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暗黑淫媒集團 第七章 路見不平意氣起

醫院的財務室里沒有錢。

那個以前用來裝每日收支的小保險箱已經不知去向,想是被當初殺進來的卡秋莎成員給順手牽走,抽屜里也只有沒用的紙筆和挂號登記本。

想從一個八年前被黑幫洗劫過的地方找出錢來,本身就是一件很天方夜譚的事情。

也別說醫院裡一分錢都沒有。

雍大天師把整個醫院的所有房間都搜了一圈,最終在一間屋子的牆角里發現兩枚硬幣。

看著掌中的全部收穫,雍博文相當泄氣,對五十鈴嘉兵衛道:「看來只能想別的辦法弄錢。」五十鈴嘉兵衛一握手中刀柄,惡狠狠地道:「不如去搶了那家銀行,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雍博文斷然否決了這個提議,「我們是守法良民,越是在這種污濁的地方,越能顯出我們的清白可貴,怎麼能因為缺錢就要去搶劫?按你的想法,還搶什麼錢,直接搶條船不就得了?」五十鈴嘉兵衛認真地點頭道:「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我們以後也還需要錢,不如直接搶錢!」雍博文一拍額頭,嘆道:「嘉兵衛,你已經不是黑社會了,不能動不動就又打又搶的,我們是守法良民,要想合法的途徑去掙錢。」五十鈴嘉兵衛相當為難地看著自己腰間刀,「可是我只會打架砍人,別的什麼都不會啊。」岩里麻央突然插嘴道:「我餓了!」雍博文這才想起來幾人自從上岸以來就沒吃過東西,岩里麻央這麼個小姑娘能忍到現在才喊餓,已經是相當不易了。

可是吃飯也得要錢啊。五十鈴嘉兵衛咬了咬牙道:「我去把刀賣了,先弄點錢買吃的。」提著刀就往外走,岩里麻央扯著他的袖子叫道:「嘉兵衛叔叔,我不餓了,你不要賣你的刀啊。」五十鈴嘉兵衛可是把自己的佩刀看得跟命根子一般重要,就是再危險緊急的時候都沒有丟掉過,此時卻要為了換飯錢而不得不賣掉,很有些英雄氣短的味道,與當年楊志賣刀的窘境可也差相彷彿。五十鈴嘉兵衛看了雍博文一眼,輕輕抹開岩里麻央的手,道:「麻央,叔叔以後跟著雍法師,要做守法良民,不用再打打殺殺,這刀用不到了,帶著也是累贅。」雍博文看得窩心,道:「不用急著賣刀,讓我再想想辦法……」他抱著臂,摸著下巴,原地轉了幾圈,忽地一眼掃到仍靜靜呆在旁邊的益成鳴,心中一動,拍手笑道:「有了!」五十鈴嘉兵衛不禁大感佩服,連忙問:「什麼辦法?」雍博文指了指益成鳴道:「這事兒還得靠我的老本行,捉鬼!這島上既然兇殺火拚不斷,作祟的鬼怪肯定不少,我上門服務,捉鬼收錢,你看怎麼樣?當初在國內的時候,我就是靠捉鬼賺了一大票,才有了今天的身家地位。」五十鈴嘉兵衛沒幹過這行當,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但見雍博文自信滿滿的樣子,只得道:「這辦法不錯,可以試試。」心中打定主意,要是雍大天師這個辦法行不通,那他說不得回頭就要去搶銀行了,真要賣刀換飯吃,他一來捨不得自己的寶貝佩刀,二來若是傳出去讓他五十鈴嘉兵衛以後還怎麼見人?

雍大天師拿定主意,便對五十鈴嘉兵衛道:「你在這裡照看她們兩個,我出去做生意,剛才來時我注意到,附近便有棟樓陰氣濃重,必有怪異,這便過去作法捉鬼。」又對岩里麻央道:「我給你貼道清氣符,先鎮鎮肚子,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說完,自身上掏出圓珠筆和白紙,畫了道清氣符,往岩里麻央額頭上一貼,囑咐道:「我回來之前千萬不能摘,要不然會更餓的。」岩里麻央乖乖點頭。

安排完幾人,雍博文又放了益成鳴自由活動,轉身往外走,臨出門時掃了牆角一眼,卻見那女醉鬼居然還在睡,不禁搖了搖頭,也不知這位昨天倒底喝了多少,居然能醉成這個樣子。

出了醫院,雍博文直奔西北方向,那裡有一幢一長排的三層樓建築,看起來彷彿工廠的廠房,其上陰氣徘徊,濃重宛如烏雲壓頂,看那情形,少說也得有個十幾隻鬼在其間作祟,想來那房子的住戶和主人必定是為此極為頭痛,他雍大天師只要上門一說,對方必定會客客氣氣地請他進去,等解決了問題,少不得要奉上豐厚的勞務費。

懷著如此美好的憧憬,雍博文來到那建築之下,只見這長近百米的房子門窗都封得緊緊,只在左側留了道僅能一人出入的小鐵門。這房子位於鎮子的最後面,與最近的建築也相隔近百米,孤伶伶地矗在野地里,外牆畢剝殘破,封死的門窗縫隙上掛滿灰塵,四下野草長得老高,僅有一條光潔的小徑通向那小門。

雍博文上前敲了敲門,那門上封擋小窗刷地一下拉開,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貧道路過此地,偶見貴舍上方陰氣鬱結,想是必有鬼怪作祟,特意前來施法驅除……」雍博文施了一禮,立刻開始複述自己在肚子里草擬了數遍的底稿。

門後只傳來一聲聽不懂的大喝,跟著就是嘩啦一聲,黑洞洞的槍口穿過小窗,直抵在雍博文額頭上。

雍博文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兩步,避開槍口,解釋道:「貧道是天師北派正宗傳人,專司捉鬼驅邪,不是歹徒!」

門後依舊是一聲充滿警告意味的嚴厲大喝。

得,言語不通,看起來是沒辦法溝通了。

雍博文有些泄氣地轉身離開,更加深切的感到多會幾門外語是多重要的事情。

走了幾步,他突地一拍自己腦袋,罵道:「真是笨蛋,那麼多本地鬼在手,完全可以找他們做翻譯嘛。」想通此點,大為開心,正欲施法召喚幾隻惡鬼來做翻譯,忽見前方草叢中站起六七個人,隱隱呈包圍狀將他圍在中間。

「你們幹什麼?」

雍博文只來得及問這麼一句,幾人忽地一聲發喊,齊齊從背後抽出雪亮的砍刀,高舉著猛衝上來。

「打劫?砍人?」雍博文大感疑惑,他一琢磨自己上島才沒多久,總共出去逛了一圈,沒機會得罪人,想來因為是生面孔以至於被人當成肥羊盯上,一見落單就出搶劫。他自覺得這個判斷挺合理,隨手使了張雷符將幾人炸翻,上前揪住一人,喝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連本師都敢打劫!」那人嘰哩咕嚕說了幾句,神情驚恐,又搖頭又擺手,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靠,難道這裡就沒有一個會說中國話的嗎?你們這裡不是號稱黑幫聯合國嗎?不會說中國話的,總該會有說英語的吧,English,uand?」

雍博文大為泄氣,站起身施了法,不多時陰風卷地,在島上各處閑逛的眾鬼齊聚此地。這些鬼在醫院裡困了八年,一朝得脫,第一時間都是回自己原來的住處或是幫派去看看,不免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心情都不怎麼好,這鬼要心情不好,那陰氣就要更加重上幾分,幾十個鬼同時心情不好,陰氣便要重要幾十分,一時間昏天暗地,冷風嗖嗖,那幾個不開眼的小賊看不到鬼,不知發生什麼事情,但本能地對惡鬼這種陰物起了反感,一時間身上寒毛倒豎,心中砰砰亂跳。

「誰懂他們在說什麼?」

雍博文踢了其中一人一腳,那人便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

其中一個惡鬼站出來道:「他們說的是泰語,是泰國幫的人。他說他們卡森先生的人,要敢對他們怎麼樣,卡森先生絕不會放過你!」

雍博文疑道:「卡森先生是什麼人?」

眾惡鬼連連搖頭,都表示不知道。那個懂泰語的惡鬼飄到幾人旁邊,大聲喝問。那幾人聽到鬼聲,卻看不到人,一時嚇得渾身發抖,被電得焦黑的小臉都有些發白,嘰哩咕嚕地念叨個不停。那個懂泰語的惡鬼無奈地對雍博文道:「老闆,他們被嚇壞了,正在胡說八道。」雍博文撓了撓頭,掏出張符往那惡鬼頭上一貼,喝了聲「現」,懂泰語的惡鬼通體閃過一抹淡淡的瑩光,那幾個傢伙便突然間指著懂泰語的惡鬼哇哇慘叫,旋即翻身而起,對著雍博文連連叩頭,說了一大堆話。

懂泰語的惡鬼道:「他們在說,不知您是位大巫師,不小心冒犯了您,真是罪該萬死,求您大人有大諒,饒過他們這一次。」隨後解釋道,「他們說的大巫師指的是降頭師,他們那邊的降頭師很流行養鬼做僕役,我記得泰國幫剛上島的時候,一度曾經因為戰鬥力不行,被排擠得站不住腳,後來從本部來了一個降頭師,能夠役使小鬼殺人,連著滅了三個幫派,這才站穩腳跟。當年我親眼見過,那小鬼來去如電,殺人無形,厲害無比。」說到此處,似乎仍對當年小鬼殺人的情景感到不寒而慄,鬼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恐懼。

雍博文不屑地道:「役鬼殺人,不過是小道,有什麼厲害的。要是碰上本天師,保證讓它有來無回。」

懂泰語的惡鬼陪笑道:「那是,老闆您是一抬手就能抓百八十個鬼的高人,怎麼會在乎一兩隻小鬼。」

雍大老闆對這馬屁很是受用,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問問他們,那個卡森先生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派他們來砍我!」

懂泰語的惡鬼對著那幫泰國人問了半天,這才回道:「他們說了,卡森先生是泰國幫在本地銀行的負責人,特意從歐洲那邊請來的金融專家。卡森先生只是通知他們頭兒,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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