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我說,你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夜宸的那一個「嫁」字,居然讓曾敏兒的心,莫名的瑟縮了一下。

「你們……已經成親了?」

下意識的,曾敏兒脫口而出。夜宸卻只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可你不是……」鬼么?

「聽說過,冥婚么?」

曾敏兒擎著一雙大眼睛,定定的看著夜宸,看著他漆黑的雙眸之中,閃耀著的宛若黑曜石一般暗啞的光芒,嘴巴一張一翕,半晌,才又吐出幾個字:

「那我們……」

說著,曾敏兒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紅色的泣血的嫁衣,又看了看同樣一身喜服的夜宸。

夜宸依舊笑著:「以後,以後,你會知道的!」

以後么?

曾敏兒微微抿著雙唇,隨即順著夜宸的目光,抬眸,看向了唯美而又令人心醉的夜空。

……

溫暖一個人回到家裡,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一股巨大的空洞感,不禁將她整個人籠罩了起來。

子騰說有事,可是卻沒說是什麼事,溫暖總覺得,最近一段日子,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儘管朝夕相對,可卻越來越走不進他的心裡。

看著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溫暖坐在沙發上,看完了最後一本碟片,隨即走進了房間里。她看了一晚上,一本又一本,卻完全不知道看了什麼。

房間里同樣安靜空檔,溫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隨即走到床頭,從柜子里取出安暖交代她買的東西。

白蠟燭,匕首,石墨粉。

東西準備好之後,溫暖悄悄的離開了家,走上了天台。

偌大的天台,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尤為神秘安靜。溫暖拿出手機,按照安暖發過來的圖片,用石墨繪製出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將白蠟燭依次擺放在邊緣點燃,隨即走到六芒星中央,深吸一口氣,用匕首在自己的指尖割出一道傷口。

殷紅的血液順著傷口迅速滲透出來,滴落在地面上,四周燃燒著的白蠟燭,瞬間火光通明,火苗直直的竄的足有一人多高。紅色的火光映照在溫暖的臉上,愈發襯得她白皙的小臉,神情篤定。

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念出一段咒語,那段咒語里,有路西法的名字。

可是,咒語念完,溫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向四周,才發現除了依舊燃燒的旺盛的火苗,和寂靜神秘的月光,再無其他。

路西法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四周安靜極了。

怎麼回事?

溫暖不由得皺起眉頭,怎麼會召喚不到路西法?是不是,她哪裡做的步驟不對?

溫暖仔細的回想,卻並沒有發現自己有哪裡做的和安暖交代的不符。可是為什麼,她召喚不到?明明,她和路西法之間還有著契約,她應該很容易見到他才對啊!

思忖了半天,溫暖決定再重新來一次,可是無論她每一步做的多麼的仔細,結果,依舊和之前一樣。

沒有路西法,她沒有召喚到他!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的空氣中,突然間響起一串刺耳的鈴聲,瞬間劃破靜謐的夜空。

溫暖不由得一個激靈,手中泛著白光的匕首也不由得掉在了地上。

溫暖連忙止住手上留著血的傷口,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歡騰跳躍的名字,心底陡然一個激靈。她極力的讓自己平復下來,讓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的異常,片刻,才緩緩的按下接聽鍵:

「子騰?」

「在哪裡?」

電話那端,子騰的聲音低低的,雖然看不見,但是溫暖聽得出來,子騰此時臉上的表情一定不好。

「哦!我在外面散步。你回來了?」

「嗯!」

「我馬上回家!你吃過飯了么?」

「吃過了!」

「哦!」

溫暖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子騰的聲音冷冷的,透著明顯的疏離和慍怒。握著電話的手不由得收緊,好在下一秒,子騰那邊先掛斷了電話,要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掛斷電話,溫暖簡單收拾了一下天台,將白蠟燭、石墨和匕首都藏在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才放心的離開。

回到家的時候,溫暖才發現,原來子騰已經坐在沙發上,中指和食指間夾著一根燃著的香煙,那根煙,已經燃燒了大半,看樣子,他已經回來了很長時間了。

溫暖很少見到子騰抽煙,所以知道,只有在心裡有事的時候,他才會抽煙。

子騰沒有開燈,客廳里的光線有些暗,只有少數淺淺的月光透進來,子騰修長的身影立在沙發上,安靜的,好似一尊完美的雕塑,又好似從雪山之巔走下來的天神,冰冷,不容靠近。

溫暖一怔,站在門口的步子,也不由得頓在了原地。

這樣的子騰,這樣冷漠而讓人無法靠近的子騰,這樣渾身都帶著冰冷氣息的子騰,她突然間覺得,有些陌生。

好久了!

已經好久,子騰沒有這樣子過了!

心裡,陡然間騰升起一陣鈍痛,溫暖連忙提步奔到了子騰跟前,蹲下神,微仰著頭看著子騰那張嚴峻的臉龐,不由得憂心的開口詢問:

「子騰,你怎麼了?」

子騰沒有馬上回答,薄而性感的嘴唇死死的抿成了一條直線,下顎的線條分明的收緊著,深邃的黑眸隱藏在黑暗下,讓人看不清楚。

這樣的子騰讓溫暖心驚:

「子騰,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雙手死死的攥著子騰的手臂,卻感覺不到他身上任何的溫度。

子騰緩緩的抬眸,看向了溫暖那張布滿了擔憂的臉,半晌,才緩緩的啟唇,一字一頓的,朝著溫暖說道:

「溫暖!你離開這裡吧!」

離開?

子騰的話好似一記重鎚,狠狠的砸在溫暖的心上,一時間,竟讓她忘記了要做出回應。只是那雙眸子,卻寫滿了不可置信。

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她離開?他所謂的離開,代表的是什麼?

似乎是猜測到了溫暖心中的想法,子騰垂了垂眼瞼,掐滅手中的煙頭,不動聲色的將溫暖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移開:

「離開!我說,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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