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兒受到關注很自然,可跟金敏兒走在一起的張揚也受到了眾人的關注,其中有來自中方的,也有來自韓方的,韓方最關注張揚的要數朴正義,自從張揚和金敏兒見面開始,這廝的一雙眼睛就充滿怨毒的看著張揚,恨不能衝上去把張揚的那張笑臉給撕爛。是人就會有嫉妒心,韓國人在這方面表現的似乎更強烈一些。
張揚壓根沒把朴正義放在眼裡,這廝過去就是他的手下敗將,根本不值一提。
應東江招商辦副主任梁曉鷗的邀請,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走上主席台致歡迎詞,王廣正也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只說了很簡單的兩句話就結束了講話,本來梁曉鷗的意思是讓張揚也上去說兩句。
張揚笑道:「你們東江招商辦的事情,我就別跟著添亂了,而且我一上台講話就收不住嘴,沒有半個小時我是不會下來的。」
梁曉鷗聽到這裡慌忙搖頭道:「那你還是別上去了,等你說完話黃花菜都涼了。」
金敏兒格格笑了起來。
梁曉鷗道:「你們好像很熟?」
張揚道:「你好像跟我也很熟,可咱們過去沒見過。」
梁曉鷗笑道:「你平時注意力都集中在美女身上了,像我這樣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平凡丫頭自然入不得你的法眼。」
張揚笑道:「梁副主任幽默啊!」
梁曉鷗道:「我說的是事實!」她起身招呼大家吃飯。
中午飯以自助的形式舉行,張揚和金敏兒盛好飯坐在一起,王廣正和梁曉鷗也過來了,梁曉鷗關心的是下午韓國商貿城考察的事情,畢竟今天是她帶考察團出來,想一切順順利利的。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什麼差錯。
靜海這邊的事情都是王廣正在負責,他笑著道:「梁主任放心吧,一切都準備好了。」
梁曉鷗道:「要是韓國商貿團的成員對這次考察滿意,很可能會投資靜海呢。」
張揚笑道:「要是投資靜海,你們東江的韓國工業園不就被放了鴿子。」
梁曉鷗笑了笑道:「都是平海的一份子,分那麼清幹什麼?投資哪兒都是平海自己的地方。」想不到一個年輕女幹部竟然有這樣的眼界。
張揚向金敏兒道:「上午的錦灣之行還滿意嗎?」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商業氣息太重了,宣傳中錦灣是一個人文氣息濃厚的地方,城市裡的凈土,世外桃源,可去過之後才知道,剩下的只有商業氣息,沿街都是小販叫賣,和我想像中相去甚遠。」
張揚嘆了口氣道:「最近國內旅遊熱,各地政府只看到旅遊可以帶來的商業利益,卻忽視了人文的維護和建設,不知不覺中景區的獨特神韻已經丟掉了。」
梁曉鷗卻不這麼認為,她輕聲道:「任何國家在發展中都會面臨這樣的階段,中國也不例外。」
金敏兒笑了笑,起身去大伯那邊說話。
張揚道:「梁主任具體的安排是什麼?」
梁曉鷗道:「吃晚飯休息一會兒,兩點鐘準時出發。」她轉向王廣正道:「王市長,從酒店到韓國商貿城有多遠?」
王廣正笑道:「不遠,不到十分鐘車程。」
梁曉鷗道:「計畫是在韓國商貿城參觀一個小時,三點半我們要準時集合返回南錫,晚上在南錫還有一個招待宴會,我叔叔……」說到這裡她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慌忙停住說話,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喝飲料。
張揚卻聽得清清楚楚,招待宴會和她叔叔有什麼關係?張大官人稍一琢磨,就覺著梁曉鷗的身份有些奇怪,他咳嗽了一聲道:「你叔叔是誰?」
梁曉鷗扶了扶眼鏡道:「你這人好奇心真是很強的,梁成龍是我的堂弟,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張揚皺了皺眉頭:「還是不明白啊!」其實他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位梁曉鷗是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的侄女,她的父親和梁成龍的父親和梁天正是親兄弟,梁曉鷗的父親梁天賜是三兄弟中的老大,梁天正是老小,關係就是這麼簡單。梁曉鷗雖然是梁成龍的堂姐,可兩人年齡相差並不大,只差三天,和梁成龍不同的是,她選擇了從政,東江大學國際金融系本碩連讀畢業後,被分配到東江外經委,幹了幾年之後就去了保和縣擔任財政局副局長。她有梁成龍這位副省長,東江市委書記做後台,升遷的速度自然不慢,在保和縣幹了兩年之後就順理成章的接替退休的局長成為正職,前兩個月又獲得再次提升,來到東江招商辦擔任副主任。
梁曉鷗的升遷路線雖然不如張大官人曲折多變,可速度也絲毫不遜色於他,政治前景也無限看好,她今年也不過29歲,作為一個女性能夠達到目前的位置已經很不容易。
梁曉鷗道:「我是梁成龍的堂姐,你明白了嗎?」
張揚呵呵笑道:「搞了半天,原來是堂姐啊!」
梁曉鷗道:「打住,我是他堂姐不是你堂姐,你別亂叫啊。」
王廣正一旁聽著,心中暗暗感嘆,人比人氣死人,別看這兩位年輕,人家的級別都比自己還高,在官場混,沒後台真的不行,自己現在是副處,不知混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個副字給抹掉了,張揚現在已經是正處了,他並不知道張大官人的正處問題到現在還懸而未決。
張揚道:「雷主任昨天吃壞了肚子,今晚還能繼續戰鬥嗎?」
梁曉鷗笑道:「他去輸液了,輕傷不下火線,我估計晚上他應該會去。」
雷國滔的身體很好,沒有一丁點的問題,他對張揚撒了謊,此時的雷國滔帶著墨鏡,身穿黑色羊皮短風衣,衣領豎起,手裡拖著一隻深藍色的拉杆箱,正在東江機場辦理登機手續,直飛雲南,然後從事先安排好的路徑前往緬甸,到了那裡自然有人會為他安排好一切,遠遠離開這個國度。
自從火車上丟失行李之後,雷國滔就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雖然其中並沒有什麼重要的證據,可他仍然感覺到自己被盯住了,似乎無時無刻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如果不是還有任務沒有完成,雷國滔早就逃離國內,可他答應的事必須要做完,不然他無法獲得自己想要的報酬。雷國滔在擔驚受怕中支撐著,他的神經無時無刻不處於高度的緊張中,這種日子幾乎就要讓他崩潰,幸好這段時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順風順水的走到了現在,今天終於到了他該離開的時候,雷國滔望著正前方翻動的時刻表,心中卻仍然緊張,他知道想要獲得真正的輕鬆,恐怕要等他踏上緬甸的土地之後。
雷國滔辦理託運的時候,工作人員又多問了一句:「雷國滔?」
雷國滔點了點頭,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身份證上寫的清清楚楚,你自己不會看?」
工作人員的態度很好,微笑道:「先生,能否取下墨鏡?」
雷國滔這才意識到自己仍然戴著墨鏡,他實在太緊張了,雷國滔笑了笑:「哦,不好意思,我結膜炎,畏光!」給出一個充分的理由後,雷國滔取下了墨鏡。
工作人員並沒有留難他,很快為他辦好了託運手續。
雷國滔拿好存根,在內心中深舒了一口氣,轉身向安檢口走去,他悄然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不可以表現出異樣。
他一步一步走向安檢口,在他看來那意味著自由之門,他走入了安檢口,自認為沒有問題正準備向裡面走的時候,安檢員攔住他:「對不起先生,請跟我來一下!」
雷國滔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竭力裝作平靜道:「我有什麼問題?你不要耽誤我登機的時間。」
「先生,你放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雷國滔向周圍看了看,他咬了咬嘴唇,還是跟著安檢員向一旁走去,當他看到不遠處有兩名機場警察也向這邊走來的時候,心瞬間沉了下去,他想要提醒自己沒事,可那兩名警察的目光分明是沖著自己來的,雷國滔忽然下定了決心,一轉身向後方逃去,匆忙中將一名女士推到在地。
現場頓時混亂了起來,兩名機場警察看到雷國滔逃走,快步向他追趕而來。
雷國滔衝上了自動扶梯,慌忙中竟然走錯了入口,他推開扶梯上的男子,抓住扶手,跳到了對面,然後發瘋般向下逃去。此時的雷國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被他們抓往,不然自己就完了。
雷國滔終於成功逃到了一樓的大堂,發足狂奔的時候,一個黑衣少女斜刺里沖了出來,左腿探伸出去,在雷國滔的腳下絆了一下,狂奔中的雷國滔頓時失去了平衡,他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地上,那少女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膝蓋抵住他的後腰,抓住他的雙手擰在身後,從腰間掏出了準備好的手銬將雷國滔的雙手銬好,雷國滔發瘋的大叫道:「放開我!」他擰過頭去宛如野獸般怒視著那名少女,可他馬上就認出這名向他出手的少女竟然是當初火車上遇到的那個女賊。
佟秀秀向雷國滔笑了笑道:「雷先生,別走的這麼急,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交代呢。」
此時多名警察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