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路見不平一刀鏟

這一棒子砸在車上,疼在老徐心裡,他的工資獎金都和車輛情況掛鉤的,這輛車他一直開得愛惜,連小刮小蹭都沒有過,想不到在這兒破了處,望著引擎蓋上被砸出的窪窩,老徐這個心疼啊,這下只怕幾個月的獎金都要報銷了。

這一棒子也把張大官人的火氣砸了出來,不到青陽小鎮之上竟然有這麼囂張的警察,一言不合,動輒出手。這陣子張揚正窩著一團火,在南錫被警察打了黑槍,看警察就覺著有些不順眼,現在又有警察犯到他手裡了,這他媽不是找死嗎?

張揚要下車,卻被羅慧寧拉住手臂:「別生事!」她了解張揚的性情,阻止他不要衝動。

老徐推門下去了,望著引擎蓋上的窪窩,哭喪著臉道:「你幹嘛砸車啊?我又沒說不倒?你得陪我車!」老徐這個人雖然平時不怎麼做聲,可脾氣卻是倔得很,看到車被傷成了這樣,心中一急,也就顧不上害怕了,衝上去和那些警察理論。

那名姓裘的警察是當地派出所的所長裘文勝,官職雖然不大,可在地方上呼風喚雨也算得上一霸,死者是修文縣縣委書記袁國普的老爹,所以修文縣當地的幹部基本上都奔過來當孝子賢孫。按照當地的規矩都要傍晚時候開始下葬,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場面,為了維持秩序,修文縣交警大隊長下了命令,在出殯的時段內所有車輛禁止駛入這條通往青陽鎮的道路,這是為了討好縣委書記袁國普。裘文勝作為當地派出所所長,負責為送殯隊伍開路。這對他來說是一份榮譽也是一份責任,看到中途出了差錯,他自然很不高興。

老徐的話正是火上澆油,他這麼一鬧,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就圍了上來,這樣一來把路給堵上了,裘文勝冷笑一聲:「你違反交通道路規則,擾亂社會秩序,妨礙公共安全,把他給我銬了!」

身邊的兩名警察馬上衝上來就把老徐給摁住了,乾脆利索的把老徐的手臂給反剪,其中一人給老徐上了手銬。

老徐急了,大吼道:「你憑什麼抓我?我違法了嗎?亂紀了嗎?你們眼中有沒有法律?」

裘文勝冷笑道:「在青陽我的話就是法!」這話說得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氣勢十足。

羅慧寧也聽到了這句話,她的雙目微微垂了下去,輕聲道:「目無國家法紀,在過去是反革命罪,是要槍斃的!」說話的時候她鬆開了張揚的手臂。

張揚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裘文勝指著張揚的車子道:「把車給我倒出去!」

張揚點了點頭,他一言不發的上了駕駛室,把車向後倒去,圍觀的人群慌忙閃開,卻見張揚將車橫在道路中心,道路不過六米多寬,商務車已經有五米多,這樣一來把路面大半都給堵上了,張大官人回頭看了看,乾媽羅慧寧已經閉上眼睛似乎睡去了,這等於給他一個指示,他現在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羅慧寧對乾兒子的身手充滿信心。

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裘文勝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在青陽鎮的地盤上還沒有人敢公然這樣藐視他的權威。

裘文勝怒吼道:「好,社會主義國家裡竟然有你這種公然對抗國家法律的不法之徒,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張揚已經大步向他們沖了上去,裘文勝沒帶警棍,可哭喪棒是拎在手上的,他揚起哭喪棒,以一個標準的棒球擊球動作向張揚迎擊而去。

張大官人騰空飛躍西起,左肩處於復原之中,今天大爺我不用左手,凌空一腳踢在裘文勝的左側面頰上,踢得裘文勝腦袋甩鞭一樣甩動了幾下,鮮血和著幾顆牙齒飛了出去,手中的哭喪棒也掉了下去,砸在自己的腳面上,痛得他慘叫著坐倒在地上。

張揚的左腳反向踢中緊跟裘文勝的那名警察。

後面負責開路的警察看到形勢不妙,全都過來幫忙,因為今天是參加袁老爺子的葬禮,所以沒有一個人攜帶槍支,張揚連續三腳踢翻了三名警察。

一名肥胖的警察高叫著揮舞著警棍沖了上來,張揚足尖挑起地上的哭喪棒,那根哭喪棒風車般旋轉著飛了出去,撞擊在那名警察的鼻樑直上,打得鮮血橫飛,那警察胖大的身軀直挺挺倒了下去。

青陽鎮的老百姓哪見過這種場面,在場的老百姓中對今天出殯的大陣仗本來就心存不滿,縣委書記袁國普並非青陽本地人,他父親也是喜歡青陽的環境所以來到這裡養老,袁老爺子生前就仗著兒子是縣委書記在青陽鎮居高自傲,鄉親們都不喜歡他,他死後埋在青陽,當地人都很反對,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今天看到有人站出來跟縣委書記公然作對,無不暗自稱快,其中有好事者已經大聲叫起好來。

張揚來到剛才銬老徐的警察身邊,躬下身,從他身上扯下手銬的鑰匙,向老徐招了招手,老徐走了過去,張揚幫他把手銬打開,老徐知道張揚的身份,他跟在張揚身邊的這兩天也見識了無數大人物,他也明白今天這群送葬的人只怕要倒霉了。

張揚道:「去車裡呆著,不要讓人驚擾到我乾媽!」老徐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前方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後方的注意,修文縣委書記袁國普也知道前面打起來了,他讓人過去看看,袁國普也知道這樣風風光光的搞葬禮會引起不好的影響,可局勢不由得自己掌控,他原本只是搞一個普普通通的葬禮,可搞到最後,幾乎修文縣所有的幹部都來了,這葬禮的規模不大也不成。

送葬途中被人攔阻是袁國普沒想到的,他讓縣長楊海亮去看看情況,他們兩人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巧的是楊海亮也是這次靜海精神文明學習班的成員之一,他趕過去一看,地上已經趴倒了七名警察,張大官人單手握著一根哭喪棒,一腳踏在裘文勝的胸口,似乎想用哭喪棒敲爛裘文勝的腦袋。

楊海亮雖然和張揚在學習班的時候沒有任何深交,可張揚的威名他是知道的,他無論如何都沒有到張揚會到修文惹事。看到張揚楊海亮的內心咯噔一下,他慌忙跑了出去,大聲道:「張市長!張市長!千萬別動手,都是自己人!」

張揚也認出了楊海亮,他跟楊海亮不熟,在學習班至多只是點過頭,張揚垂下哭喪棒道:「自己人?死的是你爹?」

一句話把楊海亮問了個大紅臉,楊海亮搖了搖頭道:「老同學,今天是我們縣委袁書記的父親出殯。」這句老同學喊得過於牽強,兩人只不過是湊巧在一個學習班上了幾天課,可沒那麼近的關係。

張大官人不無嘲諷道:「縣委書記啊,難怪場面這麼隆重,牛頭馬麵粉墨登場,出殯就要禁行啊?我車好好停在路邊,這幫警察輪著哭喪棒就砸,威風啊,煞氣啊!」

楊海亮道:「老同學,都是自己人,一場誤會,算了,算了,給我一個面子。」

張揚冷笑道:「死的是你爹我就給你面子,可人家姓袁,姓袁的砸了我的車,我憑什麼要給他面子?」

楊海亮看到這廝如此難纏,再說下去,只怕他都要跟自己翻臉,慌忙轉身去找袁國普。

楊海亮離去之後,陸續來到的警察也沒人再敢動手了,多數人都聽到楊海亮稱呼這年輕人為張市長,年紀輕輕就是市長,其實力肯定非同尋常,今天袁國普十有八九是撞上硬角色了。

裘文勝被打得躺在地上哎呦不止。

張揚一隻腳還踏在他胸膛上,稍稍加力,裘文勝都聽到自己骨骼咯咯的聲音,似乎隨時都要被他踩斷,嚇得面如土色,低聲哀求道:「手下留情……」

張揚罵道:「就你有眼無珠,你他媽就是有眼無珠,手腳都不分啊?」

裘文勝被踩得氣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袁國普聽楊海亮說出張揚的身份之後,也是吃了一驚,他低聲道:「張揚?就是宋省長的未來女婿?」

「可不是嗎?」楊海亮苦笑道:「前兩天南錫市政法委書記唐興生就是被他搞掉的!」

袁國普脊背上頓時冒出了冷汗,一股冷氣從他的心頭一直傳到尾椎,他感覺身體所有的部分都僵硬了,消化了老半天,方才道:「怎麼會到修文來?」

楊海亮道:「我怎麼知道!不過這個人相當的難搞,袁書記,剛才開路的幾名警察不知怎麼得罪了他,現在他把帳算在你頭上了,這件事很麻煩。」

袁國普又道:「我去,他未必肯給我面子!」他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他的恩師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搞政治的人首先要善於分析局勢,袁國普雖然和張揚沒有接觸過,可從對張揚的耳聞之中就知道這個人不好對付,而且今天自己理虧在先,倘若就這麼去找張揚,肯定是自取其辱。

梁天正接到袁國普這個電話的時候剛剛到家,聽到袁國普的聲音,他關切道:「國普啊,你父親的事情忙完了嗎?我這邊工作太忙,所以委託別人送了花圈,實在不好意思啊!」

袁國普首先表示了對領導關心的感謝,然後道:「梁書記,我遇到了點麻煩。」

梁天正微微一怔,低聲道:「你說!」

袁國普馬上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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