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宗貴聽說財務科被盜整個人驚出了一身冷汗,正應了一句老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豐澤一中的事情還真不少,接到消息之後,孟宗貴匆匆趕到了學校,警察正在現碭勘查,刑警大隊長丘金柱負責在現場指揮調度。
財務科長杜玉麗先於孟宗貴趕到,警察完成現場拍照取證之後,由丘金柱親自陪同杜玉麗檢查清點現場損失,杜玉麗仔仔細細在房內檢查了一遍,最後來到保險柜前,她看到保險柜並沒有被撬開,長舒了一口氣道:「丘隊,我看應該沒丟什麼重要東西。」
丘金柱道:「打開保險柜檢查一下!」
杜玉麗道:「不用,保險柜沒動過!」
丘金柱笑道:「杜科長,現在的竊賊很厲害,他們可以破解保險箱的密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裡面的東西竊走,你不打開保險柜,我們就無法調查清楚整件事,萬一丟了什麼東西,我可不負責啊!」
杜玉麗對丘金柱的話將信將疑,可她畢竟心裡沒底,還是打開了保險柜,裡面的東西全都在,讓所有人都深感驚奇的是,保險柜內竟然放著五萬塊現金,這顯然違背了相關財務制度。
杜玉麗檢查了一下保險柜,完全放心下來:「應該沒少什麼東西!」她想要關上保險柜的時候,丘金柱一把將櫃門拉住,向身邊的助手道:「清點一下保險柜內地東西!」
杜玉麗一聽就慌了:「不用……」
丘金柱的面孔頓時沉了下來:「杜科長,究竟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我負責這件案子,我有責任把事情調查清楚,現在你站到一邊去等著,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找你!」
杜玉麗咬了咬嘴唇,看到丘金柱陰沉的面孔也不敢跟他辯駁。
保險柜里的東西還真不少,不但有五萬塊現金,還有存摺和賬本,初步點算一下,僅僅存摺的數目就達到了三十三萬元,至於那個賬本上面寫的什麼丘金柱不太清楚,畢竟他不是搞審計專業的,他把賬本作為證據收了起來,然後向部下道:「請杜玉麗同志跟我們回公安局協助調查!」
孟宗貴親眼看著杜玉麗被帶上了警車,他有些不安的去問,丘金柱給他的解釋是協助調查案情,可孟宗貴從杜玉麗的眼神中讀懂了內在的惶恐,他感覺到有些不妙。
杜玉麗上車之前,無聲的對他說了幾個字,孟宗貴從杜玉麗的口型中猜到,她說的是……出事了!
丘金柱開始時候的盤問還很循規蹈矩,他微笑著向杜玉麗道:「杜科長,你不用驚慌,我們叫你過來,只是為了協助調查,為了儘早搞清楚案情!」
杜玉麗內心雖然忐忑,可表面上表現的很鎮定,她微笑道:「協助公安機關調查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丘金柱笑了笑,他的第一個問題就把杜玉麗弄了個措手不及:「根據我們的清點,保險柜中有五萬塊現金,存摺三十三萬,請問你這麼做符合財務制度嗎?」
杜玉麗愣了一會兒方才道:「這些事和案情有關嗎?」
丘金柱道:「我想知道除了這五萬塊以外,保險柜中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杜玉麗搖了搖頭,堅決道:「我敢保證,保險柜里沒有丟失任何東西,財務科內也沒有丟東西!」
丘金柱哈哈大笑道:「杜科長,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昨晚竊賊潛入財務科之後,沒有偷走任何東西?他只是弄亂了房間,然後就逃走了,是不是?」
杜玉麗支支吾吾道:「也許……」
「不要用也許這兩個字,我們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如果他只是為了弄亂衣間,這個竊賊實在是惡作劇到了極點,杜科長,我希望你對我們說實話,任何的隱瞞和掩飾都對案情沒有幫助。
杜玉麗有些生氣了,她尖聲道:「我為什麼要掩飾?根本就沒有丟東西,你讓我配合調查,我全都說的是實話,我有必要隱瞞嗎?」
丘金柱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必要隱瞞,但是我懷疑財務科丟了東西,每個單位都會有賬目,你身為財務科長,這方面是你的專業所長,我相信你的賬目應該更加清楚,現在我手裡有一個賬本,只要讓審計部門介入,一切很快就可以清清楚楚,杜科長,我希望你照實說出來。」
杜玉麗急得就快哭出來了:「我發誓,真的沒丟東西,什麼都沒丟!」
丘金柱幸災樂禍的本性又開始作祟了,這廝內心中產生了無窮快感,那個報案電話是張揚打的,不用問這場冤案就是張副市長一手策劃而且身體力行的,跟杜玉麗相比,咱還算幸運啊!丘金柱不禁暗暗慶幸,雖然經受了折辱和磨難,可最後自己很幸運的站在了正確的位置,能為張副市長辦事,那是怎樣的榮幸!
丘金柱在審訊中途被趙國棟請了過去,趙國棟的臉色不善,他剛剛接到孟宗貴的電話,孟宗貴很害怕,他意識到杜玉麗被帶走是個不祥的兆頭,這次財務科失竊案極有可能把他潛在的小金庫給暴露出來,豐澤一中有兩個賬本,一個公開,一個隱秘,隱秘的這個賬本只有孟宗貴和杜玉麗知道。
這兩天孟宗貴一腦門子心思,學校拖欠教職工工資壓得他就快透不過氣來,他向杜玉麗提出要從小金庫拿出錢來先應應急,可杜玉麗勸他不要這麼做,如果這麼做,別人肯定會追問這大筆錢的來路,小金庫的財富積攢起來不容易,已經瞞過了大家的耳目,現在你想把錢拿出來,等於向所有人宣告你在財務上做小動作,整天向外哭窮都是假的,孟宗貴經過杜玉麗的提醒,也認為很對,小金庫中的錢見不得光,慢慢揮霍也罷,悄悄味了也罷,總之這筆鈽見不得光。
可孟宗貴沒想到財務科會出事,聽聞財務科出事之後,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小金庫,聽說保險柜里搜出了五萬現金,他的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這個蠢女人,為什麼要在保險柜里存放這麼多的現金,這不是等著別人抓把柄嗎?可憐自己昨天下午還苦著臉向全校職工表示正在努力籌款,請大家耐心等待,工交一定會發下來的,這下人家有話說了,你保險柜里就有五萬塊,你為什麼不發?為什麼還跟我們說你沒錢?
孟宗貴最擔心的就是杜玉麗,再精明的女人一旦進了公安機關,也會害怕,萬一杜玉麗被人家嚇唬住了,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豈不是麻煩大了?孟宗貴於是想起了趙國棟,趙國棟是沈慶華的小舅子,孟宗貴是沈母的乾兒子,他和趙國棟平時關係就很不錯,趙國棟也沒少往學校送關係發生。
趙國棟這才打斷丘金柱的審訊,把他中途叫了過去。
丘金柱心情不錯,微笑向趙國棟道:「趙局,找我有事嗎?」
趙國棟道:「老丘啊,你還嫌豐澤一中不夠亂,跟著添什麼亂啊?」
丘金柱揣著明白裝糊塗道:「趙局,我沒添亂啊,人家報失竊案,我去例行調查,這小偷去偷豐澤一中財務科,我要是不問,人家不又得說我瀆職?」
趙國棟道:「聽說你把財務科長給弄來了?」
丘金柱道:「嗯,那是為了了解情況!」
「你不會在學校了解情況?把人家給弄上警車帶到局子里,別人還以為她跟失竊案有關呢,辦案子也得多用用頭腦,知道什麼叫人性化不?多顧忌一下老百姓的感受。」
趙國棟居高臨下的訓斥讓丘金柱打心底感到不舒服,丘金柱對趙國棟的怨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年以來他活在趙國棟的陰影下,甚至連自己的榮譽都被這廝搶去,表面上丘金柱對趙國棟很服氣,很配合,可心底卻恨到了極點,過去他一直壓抑著仇恨,可自從張揚出現之後,丘金柱對趙國棟的仇恨也開始復甦。
趙國棟道:「老丘啊,趕緊把杜玉麗放回去,別搞得人心惶惶的。」
丘金柱一臉虛偽的笑容:「好,我這就把她放回去,這個杜玉麗不簡單啊,居然在保險柜里放了五萬塊!」丘金柱這番話是故意說給趙國棟聽得。
趙國棟皺了皺眉頭,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杜玉麗掌握了一個小金庫,難怪孟宗貴表現的那麼緊張,趙國棟雖然想到了這一層,可是他並沒有想到更深的一步,這次的失竊案是張揚聯手丘金柱布下的一場局。
丘金柱將杜玉麗放回去了,可是賬本沒有給她,這本帳交到了張揚手裡,張揚和丘金柱一樣,也是看不懂賬本的,可他的身邊有常凌峰,所以任何問題都瞞不住他們。
常凌峰僅僅用一個小時就看出了這份賬本漏洞百出,憑藉這份賬目就可以證明豐澤一中的財務極度混亂,豐澤一中應付審計的賬目和這份帳有著很大的出入,常凌峰道:「孟宗貴這個人的膽子很大,從這份賬目就能夠看出,他隱瞞了不少收入。」
張揚道:「現在可以算證據確鑿了嗎?」
常凌峰道:「這份賬目已經能夠讓他下台了!」
沈慶華的母親就住在市委家屬院內的平房內,這倒不是因為沈慶華不願和母親一起住,而是因為老太太喜歡自己有一個小院子,閑來無事在院子里養雞養鴨,雖然市委家屬院明令規定不可以飼養家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