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曾經說過,只要自己在江城一天,江城的地面上就不會再有金莎這兩個字,可這件事還沒過去多久時間呢,金莎這兩個字就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張揚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人又開了間金莎,這金莎遊戲廳究竟是過去就有還是剛剛開起來的?帶著滿腔的疑問,張揚跟著趙新偉、牛文強三人走了進去。趙新偉一進去就找了台1942練了起來,牛文強則坐在麻將機前,遞給服務員一張百元大鈔:「給我上分!」
張揚微微一怔,他過去從沒來過這種場合,想不到這就是賭博啊!他低聲向牛文強道:「這不是賭博嗎?」
牛文強笑了笑:「這……這種遊戲廳……多了……你等著啊……看我給你脫美女衣服看……」
張揚跟著他看了一會兒,牛文強沒把對戰的美女衣服脫下來,自己已經把那點分值輸光了,這廝氣得把外衣給脫了,向服務員招了招手又是一百塊遞了過去。
張揚道:「別玩了,都是騙人的。」
牛文強道:「麻痹的,機子肯定做手腳了!」
張揚對遊戲機沒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這裡的老闆,究竟是誰開得金莎呢?趁著服務員過來收錢,張揚道:「你們老闆在嗎?」
那服務員道:「你說我們馬老闆啊!」
張揚聽到馬老闆這三個字,頓時想到了馬益亮,他冷笑道:「馬益亮?」
服務員點了點頭道:「你認識我們老闆啊!」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向那服務員道:「你趕緊通知他,就說張揚來了!」
服務員道:「老闆不在,這會兒肯定休息了!」
張揚點了點頭,摸出電話,給秦白打了過去,秦白剛剛把杜宇峰送回家,收到張揚的電話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
張揚道:「組織隊伍,把金莎給我封了,這兒涉嫌賭博!」張揚打完電話,拉著牛文強和趙新偉離開了金莎。
三個人來到車內,趙新偉和牛文強的酒還沒醒呢,迷迷糊糊跟著張揚看熱鬧,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就看到金莎把大門給關上了,張揚不禁皺了皺眉頭。
趙新偉道:「有情況?」
張揚這才把事情跟他說了,趙新偉畢竟是警察出身,雖然有七分醉意可仍然能夠從中看出點什麼,低聲道:「不用問,有人得到消息提前報信了。」
又過了十多分鐘,秦白率隊趕到,張揚走下車去,秦白看到金莎遊戲廳大門緊閉,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轉向張揚道:「人都走了?」
張揚道:「肯定是內部人走漏了消息,不管他,把門砸開,任何事都由我來擔著!」
秦白的原則性一直都很強,可是和張揚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考慮原則這兩個字,這是因為他對張揚的信任,秦白馬上下令,讓警察砸開金莎遊戲廳的大門。
砸門的動靜把牛文強和趙新偉都吸引了過來,兩人這會兒酒有些醒了,牛文強方才認出門口金莎這兩個字,不由得笑道:「張揚,有人跟你作對啊,你不是說你在江城一天就不會有這兩個字嗎?這才幾天啊,又出現了。」
張揚微笑不語,他也有些奇怪,馬益亮上次被自己教訓的不可謂不深刻,可這廝居然這麼快就把之前的教訓給忘了,壯著膽子在江城開了間遊戲機廳,還用金莎的名字,在張揚看來,馬益亮要麼就是個傻子,要麼就的確是塊硬骨頭。
望著金獲得燈箱,張揚搖了搖頭,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狠狠扔了出去,燈箱被砸出了一個大洞,牛文強和趙新偉在他的帶動下,也拿著磚頭砸了起來,人在酒後通常需要找到發泄的途徑,簡單暴力無疑是最為有效地一種。
三人把金莎的招牌砸了個稀巴爛,牛文強拍了拍手道:「只要我牛文強在江城一天,就不會再有金莎兩個字!」三個人同聲大笑起來。
身為金莎遊戲廳老闆的馬蓋亮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這讓張揚感到奇怪,馬益亮開金莎遊戲廳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等著自己去砸?人至賤則無敵,這廝不會賤到這種地步吧。
榮鵬飛第二天一早就給張揚打來了電話,他禁不住抱怨道:「張揚,你搞什麼?」
張揚道:「沒搞什麼?幫著你們警方抓賭呢!」
榮鵬飛道:「金莎遊戲廳沒有違規行為,馬益亮去省廳把我們都給告了。」
張揚笑道:「有沒有違規,誰不清楚?裡面麻將機這麼多,根本就是賭博。」
榮鵬飛道:「反正省廳對這件事很不滿,說我們野蠻執法,你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馬益亮就算是一坨狗屎,你踩一次就夠了,犯得上踩了一次又一次,就算把他踩扁了,你也沾了一身的髒東西,有意思嗎?」
張揚道:「我說過了,只要我在江城,就不會再有金莎這兩個字,是他自己犯賤!」
榮鵬飛道:「我告訴你,人家現場有監控,你們幾個人進去玩的情況全都被錄下來了,你說他開賭場,你也不幹凈,你們去賭場幹什麼?還玩了這麼久,現在他一口咬住你公報私仇,把我們也扯進來了。」
張揚道:「他算什麼東西?你別理他,我看他敢怎麼鬧騰。」
榮鵬飛無奈的嘆了口氣:「真的,沒必要,總得給人一條活路,沒必要趕盡殺絕。」
張揚道:「他開遊戲廳我不管,可這狗日的為什麼要叫金莎,不是故意挑事是什麼?」
榮鵬飛道:「王廳把我訓了一通,反正啊,你下次要砸別人場子,別把我們警察給牽累進來。」
張揚道:「好,榮局長,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找你們,你也別找我!」
榮鵬飛聽出這廝犯了脾氣,嘆了口氣道:「真的,你都是豐澤市常委了,這境界也該高點了!」
市委書記杜天野針對這件事也打來了電話,遊戲廳裝了監控,張揚他們三個進去玩得情景全都拍下來了,張揚砸金莎的情景也被人拍了照片,這些材料被送到了市紀委,紀委看到是關於張揚的事情,不敢擅自做主,馬上上報給了市委書記杜天野。
杜天野倒沒怎麼責怪張揚,他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被人抓住了這麼多毛病?」
張揚笑了起來:「我開始只覺著馬益亮賤,沒想到他還有些腦子,居然開了間遊戲廳,專等我砸,這誘餌真是大手筆。」
杜天野道:「你現在想透了,人家把遊戲廳命名為金莎,目的就是把你給招過去,你當著江城人民吹過牛,說有你在江城就沒金莎兩個字,看到金莎一定會砸,現在好了,你砸也砸了,照片也被人給拍了,你說人家開賭場,你自己還在賭場里玩呢?」
張揚道:「這貨除了會玩這些小伎倆。」
杜天野道:「別管人家玩什麼,你別往圈裡鑽啊,現在好了,自己惹了麻煩,還把公安系統給連累了。」
張揚道:「等我見到馬益亮,非得抽他一個滿地找牙不可。」
杜天野道:「算了吧,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以後做事別這麼張揚,我回頭跟馬益民說說,讓他給馬益亮帶個話,把這件事壓下來。」
張揚道:「我就是搞不明白,這世上會有這麼賤的人!」
杜天野道:「你不明白的事情還有很多呢,都當了豐澤市常委了,你這思想境界也該提高提高了。」一天之中杜天野已經是第二個說這句話的人了。
張揚很納悶,自己的思想境界真的如此不堪嗎?更讓張揚惱火的是,江城主幹道的廣告燈箱上全都出現了金莎的字眼,上面寫著,金莎蛋糕店10.1日盛大開業。
張揚望著廣告燈箱上金莎兩個字,看了足足兩分鐘,不由得笑了起來,他開始還有些生氣,可這會兒發現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馬益亮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就憑這廝根本沒有這個腦子,更沒有這個膽量,按照公文式的說法,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畫的針對他個人的行動,你張揚不是說你在江城一天,就沒有金莎兩個字嗎?知道你敏感,我就是要用這兩個字來刺激你。
張大官人這次沒衝動,第一次砸金莎揚眉吐氣,第二次砸金莎就有種踩上狗屎的感覺,這第三次,不能再砸了,再砸就會貽笑大方,按照別人的說法那就叫境界太低了。張大官人意識到,不能注重形式,要深挖根源,找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張揚懷疑的第一個人就是王均瑤,開金莎夜總會的是她,張揚砸了她的店,把她從南林寺商業廣場趕了出去,這口氣王均瑤不會這麼容易咽下,上次的一團和氣只是表面。
張揚悄悄打聽了一下,開金莎蛋糕房的老闆不是王均瑤,和馬益亮也沒什麼關係,開店的老闆是從外地過來的。張揚還沒來及找他們老闆問個清楚,市裡所有的計程車也都貼上了金莎蛋糕房的車貼,這下好了,滿大街都是金莎蛋糕店的廣告,成了一道流動的風景線。
這是向張揚赤裸裸的示威,張大官人之前的那番話很多人都知道,現在冒出了這麼多的金莎,張揚再牛氣不能把所有的金莎全部從江城抹掉。
面對金莎鋪天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