趙永福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專向徐建基道:「建基,我和你叔叔是好朋友!」
徐建基的叔叔目前在鐵道部任職副部長,趙永福和他的關係很近。徐建基笑著和趙永福握手道:「那我就不叫您趙總了,叫您趙叔!」
趙永福呵呵笑道:「這樣稱呼更親近些。」他又和薛偉童聊了兩句,又和馮景亮、王學海都親切的握子寒暄。等到了張揚的面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招呼都沒打就轉回去了。這等於悶不做聲的打臉,張大官人頓時感覺臉上發燒,平時倒沒什麼,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趙永福太傲慢了,哪怕是你跟我點點頭也算過得去,可你一點表示都沒有,這不是壓根沒看到我這個人嗎?太他媽欺負人了,張大官人心頭火蹭!地就上來了,早知道趙永福這個鳥樣,他根本就不過來。
這幫人都是人精兒,一眼就看出趙永福對張揚的冷遇,周興國笑笑沒說話,心中卻有些歉意,看來今天讓張揚難做了,徐建業想的是張揚和趙永福到底有什麼矛盾?可這幫人心裡有說,這種話並不方便說出來。梁康把他們都叫來,他沒點明讓張揚來,你張揚跟著過來是自己找不自在,你把人家兒子給害死了,人家對你能有好臉色嗎?
薛偉童道:「趙總!」
趙永福微笑望著她,不知她喊自己有什麼事情?
薛偉童道:「給你介紹位領導認識!」她把身邊的張揚推了出去:「趙總,這位是東江新城區管委會張主任!」
周興國和徐建基差點沒笑出聲來,薛爺到底是薛爺,這種事也只有她才能幹得出來。這麼一介紹等於給張揚解了圍,卻把趙永福置於尷尬的境地之中,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趙永福還對張揚視而不見,那就是你趙永福氣量狹窄,上不得檯面。
趙永福畢竟是大型國企的第一把手,早已見慣風浪,他淡淡笑了笑,向張場伸出手去:「張主任,幸會!」
張大官人絕不是個被人打完左臉接著把右臉湊上去的人物,他咧開嘴笑了笑,嘴上是相當的熱情:「趙總,久仰久仰。」可就是雙手插在兜里不去跟趙永福握手,不過這廝還是給了趙永福一個台階:「那啥……不好意思啊,剛剛去過廁所沒來得及洗手!」
薛偉童強忍住笑,這廝的報復心也忒強了點。
趙永福心中暗罵張揚給臉不要臉,可當著這麼多人也不好發作,點了點頭道:「大家都請坐吧!」
張揚和薛偉童坐在一起,服務員送上來飲料單,薛偉童隨便點了兩杯酸奶,因為距離趙永福比較遠,她也不怕被他聽到,低聲道:「怎麼著?感覺不太對啊!」
張揚笑道:「沒事兒,薛爺,咱們喝奶!」
薛偉童笑了笑,輕聲道:「今天我們來東江的時候已經從新城區那塊地繞了一圈,你可真行,說得天花亂墜,結果一看根本就是一塊不毛之地。」
張揚道:「要是上面能長出毛來,我就開一家全國最大的毛紡廠了。」
薛偉童覺得有趣格格笑了起來。
那邊趙永福和周興國談得頗為投機,趙永福是前國務院副總理江達洋的女婿,他在上層也有不少的關係,加上他是泰鴻集團的老總,周興國是做煤炭生意的,兩人很容易就能找到共同話題。聊了沒幾句,當場已經拍板定下了一筆數額龐大的進貨合同。
張大官人今天既然敢來,就做好了當邊緣人物的準備,因為趙國梁的緣故,趙永福肯定不待見他,這也情有可原,人家把你當成造成他兒子死亡的兇手,又怎麼可能對你有好臉色。
梁康倒是喝多了,他端著酒杯居然主動找上了張揚,將一杯紅酒遞給了張揚,自己也拿著一杯酒,眯著眼睛道:「張揚,干……乾杯……過去咱倆之間有些不快,可那都是誤會……喝……喝了這杯酒……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
張揚笑道:「梁總是爽快人,過去的那點誤會根本不值一提,以後大家都是朋友。」張大官人心裡明白自己和梁康這種人成不了朋友,可是姿態必須要擺出來。人家主動邁出了一步,自己總不能太小家子氣。
趙永福在會所呆了近一個小時,然後起身離去,他把招呼眾人的任務交給了姬若雁,趙永福也明白自己和這幫年輕人已經有了代溝,留在這裡大家都放不開,也都玩不痛快,更何況張揚的出現讓他心情不爽,所以還是離開,眼不見為凈。王學海和馮景亮還有其他約會,也和趙永福一起離去。趙永福一走,姬若雁就叫來幾名漂亮的陪酒女郎過來,張揚坐在薛偉童身邊,所以沒有人主動過來陪他,梁康想追求姬若雁,只當這是姬若雁對他的考驗,也很淡定,即便是幾名女郎都很出色,他也做到目不斜視,不過梁康很快就喝多了,躺在沙發上打起了盹兒。
舞曲響起,薛偉童拉起一名嬌小的陪酒女郎跳起舞來,周興國和徐建基也各自尋了舞伴跳起來,姬若雁主動來到張揚的身邊,伸出手去:「張主任,你不打算邀請我跳舞嗎?」
張大官人笑眯眯起身道:「不勝榮幸!」姬若雁的身材很高,再加上今晚穿了一雙高跟鞋,比張揚還要猛一些,兩人隨著舞曲翩翩起舞,姬若雁的舞跳得很好,張揚擁著她感覺非常的輕盈,姬若雁道:「今晚的事情很抱歉。」
張揚笑道:「什麼事情?」
姬若雁道:「一直以來趙總都把國梁的死歸咎到你的身上,所以他對有些看法。」
張揚心中頓時警覺起來,如果說到仇恨,姬若雁恨自己絕不次於趙永福,梁康三番兩次的針對他,就是因為姬若雁從中挑唆的緣故,她說這番話目的是什麼?難道想麻醉自己?又要搞什麼花樣?張揚擁著她一邊跳一邊遠離了其他人,低聲道:「我聽說趙國梁是你的未婚夫?」他決定單刀直入,打亂姬若雁的陣腳。
姬若雁被他突然的一問弄得愣了一下,旋即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了?」
張揚佩服她的鎮定,繼續道:「你恨不恨我?」
姬若雁道:「開始恨過,可是警方已經證明了你的清白,我相信他們的調查不會錯。」
張揚道:「你和他的感情很好?」他故意挑起姬若雁內心中的痛楚。
姬若雁已經意識到張揚正在有意識的揭開她心口的傷疤:「很好,已經談婚論嫁。如果沒有那次的意外,我們應該已經結婚了。」
張揚道:「趙國梁那個人很狂傲,他和你不同,不如你成熟。」
姬若雁的表情轉冷道:「你不覺著現在和我探討這個話題對我很殘忍嗎?」
張揚居然笑了笑,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發生過的事情總得去而對,就算你選擇迴避,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
姬若雁道:「事實是什麼?」
張揚道:「我和趙國梁的死毫無關係,你幫我轉告趙總,也幫我轉告任何因為他的死而仇恨我的人,他們選錯了對象,我這個人涵養一直都不怎麼樣,也沒什麼同情心,無論別人出於怎樣的動機,背後有怎樣的原因,如果敢針對我的話,我也一樣不會善罷甘休。」
姬若雁和張揚的雙目良久對視著,她忽然明白,張揚一定發現了什麼,這番話表面上是在托她轉告趙永福,事實上是說給她聽的。
姬若雁嘆了口氣道:「我不明白,為什麼男人都這麼好鬥?」
張揚道:「活在這個世上就得不停的斗,地位、名聲、金錢、權力、女人都不是能夠和平解決的,想擁有的比別人多,就得不停的斗下去。」
姬若雁道:「其實女人要是好鬥起來絲毫不次於男人。」
張揚的這個夜晚過得並不開心,回到南國山莊已經是午夜零點,他發現無論是周興國還是徐建基都不是那種縱情聲色的人,和這幫高官子弟接觸的越多,很多固有的概念就會被推翻,高官子弟未必都是喜歡聲色犬馬的紈絝,他們中的很多人也有追求,也有很強的事業心。
第二天上午,張揚陪同他們來到新城區考察,他叫上常凌峰,常凌峰雖然比他接觸工作要晚,可是談到對新城區的規划了解,卻比張揚強上無數倍。
整個上午他們基本上都是在現場參觀,周興國和徐建基很認真的詢問每一個細節,包括道路橋樑的施工,包括以後職能區的劃分,薛偉童也沒閑著,她雖然很少提問,但是每到感興趣的地方都會用相機拍攝下來。她和其他人的目的不同,遊樂場的選址要避開市中心,所以她讓張揚帶著她單獨在周邊看看。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他們來到了秋霞湖,薛偉童幾乎一眼就看中了這塊地方,聽張揚介紹最近東江市已經決定重建秋霞寺之後,她更感興趣,讓張揚帶著她圍繞秋霞湖轉了一圈,自然又拍攝了不少的照片。
薛偉童站在湖岸上,望著波光粼粼的秋霞湖,指著南方的水灣道:「那邊可以建設一個大型的水上樂園。」
張揚道:「看中了?」
薛偉童道:「自然環境不錯,不過周邊配套還沒起來,連道路都沒有,如果投資的話,你們東江方面首先要開一條大路。」
張揚道:「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