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明並沒有將惠強策劃這件事告訴柳玉瑩,此前他已經慎重告訴高仲和,這件事務必要低調處理,不要張揚出去,一面在省級領導層造成恐慌情緒,妻子正在恢複之中,宋懷明不想熱她因為這件事而感到驚慌,如果她知道這次的事件是一次刻意報復,恐怕內心的陰影會更深。
張揚為柳玉瑩做完這次治療之後,她宮內的血腫已經徹底消失,胎兒的各項生理指標都很正常,柳玉瑩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她讓張揚幫忙拉開窗帘,外面的雪仍然在下,自從跟隨宋懷明來到江東工作,柳玉瑩很少見到這麼大的雪,他輕聲道:「在靜安的時候冬天時常下雪,東江的冬季雨多一些,我印象中還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
張揚道:「瑞雪兆豐年,看來明年又是一個豐收的季節。」
柳玉瑩道:「明年是鼠年,這孩子出生不知是節前還是節後。」
張揚笑到:「節前屬豬,節後屬老鼠,屬豬的福氣一些。」
柳玉瑩笑道:「我不知道信這些。只要平安就好!」
張揚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此時喬夢媛帶著煲好的雞湯走了進來,她的身上粘著不少的雪花,張揚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提盒,喬夢媛將大衣脫掉,又將帽子取下,搓了搓手道:「好冷!」
柳玉瑩道:「夢媛,這麼大雪你就別過來了。」
喬夢媛笑道:「我煲了雞湯給您送來,多增強點營養,身體也恢複的快一些。」
柳玉瑩道:「我已經好了,打算等明天雪停了就出院。」
喬夢媛道:「醫生說沒事了?」
張揚笑道:「是我說的。」
喬夢媛看了他一眼,心說他既然說沒事,一個不會有錯。
這時候宋懷明也來到了病房,他剛剛在省里開完常委會,百忙之中抽時間來到妻子這看一眼,張揚看到宋懷明來了,馬上起身告辭。
宋懷明道:「我馬上就走,張揚,你在外面等我一會。」
張揚點了點頭,和喬夢媛就一起出門,他本想和喬夢媛說兩句話,可喬夢媛急著趕回去帶母親去上香,匆匆走了,張揚望著喬夢媛的背影悵然若失。總覺著這妮子在躲著自己。
宋懷明幫妻子盛了一碗雞湯,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柳玉瑩望著丈夫,眼圈不覺感動的紅了起來,這些年,很少看到他這樣關心自己,宋懷明從妻子的表情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聲道:「這些年,我忙於工作,對你疏忽了,以後,我一定要多多補償你。」
柳玉瑩道:「你是一省之長,心裡不能只裝著咱們這個小家,平海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管理你去照應,我理解,懷明,我已經好了,你趕緊去工作吧。」
宋懷明點了點頭道:「玉瑩,文副總理今天就會抵達東江,在平海要做為期三天的訪問考察,這三天我要全程陪同,你暫時不要出院,等我忙完這件事咱們再回家行嗎?」
柳玉瑩笑道:「你放心去吧,工作要緊,我留在這裡,醫生護士對我照顧的很周到,這兩天下雪,我也不方便出院。」
宋懷明抿了抿嘴唇,伸手撫摸柳玉瑩的俏臉,深情道:「委屈你了!」
柳玉瑩抓住宋懷明的打手,俏臉在他的掌心摩挲著:「沒什麼委屈的,我為你驕傲!」
宋懷明之所以留下張揚,就是想和他談惠強的事情,宋懷明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想惠強找人襲擊柳玉瑩的事情掀起太大的波瀾,張揚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他低聲道:「宋叔叔,我覺著惠強的這件事應該引起注意,官場中堅持自己的理念難免得罪人,其中肯定有些小人因此而生出恨意,出手報復。」
宋懷明感嘆道:「其實踏入仕途就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我們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害怕得罪人就做不成大事,黨把我們放在了這個位置上,就是要讓外面負起責任,不怕風險。」
張揚掉了掉頭道:「對惠強這種人還是不能手軟,這次要借著這個機會殺雞儆猴,讓那幫宵小之輩在也不敢打我們家人的注意。」
宋懷明笑著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還是要顧全大局,不能因為這件事製造恐慌情緒,我還有重要事,先走了,對了,有時間去家裡吃飯。」
宋懷明雖然說的平淡,可是這句話中蘊含著很深的意義,代表著他已經不因為女兒的事情再生張揚的氣,宋懷明是個豁達的人,他雖然很護短,可是也意識到年輕人感情的事情並非自己能夠勉強的,也不適合他去插手,正如妻子所說,張揚和女兒之間的事情根本就是藕斷絲連,他們以後如何發展還不知道,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又何必插手太多。
張揚也隨後離開了人民醫院,雪花小了許多,不過比起之前更加的細密,到了這種天氣,計程車的生意出奇的好,張揚在道路邊站了十多分鐘,也沒見一輛計程車過來,公車倒是來了一輛,22路,剛好有南國山莊這一站,張揚跟著人群擠了上去,在他來到這個時代,少有擠公車的經歷,公車內擁擠不堪,張大官人上車之後就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走著過去呢。從這裡前往南國山莊也就是七公里的路程,要是施展踏雪無痕的輕功,也不費什麼力氣,可想歸想,在現實社會中不可能不照顧到周圍人的眼光,要是他真的在大街上把那套輕功施展出來,別人只怕要把他當成怪物看待了。
張揚上車不久就感覺一名女郎緊貼著自己,這女郎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的香水味兒十分的濃烈,廉價的茉莉花香水。張大官人警惕心狠強,他知道現在公車上治安不好,經常有小偷出沒,他向一旁側了側身,距離那女郎遠一些。
那女郎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漂亮女人?流氓!」
張大官人真是可笑不得,麻痹的也不掃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可心裡雖然不滿,嘴上還是不說出來的,好男不跟女斗嘛。
看到張揚不搭理自己,那女郎也感覺沒意思,他擠到了一個矮胖中年人的身邊,那中年人感覺到那女郎軟綿綿的靠在自己的身上,居然顯得頗為享受,此時前方遇到了紅燈,猛一剎車,那女郎哎呦一聲,整個身軀都趴在那中年人的身上了。
張揚看得真切,那女郎手指縫中寒光一閃,把中年人的背包給劃開了,然後從中利索的掏出一個錢夾,看來自己的預感果然不差,這女人真是個小偷。
汽車繼續前進,那中年人渾然未覺,旁邊有不少人看到,可沒人吭聲。
張揚皺了皺眉頭,看到那女郎繼續向左邊擠去,又開始尋找下個目標。
汽車終於到站,那女郎擠下車,她從張揚身邊擠過的時候,被張揚一把就抓住了手腕,女郎尖叫道:「你幹什麼?大白天的耍流氓!」
張揚冷笑道:「我流氓也不流你這樣的,快把偷到的東西全都給我交出來。」
那女郎尖叫起來:「臭流氓,你說什麼?你摸我屁股,還說這種話!」
一車人都擠上來看熱鬧,不過沒人站出來幫忙,都以看客自居,包括被偷的那名中年人,全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司機不耐煩道:「有事兒下去說,我還等著開車呢!」
張揚發現現在的人情格外冷漠,他大聲道:「你們看看自己都丟了什麼東西。」
乘客們紛紛開始檢查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有幾個人發現東西少了,這才驚呼起來。
那女郎拚命掙脫,張揚冷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這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操你大爺的,敢非禮我老婆,你不想活了!」
一名魁梧的黑大個擠了過來,抬腳就朝著張揚身上踹了過來,車內空間狹小,張揚一拉那名女郎,從車門跳了下去,那黑大個踢了個空,他隨後跟了下去,幾名丟東西的乘客也紛紛跟了下去。司機看到幾人都下車了,居然關上車門,開著公車就走,彷彿這件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那女郎破口大罵:「流氓……」話沒說完就被張揚扇了一記耳光,然後點中穴道推到在雪地上,對這種人,張大官人犯不上惜香憐玉。
黑大個顯然是那女郎的同夥,氣勢洶洶的抽出一把彈簧刀,怒吼道:「麻痹的,我跟你拼了!」寒光一閃向張揚的胸口扎去。
張揚一把就抓住他握刀的手臂,逆時針擰轉,咔嚓一聲,硬生生將黑大個的手腕擰斷,原來張揚不想下這樣的重手,可這廝出手就是殺招,張大官人被激怒了。
黑大個慘叫著躺倒在雪地中,幾名失主都遠遠看著,丟東西的是他們,他們卻不敢靠近。
很快就有巡警朝這邊跑來,張揚把情況說明之後,幾名失主這會兒敢過來作證了,巡警從那女郎身上搜出諸多失物,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他們抵賴。
本來巡警還想讓張揚跟著去所里調查,可張揚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他沒時間耽誤在這種無聊事情上,有這麼多失主在,這種小事用不上麻煩他,他把聯繫方式留給了巡警,讓他們有需要打自己的電話,兩名巡警知道他是南錫市體委主任,正處級幹部,對他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