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鬼山兵解 第二十三章 慶功會

在秦鐘的眼中這座莊園裡邊的人各個人高馬大,一個個卷卷的金毛,高高的大鼻子,不用說,他看到的是俄國人,這些俄國人怎麼會在這裡開個什麼慶功會,這些都不是個事兒,最要命的是秦鍾看到這些人的一張張臉,他們的臉上居然能夠露出來那種讓人難以接受的樣子。

有的人臉上長滿了毒濃包,有的半個腦袋好像是經過強烈撞擊之後只剩下一半,而那剩下的半個腦袋裡居然流出來濃濃的血水,而他的手裡端著一杯黑色的水便走了過來,剩下的半張嘴上下吧嗒著:「先生來點飲料吧。」

秦鍾將那半個腦袋手裡的飲料接到手裡之後,看到杯中的東西之後,只感覺到自己胃裡的酸水翻滾涌動,雖說吃的東西少,但是這一路來喝的水幾乎都要如噴泉一般涌動上來。

「哇!」郭大富早就衝出了宮殿外,在宮殿外找了一個角落,單手扶住自己的肚子,口中哇哇的吐出來一陣陣的黃水,好像是將自己的胃腸里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那老鬼早就退到了葡萄架下,似乎有些緊張過度的樣子,雙目緊緊的盯著那宮殿內,一句話也不敢說。

秦鍾真實沉得住氣,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他的忍耐力與承受能力簡直是不可抵擋的,雖說對方都是他們前所未見的陰兵,但是經歷過幾次危險之後,他對這樣噁心的東西已經有了超過常人的抵抗力。

「謝謝,不知道你這杯酒是什麼酒,我怎麼一點酒味也聞不出來?」秦鍾問了一句。

可那半個腦袋的陰兵身子顫顫悠悠的向吊燈下邊而去,伸手指著那燈說道:「你來看,咱們喝的都是戰利品,那是象徵著咱們的榮譽,象徵著咱們的光榮,今天這頓慶功酒之後,我們就要離開了,回到自己的國家,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帶給我們戰爭與不愉快的地方。」

秦鍾聽著那門口的黃毛說著,他仰頭看了看,滿屋的人,也就門口這個還有點人樣,最少他的臉,身體,都是完整的。可這黃毛說過話,將身子一轉過去的時候,從他的後背的腰腹處,嘩的一下子,一灘腐爛的沒有模樣的爛腸子,好像爛泥一般流到了地上。

一股濃郁的腐臭味讓秦鍾再次做了精神上的鬥爭,忍住了這次視覺上的衝突。可是他將眼睛拋向了那屋裡棚頂上吊著那個日本人忍者的屍體,看到那些黃毛從那屍體的腹部隔開了一個長長的口子,從裡邊接出來帶有血跡,黃綠的水,接滿一杯,便分給兩側的其他黃毛。

秦鍾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這杯黃黑的水,他額頭豆大的汗水滾落而下,這回還沒等秦鍾緩過神來,他就已經被兩個黃毛拉進了宮殿里,那郭大富與老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近那宮殿之中,忽然間他們只聽見那宮殿中央的那鋼琴發出了一陣似乎歡快,但又有一種十分低沉的音樂。

一般說來,在我們國家解放初期的時候聽見的一些俄國音樂,似乎都是那些悠揚,令人能感到相當的深刻意境的聲音,可是這裡,秦鍾感覺到的只有那些空洞,沉重,噁心的聲音。

「老大,這聲音這是……」郭大富說這話,神色便開始發生了模糊,而又無法詮釋的猙獰狀態。

那老鬼已經蹲到了角落,好像是發覺了他內心深處的痛苦懦弱,滿臉的淚水,猶如湧泉。

「鬼叔,你這是?」秦鐘的話音剛落,那老鬼將臉猛地轉了過來,秦鍾猛地心裡咯噔一下,這張臉,怎麼會滿臉黃色的膿水,他眼睛裡流出來的居然不是淚水。

看著那些黃毛在大廳里沒有神色,一個個滿臉血跡與瘡孔的樣子,居然能夠沒有節奏的跟著低沉的音樂跳著舞,發出那深沉的吼聲。

秦鐘的手忽然間一陣冰涼的感覺,好像是被誰的手猛的抓住,一種黏黏的感覺,死死地捏住了他的手腕。他立刻轉頭,看到郭大富的神情已經完全轉變,變得居然跟那些黃毛大鼻子一樣一樣的,這讓秦鍾居然感覺不到郭大富身上任何一點生的氣息。

「大富,你幹什麼?」

「老大,我們來跳舞啊!」

在這一刻,秦鍾感覺整個宮殿的氣氛已經沉積在濃濃的鬼悅之中。

秦鍾望著手裡的這杯血酒,他真的不敢將其塞進自己的嘴裡,喝下去,可這一切,都與他的願望所違背,幾乎是所有人都在舉杯慶賀,有的人用手裡的刀從那忍著的身體上割下來一塊肉,直接塞進嘴裡吃掉,有的人用手使勁撕下來一塊皮,直接吞下。

這樣的場景,簡直是一種惡魔地獄般的殘忍,而秦鍾自己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居然是作為這些陰兵的客人,被邀請在大廳之中,與這些個大鼻子們跳舞。

而那郭大富與老鬼也被生拉硬拽的進了舞池,秦鐘被郭大富死死的拽住,他起手便向那郭大富的臉上打去,一個五指山,狠狠的砸在了郭大富的臉上,這一聲悶悶的響聲,可以說是震耳欲聾。

「大富,你給我醒來。」可是秦鐘的話剛說到這裡,那郭大富的臉好像是被秦鍾扇掉了一大半,那郭大富的臉輕輕一動,那挨著巴掌的地方,已經裂出一道深深地痕迹,從裡邊噼里啪啦的掉出十幾顆牙齒,而他的舌頭也歪道了一邊。

「老大,真舒服,再打我一下啊,來啊!」郭大富說著,將自己另一半臉伸了過去:「老大,使勁點,這樣我就跟他們一樣了,咱們就可以更加痛快的跳舞了。」

秦鍾本以為這一巴掌能夠將郭大富打醒,可這郭大富卻好像是跟那些大鼻子變成了一樣的人,變成了沒有靈魂,沒有精神的陰兵。

而另一側的老鬼,這憂悶的鋼琴音符,似乎將他心靈深處的那些懦弱與懶惰全部激發了出來,他在地上不停的打滾,不停的呼喊著自己心中那一處好像是初戀的最愛的名字「海燕!」

「我你大爺的,你們真是要玩兒死哥哥啊。」秦鐘的話說完,他猛的將郭大富的手臂一甩,只見郭大富的手臂已經鉗住了他的手腕,而郭大富的手腕處,被秦鍾這一較勁,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秦鐘的腦子嗡的一下子,他心裡知道,他們一定是遭到那聲音的控制了,可是這軀體的脆弱,不堪一擊的樣子,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想到這裡,秦鐘的腦子一直再響,從他心裡深處一直控制著自己的那恐懼的心裡,但卻控制不住那魔音一般的琴聲一直在侵犯著他此刻眼前的景象。

「吼吼!」舞池裡的所有陰兵都在歡呼,都在高歌,都在用他們獨有的方式展示著他內心的愉悅。

「乾杯!」在這一刻,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將自己手裡的酒杯高高舉起,在舞池當中碰杯,在舞池當中暢飲。

可是連碰三次杯之後,卻發現秦鐘的杯子始終沒有舉起來,也沒有跟他們碰杯的意思,所有的陰兵都將那一個個詫異,好像是看外星人的樣子盯著秦鍾。

忽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這些陰兵當中居然走出來一位少了一半胸的女人,這女人的腿上已經爬滿了黑色的蟲子,黑壓壓的一片,而他的手裡也同樣端著一杯深紅色的酒杯,酒杯里還不時的爬出來一隻只黑色的蛆蟲,當酒杯伸到秦鐘面前的時候,秦鍾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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