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章 小寶貝發怒

墨蓮在一種從不曾想到過的情況下,以略顯詭異甚至是突兀的方式到手了,而後續的事情,還有許多。

不過更詭異的是,此事傳到京城,傳入朝中的時候,並沒有如期的發生朝政動蕩,幾大官員聯合圍攻三殿下這樣的情況,因為在他們察覺到梓州事變,急忙的想要與彼此通氣聯手的時候,有飛鴿傳書已先幾天到了京城,皇上忽下聖旨將涉事官員全部拘捕歸案,押入天牢嚴加看守。

聽說那天,皇上在朝上大發雷霆,嚴厲斥責戶部和工部的涉事官員以權謀私,不顧民生安危,根本不配為官。

下方大臣皆都看到了皇上眼中閃爍著的殺氣,即便是在太子潛逃,繆家覆沒以及二皇子被幽禁,崇家漸漸退隱出朝堂之時,都不曾有出現過這樣的寒光和殺氣。頓時便猶如當頭冷水將欲要為那些官員們說情的大臣給澆了個透心涼,低頭垂眸站在下方不敢動彈,誰也不敢將說情的話出了口。

君皇帝或許真是個好皇帝,他在這個位置上經營多年,從戰戰兢兢到如今的安之若素,真正的一言九鼎。儘管他在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坐在那兒冷眼旁觀著下方百官的爭鬥,即便是太子潛逃和二皇子被幽禁之事,或許在他認為也不過是皇家的事,對天下百姓來說,其實並無太大影響。

然而梓州之事,卻是真正的關係到民生大計之大事,竟出現這麼大的紕漏,他終於真正的怒了。

帝王之怒,從來都是只有鮮血才能澆滅的。

而他言辭態度中對於君修染的回護,也讓朝中部分欲要藉此彈劾三殿下的官員思考再思考,謹慎再謹慎,最後也沒有敢將摺子遞了上去。

當京城的消息傳到梓州墨城,君修染站在他們所暫住的院子里靜靜呆了大半天的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然後他忽然對著京城的方向撩起袍角緩緩跪了下去,然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端木恬站在遠處廊下看著他,目光輕柔,沁著微微的暖,仿似天邊溢彩的雲霞,恍惚如在夢中才能得見,似能熨帖人心裡的褶皺。

小寶貝窩在她的懷裡,兩隻小手握成拳抓著她的衣襟,睜著無邪的大眼睛輕輕撲扇,似乎對爹爹的行為十分好奇,然後他忽然漾開甜而軟的笑臉,「咿咿呀呀」的張著手朝那邊撲了過去。

端木恬順著他的意思走了過去,走到跪在那兒磕頭的君修染身上,然後將他放了下去。

他還站不穩,但對於爬卻相當的利落,剛一落地就往地上一趴爬到了爹爹的身旁,學著他的樣子也磕了個頭,卻沒能把握住力道,「砰」一聲便磕了下去,頓時額頭上便紅了一片。

站在旁邊看著的端木恬忽然嘴角一抽,君修染也已經完成他的磕頭但尚未站起來,而是轉頭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眼中緩緩的流轉過些許輕柔光芒,伸手便將磕紅了額頭正扁著小嘴淚眼汪汪的小寶貝給撈進懷裡,笑著說道:「傻小子,你這是做什麼?」

小寶貝扭著屁屁直往他的懷裡鑽,嗚嗚咽咽著說道:「痛痛~」

又仰起小臉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扁著小嘴又說了一句:「痛~」

君修染低頭,額頭與他的相觸輕碰,如此親昵,讓小寶貝都不禁有些受寵若驚,仰著小臉睜大眼睛看著他,目光閃亮,整張小臉上都洋溢出了晶瑩光彩。

然後他伸出他的小爪子,摟住了爹爹的脖子窩進去,似乎連額頭也不痛了。

第一次,他如此明目張胆的表現出對小寶貝的這樣親昵,以至於這一刻彷彿連天也亮堂了些,空氣也清潤了些。

他對於小寶貝,從來都是嫌棄的,忍不住的想要逗弄他欺負他挑釁他與他爭奪恬恬的所有權,只有趁著小寶貝睡著的時候,他才會偷偷的親親他,表現出他對這個小寶貝其實也是真心喜歡的。

所以此刻,氣氛格外的好。

端木恬看著眼前這一幕父子相擁的溫馨畫面,真不忍打破,但某人此刻還跪在地上呢。

她終究還是伸手拉了他起來,說道:「看來,我們所擔心的事情,父皇都幫我們給解決了。」

「嗯。」

「墨蓮也已經到手,六味靈藥現在只剩下最後的聖焰果還在羽族內。」

「嗯。」

「陌塵軒拿了他的東西之後就趕回去了天魔宮,看他那模樣倒似乎並沒有再想要拿回墨蓮的意思。」

陸紹明辛苦勾引了天魔宮中的侍女,所求的當然不會只是一朵墨蓮,要知道天魔宮中寶貝眾多,哪一樣都是讓人垂涎不已的,尤其對江湖中人來說,最眼紅的莫不是武功秘籍和絕世武器。

所以先前在抄家的時候,從陸家密室內和墨蓮一起找出了兩本秘籍和一把劍,君修染翻看了一下之後,竟將他們給扣押下來,交還給了陌塵軒。

而陌塵軒拿回了這三樣東西之後,也再沒有提起墨蓮之事,甚至都沒有在墨城繼續停留,而是迅速的離開,回去了天魔宮。

君修染輕撫著小寶貝的後背,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

「那我們接下去,是不是該去羽族了?」

他回神看她,忽然眸光一動,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問道:「恬恬,你發現了沒有?」

「什麼?」

「那把劍。」

「劍?」她不由愣了下,說道,「那把劍有什麼奇怪的嗎?我見你那麼乾脆的將東西給了陌塵軒,還以為你對那兩本秘籍和那把劍都沒什麼興趣呢。」

這話說的,好像如果他有興趣就會將東西強行扣留下來似的。

三殿下好像沒聽出她話里的另外意思,猶自若有所思的說道:「那劍是把好劍,但卻並非絕頂,世間少有的,以天魔宮的能力,別說只是那一把劍,就是幾十上百也並不難弄到,然而看陌塵軒的模樣,卻似乎對這把劍甚是小心看重。」

「或許是那把劍對他有著什麼不同尋常的意義。」

「一把破劍!」

「哦?那我覺得你這個更破,我看著就覺得不順眼,讓你毀了它吧!」

她說著,忽然伸手向他的腰間荷包,他察覺到她的意圖連忙側身讓過,又呼叫著說道:「這可是本王的東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動,活膩味了?」

「你的?我怎麼覺得應該是我的才對啊。」

「胡扯!這可是本王親手一點點雕琢而成的,怎麼會是你的?」

「可你不是送給我了嗎?沒見過送人的東西竟還會又收回的,虧得你還是堂堂皇子殿下。」

「我不是補了個更好的給你嗎?」

「好醜!」

「胡說!那麼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俊美無雙,完全是依據著本王的模樣精雕細琢而成的,怎麼會丑?」

「世上最丑的人像,莫過於此。」

小寶貝看著爹娘爭鬥,看得大眼睛不停的轉溜,忍不住發出了清脆笑聲,並嘟囔著小嘴脆生生的說著:「丑,丑……」

三殿下一腦袋撞在了小寶貝紅腫的額頭上,將剛還歡笑的小寶貝撞得笑容頓時僵硬,然後扯著小嘴「哇」一聲哭了出來。

也不要他抱了,掙扎著直往娘親的方向撲。

端木恬伸手將小寶貝接了過來,給他的額頭輕輕呼著氣,又瞪了在那兒一臉無辜的摸鼻子的傢伙,不禁怒道:「你是小孩子嗎?」

「本王不過輕輕碰了他一下而已。」

「他的腦袋能跟你的相比?」

側目看窩在恬恬懷裡掛著兩串晶瑩水珠「嗯噠」的小傢伙,撇了下嘴角,說道:「確實不能相比,本王可沒這麼笨。」

端木恬當即抽了抽眼角,挑了挑眉梢,額上青筋暴跳,然後再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之後便抱著小寶貝揚長而去。

君修染尚來不及表現他的委屈,就看到小傢伙趴在他家恬恬的肩膀上在直溜溜的看他,然後忽然朝他做了個鬼臉,神情囂張而得意。

三殿下頓時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嚇得小寶貝「唰」一下轉回腦袋,埋在娘親的懷裡不動了。

母子兩揚長而去,君修染倒是還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然後忽眉頭一皺,若有所思。

他總覺得先前給了陌塵軒的那把劍有點眼熟,好像曾在什麼地方見過,剛才看到恬恬時忽心中似有所悟,以至於生出了一個讓他都覺得有點荒誕的想法,但卻也無法確定。

有必要去確認一番嗎?

順子在不遠處探出了腦袋,小心的朝這邊張望,眼珠骨碌碌不安分的轉著,似有些遲疑不願上前。

王妃怎麼不在呢?主子竟獨自一人站在這裡,哎呀呀,莫非兩人吵架了?這……那……他若貿然的這麼湊了上去,豈不是等於羊入虎口,活生生的成了主子的出氣筒?

小順子在那兒猶豫不決躊躇不前,從安從他身後經過,直接飛起一腳就將他給踢了出去,然後「哧溜」一聲他自己反倒是跑沒影了。

他多想返身去追殺那個混賬啊,可主子的聲音同時在他的頭頂響起:「有事?」

於是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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