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一章 更進一步

黑煙滾滾之中,有一股烤肉的香味瀰漫而出,隨後便變成了苦澀的焦味。

端木恬走近那裡,看到了火焰黑煙包圍中,剛才還攻擊他們追殺他們的那種青碧色小蛇互相糾結纏繞成一團團,在火堆里翻滾掙扎,卻在火中越發縮成一團,糾纏在一起逃脫不得。

那一副猙獰恐怖,宛如煉獄一般的情景讓端木恬都不禁變了臉色,驚而詢問君修染,他到底做了什麼!

他迅速伸手將她轉了回來,不讓她繼續去「欣賞」那一幕在他看來倒是甚賞心悅目的景象,手從她的肩膀輕撫而過,眼中飛快的閃過點什麼,隨之笑著說道:「我不過試驗了一下夜牧提供的蛇葯而已,聽他說那葯只需點燃便能吸引任何蛇類,我剛才就試了一下,果然是全部放棄了追趕我沖著那東西去了,我就在它們擠作一團的時候將它們圍了起來,放了把火。」

他說得好輕鬆,彷彿真的只是點了把火,燒了兩三隻螞蟻一般輕鬆寫意,而不是如此刻這般,近乎滅族的屠戮。

端木恬聽著他如此說,不禁又是吸了口涼氣,轉頭看著那火焰升騰黑煙滾滾,以及在那其中扭曲著的猙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卻已是一片清冷,說道:「當心火勢瀰漫開來!」

「你儘管放心,保證只會在這一個圈裡燃燒,不會蔓延出去。」

他看著那邊,眼中幽光閃爍,寒泠泠的。

敢傷我女人,我滅你族群!

端木恬很快又收回了視線,拉著他轉身就走,說道:「別在這裡浪費時間,如此濃郁的氣味勢必會吸引來別的東西。」

眼前人影一閃,然後忽然到了他的背上,背著她大步往前走去。

「放我下來。」

「你有傷在身,應該多休息。」

「我傷的是肩膀,又不是腿腳。」

「一樣。」他頓了下,問道,「那蛇毒是不是很厲害?」

「跟你相比,差遠了。」

他不禁輕笑了一聲,但並沒有想要放她下去的意思,只顧著往前,說道:「再往前大概十五里,就要轉彎再進入到那幽暗的叢林裡面了。」

「嗯!」

她伏在他的背上,倒也沒有再繼續堅持想要下來自己行走,乾脆閉目養神,慢慢恢複著剛才虛耗掉的體力內息。

他們離開後並沒過多久,伴隨著悉索聲響,有什麼東西從林子里走了出來,沖著那散發出奇怪味道的火焰濃煙而去。

當然,這邊的事情已經跟已經離開的夫妻兩沒有關係了,倒是此地濃煙升騰,又引起了另一處那些人的注意。

「殿下,您看那邊,似乎離我們這兒並不很遠,而且也是在河邊。」

「這麼快就到了那裡?」

「或許並不是同一批人。」

「這個往日里根本就不會有人進來的鬼地方,今日怎麼如此湊巧的除我們之外還又出現了兩撥人?」

「想附近百姓還是會有人經常進來的。」

「他們只敢在邊緣活動,絕不敢跑進裡面來!」

「或許是迷路了走錯路誤打誤撞的走了進來。」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蠢?」

「你說什麼?」

這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又像是要吵起來了,其他人連忙勸阻,並詢問著他們的主子,道:「殿下,要不我們過去那邊看看?」

君修善看著那邊沉吟,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就算真有人進來也與我們無關,別多事,只許加強戒備便成。」

「是!」

這一次,那黑線消失得很快,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撲滅了,也似乎是用來燃燒的東西快速的不見了,或被燒毀或被什麼東西,給拖走了。

君修染背著恬恬往上遊走,期間轉身往身後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當時,那黑煙已淡,幾乎看不見痕迹。

果然是有奇怪的東西被吸引過去了,不過那麼毒的東西它們也吃,果真是怪物橫生的鬼地方!

他這一路走去,雖是沿河往上,但並沒有太過接近河岸邊,實在是最初見識到的兩種生物讓他頗為心有餘悸,天知道這河水之中還會有其他的什麼奇怪東西,他也並沒有好奇的想要將這河底給了解個清楚透徹。

若按母妃所說,他們過了那瀑布之後再繼續往上約十五里便要重新拐進叢林裡面,他雖沒什麼計程的東西,但大概的行走了多少路程卻還是清楚的,他往前走了大概快要到十五里路的時候,忽然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

端木恬從他的肩膀抬起頭,下意識看向周圍,一切平靜,沒有出現任何奇怪的東西,她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不安之處。

那怎麼突然就停下來了呢?

他將她從背上放下,說道:「再往前就要再進入到叢林裡面,眼看著已接近傍晚,不如就在這河邊過一夜,等明日再進叢林吧。」

這河裡雖也生長著一些奇怪的東西,但好歹還都是在河裡面,他們只需離得稍微遠一點就不會有事,至於岸邊草地上偶爾出現的爬蟲之類,有些並無害,有些有害的也總比那處處危機的叢林裡面要好許多,而恬恬剛才又被那青蛇咬了一口,也不知是否有所損傷。

端木恬聽著他那麼說,不由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好。」

她倒是覺得她自己還不需要休息,只是今天才剛進入叢林,也不宜行進得太過急躁迅速,便暫且緩和一下,尤其對君修染來說,以前從來也沒到過這種地方,對這裡的了解不過是僅限於聽說,且還是不盡詳實的聽說,倒不如趁著休息的時候,她再跟他說說與此相關的一些事情。

她走到河邊去仔細查探了一下,又在岸邊仔細查看,再跑到草地上以及叢林邊都查看了一下,然後也不禁覺得君修染選擇停下的這個地方,確實不錯。

就在她到處查看的這麼一會兒,君修染已經撿了樹枝將她那件還沒有能夠乾的衣服架了起來,雖沒有陽光直射,但好歹還有林風吹過。

真是賢惠的好男人。

她走過去,伸手環上他的腰,窩進了他懷裡。

他低頭看著她,微有些意外的驚訝,隨之反手將她擁入懷中,目光又落到了她自己包紮的肩膀上面,伸手小心的撫過,說道:「可還是有不舒服的地方?這傷我再為你重新上藥包紮一下吧。」

「不用,毒血已經全部逼了出來,並無大礙的。」

他皺眉,她便繼續說道:「不過是被咬了一口,傷口就是兩個牙印罷了,更大的傷口還是我自己划出來的,真不要緊。」

他這才稍微放鬆了些,伸手摸摸她的臉,又摸摸肩膀,然後搭在手腕上仔細診了會兒,確實沒發現什麼大的問題,才拉著她一起在清理乾淨的石頭上面坐了下來。

今日第一天進入叢林,便已經受了傷,這實在不是一件能讓人樂觀的事情。

端木恬繼續著先前的話題,為他講著她所知道的所有有關於這叢林中存在的事情,他聽得亦是格外認真,眼中不時的幽光閃爍。

天很快就黑了,風從林間穿過,從河上拂過,從他們兩人的身上刮過,有些冷,伴隨著那分不清究竟來自哪裡的各種聲響,黑暗中再見樹影重重形如鬼魅,整個叢林都籠罩上了一層陰冷的氣息。

隨著夜晚的降臨,有很多原本藏在窠巢里的東西也爬了出來,夜越深,越活躍。

原本安靜的草地上,彷彿是忽然間的多出了許多蟲子,它們到處爬走,若遇上別的族群有的相安無事,有的則難免會發生異常廝殺。

它們也會接近那一塊巨石,卻在接近到一丈外就紛紛繞道,似乎遇到了什麼讓它們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

那石頭上面,君修染盤腿而坐,似在練功,端木恬則躺在他的身邊,頭枕在他的腿上,已經安眠。

這兩個人,在此夜晚,安靜得就仿似生長在這石頭上面的人形塑像。

半夜後,枕在他腿上的腦袋忽然動了動,然後她緩緩的坐了起來,輕笑著說道:「百蟲大會嗎?」

「我倒覺得應該是大戰才對。」

儘管此刻周圍一片黑暗,但這兩人卻似乎依然能清楚的看到周圍的環境,她坐起伸展了下身子,然後轉頭看身邊的人,說道:「下半夜,輪到你休息了。」

他卻看著前方,似在想著什麼,隨之說道:「我剛才運轉內息之時,似有所悟,但不敢入定。現在還請恬恬幫我護個法。」

「哦?那好!」她有些驚喜,他內力的提升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講,都是好的。

有了這麼個護法,君修染當即也不繼續磨蹭,放心大膽的入定練功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他這一入定,會花費那麼長的時間。

端木恬本以為到天亮的時候,他應該也差不多要醒過來了,卻沒想到天陽都已經到了那河流的最上方,也就是說,已經是正午了,他還盤腿坐在那兒,沒有半點要醒過來的意思。

她有些詫異又有些驚喜,繼續安靜的在旁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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