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旭東對此卻深信不疑,他看了看照片:「你想要多少錢?」這是一般人正常的反應,對方拿這些照片給他看無非是想謀求利益土地交換。最直接的就是金錢。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蔡主任。我聽說京都大廈有些問題。這件事應該屬於你的職權範圍內。」
蔡旭東睜大了雙目。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迷惘,王學海之前通過他掌握了京都大廈質量問題的內部資料。現在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也對京都大廈的事情表現出濃厚的興趣,看來他並不像是自己聲稱的那麼簡單,蔡旭東低聲道:「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張揚指了指那些照片道:「京都大廈最好別出問題,出了問題,這些照片就會全部見報。」
「你在威脅我?」
張揚微笑道:「我從不威脅別人。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提醒你,不要把我們見面的事情告訴王學海,否則你一樣會有事。」他說完便起身離去,只剩下蔡旭東一個人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裡。他已經搞明白了,對方利用這些照片,是為了維護梁成龍的利益,難道他是梁成龍找來的?
杜天野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向文玲求婚,雖然文玲對他一天比一天冷淡可他仍然不願放棄這段感情。
文玲望著杜天野手中的鮮花,一臉淡漠道:「你想說什麼?」
杜天野單膝跪了下去:「小玲,記不記得當初我在天壇跟你說過的話?」
「不記得!」
「我說我要娶你,我要你嫁給我!」杜天野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他的左手舉起一個首飾盒裡面的鑽戒璀璨生光。
文玲看著鑽戒,雙目中沒有找到一絲一毫的感動:「你在勉強我嗎?」
杜天野愣了,他不明白文玲為何會這樣說。
「我不想嫁給你,我也不想嫁給任何人,女人為什麼一定要嫁人?我自己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別人介入我的生活?」
「小玲……」
文玲冷冷道:「你是不是以為你等了我十年,所以感覺到我欠你許多?所以認,為我一定要嫁給你。只有這樣才能補償你對我這麼多年的付出?」
杜天野用力搖了搖頭道:「不是!」
「既然不是,為什麼與逼我嫁給你?」文冷的透出一股難以言明的冰冷和無情。
杜天野霍然站起身,抓起那戒指猛然向遠方扔去,然後把手中的鮮花擲到地上:「小玲,我從沒有逼過你,也沒有想過要逼你,這樣說對我很不公平!如果我不是珍惜咱們這麼多年的盛情,我不會跪著向你求婚。
「我們有什麼感情?我根本不記得?杜天野,我知道你等過我許多年,可是我從沒有讓你等我,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現,都像在提醒我,我欠你許多,我不喜歡,我很不喜歡,我對你沒有感情,我甚至不記得你這個人!」
杜天野的內心宛如被人猛然抽了一鞭,他的雙目中流露出悲憫而絕望的眼神,他抿起嘴唇,向後退了一步,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我明白了!」
文玲輕聲道:「明白了就好,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我有我的生活,我已經失去了十年的時光,我再不想虛度時光。」
張揚和秦清站在遠處的草亭中,遠遠望著杜天野和文玲的方向,今天他們是應羅慧寧的邀請過來野餐的,杜天野向文玲求婚也是在張揚慫恿下進行,從他們看封的情況,事情並不樂觀。
秦清並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小聲道:「怎麼回事?」
張揚嘆了口氣道:「看來杜哥悲劇了,我不該讓他向玲姐求婚的!」
秦清和文玲並不熟悉,不過從寥寥幾次的接觸中也感覺到文玲這個人脾氣很怪,不易接近,當初張揚救治文玲的時候,她也在場,當然知道杜天野對文玲十年的等待,可沒想到這對昔日的戀人經過十年等待。到最後終究還是無法走到一起,這不能不說是一件憾事。
張揚望著遠處杜天野的吉普車絕塵而去,不由得搖了搖頭。秦清小聲道:「你不去追上去看看?」
「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是冷靜,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這時候文浩南走了過來,他也留意到杜天野驅車離去,有些詫異的向張揚道:「杜哥怎麼回事兒?說好了一起吃飯,怎麼走了?」
張揚嘆了口氣道:「跟玲姐鬧矛盾了,我看這次事兒有點大。」
文浩南有些無奈的笑道:「真是搞不懂他們,好不容易才守到今天。怎麼兩人的感情反倒出了問題,他們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張揚道:「我看這事兒主要是你姐的問題,剛才杜哥向她求婚好像被拒絕了。」
文浩南望著遠方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的吉普車,搖了搖頭道:「這事兒我也管不了!快去吧,我媽喊你們吃飯呢!」他向遠方的姐姐走了過去。
羅慧寧已經將午餐準備好了,餐台擺在葡萄藤下,陽光全部被綠色的葡萄葉阻擋在外,外面是夏日炎炎,裡面卻是清涼無比。
看到杜天野沒有過來,羅慧寧已經猾到了什麼,她微笑道:「今天咱們一家人好好聚聚,喝喝酒聊聊天。一家人有什麼話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出來。」
張揚笑道:「可惜文叔叔不在。不然一家人就聚齊了!」這廝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乾兒子也是兒子,重要的是羅慧寧很喜歡他,他也有意識的融入這個大家庭之中。
文浩南道:「最近西部旱災,我爸親臨第一線去指導抗旱工作,昨天我還跟他通過電話,估也許要那邊多呆幾天。」
羅慧寧不無嗔怪道:「你們一個個都是大忙人,浩南,你自己說說,有兩個月沒回家了吧?如果不是我要你過來,恐怕你把我這個當媽的都忘了!」
文浩南笑道:「我是身不得已,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對國家忠,對您的孝心自然就有不到的地方,媽!以後啊,我多多注意,有時間我就時常回家陪陪您。」
羅慧寧嘆了口氣道:「對你我是沒什麼指望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到現在還沒成家立業,難道就這麼準備孤家寡人的過一輩子?」她說這話是有所指的,不但是說兒子,也在提醒女兒。
文玲冷漠的雙目古井不波,絲毫沒有因為母親的這句話而感到任何的觸動,她喝了一口紅酒道:「這酒叫什麼?」
文浩南道:「路易十三,老貴呢,我戰友送給我的!」
羅慧寧啐道:「你們兩個別一唱一和的跟我岔開話題,我現在是問你們的個人問題,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都打算就一個人過了?」她看了看張揚和秦清道:「你看看人家張揚!」
文浩南笑道:「我這個乾弟弟我可比不了,他是年少風流,嘴巴又會說,迷死人不償命那種!」
一句話把秦清說得俏臉發燒,人家說的倒是實話,張揚這傢伙可不就是這種人嗎?
張揚抿了口路易十三道:「我說南哥,咱不帶這樣的,乾媽說你們的事兒,你可不能把戰火往我身上燒,我也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等我到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一定開枝散葉兒女雙全。」
文浩南瞪大了眼睛:「我說兄弟,你是一國家幹部,共產黨員,怎麼說著說著就要公然違抗國家的計畫生育政策?」
張揚笑眯眯道:「打個比方,萬一我生龍鳳胎呢?」這廝心中暗道,只要老子想生他十幾個兒女,誰又能奈我何?不過眼下他可沒有這種打算。張大官人還要上進,還要陞官,這種影響政治前途的事情,他可不能輕易去做。
羅慧寧道:「人總得有個家,我和你爸總不能守著你們一輩子!說這話的時候她看著女兒。
文玲黑長的睫毛翻了翻,慢慢站起身道:「我吃飽了,你們繼續!」
羅慧寧無可奈何的看著女兒的背影,拿這個女兒,她現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文浩南也看出了母親的憂鬱,他輕聲道:「媽,我姐最聽爸的話要不等爸回來讓他說說。」
羅慧寧搖了搖頭,她黯然道:「我只是擔心天野,那孩子不錯,咱們文家欠人家的!」
張揚試圖緩解眼前壓抑的氣氛他笑道:「對了,乾媽,昨兒有人托我給文叔帶了點東西,我拒絕了。」
羅慧寧望向張揚。
張揚道:「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這次他的侄子也來北京,聽說咱們的這層關係,想讓我給文叔捎來兩塊田黃石的印章,我看東西太珍貴,所以就沒敢接。」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你做得對,梁天正這個人在搞什麼?知道老文不喜歡這一套,還要送。」
文浩南有意無意道:「平海省委書記還有一年多就到點了,是不是他盯上這個位子?」
羅慧寧瞪了他一眼道:「別胡說八道。」
因為杜天野的中途離去,這次野餐的氣氛明顯大打折扣,雖然羅慧寧竭力裝作若無其事,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失望,她對這個女兒已經越來越不理解了。
張揚和秦清也在午餐後不久離開,秦清不無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