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章 青迦關

端木恬的身體在一天天的好轉,尤其是餘毒全部都清除了之後,身體恢複的速度就更加的迅速了,儘管幾乎每天都在遭受著孕吐的折磨。

到渝州那邊有新消息傳來的時候,她已經能下床行走,並正在花園裡賞花。

寒冬臘月,臘梅花開,滿目的潔白如雪,散發著沁人的芬芳,人置身其中,恍惚中似乎連心情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一片梅花飄零雪花飄落的景色之中,他扶著她站在一片白色芬芳之中,他紫衫飛揚,她羅裙飄然,風吹起兩人的髮絲,輕輕軟軟的糾纏在了一起,兩人相對的視線之中,專註、灼熱而又溫柔,那氣氛美好得讓人不忍心打攪。

從安在外面徘徊糾結了好久,還是不敢將腳步邁了出去,他怕會遭雷劈,更怕會遭主子的事後算賬。

可怎麼辦?有非常重要的消息必須儘快稟報給主子知道!

「從安,你在那裡走來走去的做什麼?是有什麼事嗎?」

王妃的聲音忽然冷不丁響起,嚇了正糾結為難的從安一大跳,忙抬眼看去,哦,主子和王妃都神色如常,並沒什麼奇怪的反應表情眼神。

他微微鬆了口氣,忙飄到了主子的面前,說道:「主子,那邊剛傳來消息,說是他們已追著太子進了渝州,但還是被他給逃走了,似乎是渝州那邊有人在接應太子,但不知為什麼,他們並沒有對太子身後的追兵動手,只接了太子之後就離開了。」

「沒能抓捕回來嗎?」君修染並沒有什麼生氣震驚惱怒的反應,只是摸著下巴神色平靜的喃喃說了這麼一句。

其實已經預想到這個結果了,畢竟君修善眼見著情況不對就馬上離開了京城,等他們反應過來,他早已經出京城上千里了,況且他既然敢在這個時候往渝州那邊跑,肯定也是有他的把握的。

所以此刻聽到這個消息,君修染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不過他在與那邊的人接頭之後竟沒有趁機轉身對身後的追兵動手,這一點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看來,或許君修善想在那邊的腳跟並沒有站穩。」端木恬忽然開口說道,「不趁機轉頭反擊,來削弱我們這邊的實力,而是只繼續離開,這可能是因為那邊的人並不完全聽命於他,至少現在不是。」

「王妃何出此言?若不是聽命與他,又何必前來接應?那可只是個失了勢的太子,皇上都在下令捉拿他回京,對方若不是聽命於他,何必為了一個失勢的太子而招惹朝廷?」

端木恬不語,只抬頭,看了身旁的君修染一眼。

三殿下若有所思,思襯著說道:「那邊,似乎有一支規模不小的軍隊吧?」

「是,那裡有十萬大軍鎮守,只是羽族已經安穩了許多年,那支軍隊也早已經鬆散,連朝廷都不太重視,先前還多次曾想要將他們給解散了,是皇上說防患於未然,萬一羽族什麼時候又突然不安穩來擾我大炎邊境了,也能抵擋。」從安如實說著,「可是儘管編製還在,物資糧草雖有供應,但因為朝廷對那邊並不重視,下面的官員便暗中剋扣著往那邊的糧草軍餉,也好久沒有更換裝備武器,十萬大軍的編製,恐怕連五萬都未必會有,而且還儘是些雜兵。」

「你確定?」

「呃,王妃是意思的……」

「你確定渝州那邊的十萬大軍只剩下了不足五萬,卻都是些雜兵?你確定那支軍隊組織鬆散不堪一擊?」

從安愣了下,看一眼主子,然後才說道:「那邊雖說邊角之地並不很重要,但我們也有眼睛放在那邊,據多方查探,確實是這樣沒錯。」

「若是有心想要隱藏實力,就憑著你們那並不很重視的隨意查探,就能查探得出來?」君修善好像沒笨到那個程度吧?

君修染忽然眉梢一動,摸著下巴抬頭望天,飛揚的血花飄下,落在他的臉上,涼涼的,落在他的睫毛之上,平添一抹純白的誘惑。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他看著天空中紛揚的雪花,喃喃說道。

「什麼?」

「先前梓州澇災,朝廷的賑災銀兩消失無蹤,他說是下面的官員私自剋扣,貪贓枉法,隨後他自己拿出銀兩,朝中大臣們見狀,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也皆都慷慨解囊,本王都送了他紋銀八萬兩。我說,那些銀子該不會是真的全部用於賑災了吧?其實他既查出了下面的官員貪污之後,被私扣的那些災銀,也應該被他找回了吧?跑哪去了?」

花園內忽然一片寂靜,半餉端木恬忽輕笑了一聲,看著他說道:「哦?有可能,我們大家在幫著他養兵呢。」

「也許是我們想多了,事情可能並不是這樣的,恬恬你剛才不是還說,那邊的人可能並沒有完全聽命於他嗎?既然不聽他的命令,他又如何會拿自己的錢財去養他們?」

「剛才那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或許是另有原因。」

「不過一直以來,太子殿下都好像非常的熱衷於查處貪官污吏,親自帶人上門抄家啊。」

「哦對了,你上次從我這兒借走的八萬兩銀子,好像到現在都還沒有還給我。」

「……」

哎?銀子?什麼銀子?

三殿下眼珠亂轉,左瞥瞥右瞟瞟,上看看下望望,就是不去看她。

從安忽然湊了過來,說道:「王妃,您的身子已經恢複沒事了嗎?外面天涼,可千萬別凍著了哦!」

哦,是了,這可是頂重要的事!

君修染聽著頓時面露擔憂之色,小心的扶著她說道:「恬恬,要不還是回屋裡去吧?今天也是看了好一會兒,想看的話,明天後天都還有時間,你身子剛恢複一點,可切莫再凍著了。」

他確定是因為真的擔心她身子扛不住,才會說這種話的?

端木恬嘴角抽搐,目光凝滯,涼森森的看著他,然後抽著嘴角一歪,冷笑了一聲。

三殿下頓時背上一涼,不過以他的皮厚程度,自是直接忽略了這麼點涼意,笑容可掬的扶著她回屋裡去了。

倒是從安,更直接的打了個冷顫,然後悄然退下,消失無蹤了。

主子,屬下為您祈福!

「嗯,你打算要什麼時候還我銀子?給個具體的時間吧。」

回到屋裡,就在三殿下以為此事就這麼被他打岔了過去,她已經忽略或者忘記了的時候,她坐在毛茸茸的軟榻之上,抬頭又對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頃刻間,仿似有寒風從窗縫中尖嘯著鑽了進來,直吹得他整顆心都拔涼拔涼的。

「恬恬,我覺得……」他凝神沉吟,說道,「咱夫妻之間,這些東西根本就無需如此清楚的分個彼此,不然未免也太傷感情了。」

嗯,就是這麼回事,他必須得好好的與恬恬說個清楚,他們成親這麼久,連孩子都有了,怎麼還能如此分你的我的呢?夫妻理該是一體的,錢財這類身外之物,根本就無需計較那麼多麼!

端木恬看著他眨了兩下眼,隨之眉眼彎彎笑得異常好看,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想還銀子的意思嗎?」

咦?這天氣怎麼突然變冷了?

「恬恬,咱可是夫妻,夫妻啊,你如此為了區區八萬兩銀子而追著討要,真是太傷我的感情了。」

「對啊,不過區區八萬兩而已,你怎麼就眼看著我心疼卻不還給我呢?難道這就是你對我的感情?」

她秀眉輕蹙,眸光含水,還一副梨花帶雨嬌弱不堪的模樣,如此模樣,看得君修染不禁一陣發獃,心瞬間就躁動了起來。

從沒見到過,恬恬如此嬌柔憐愛的模樣。

他忽然身子往前一傾,頭朝著她一低,壓上了她的唇。

許久之後,兩人氣喘吁吁的分開,三殿下輕摟著寶貝恬恬,臉頰上有青筋浮動,神情古怪,似在咒怨又似惱恨,似笑非笑,咬牙說著:「我這可真是自作孽!」

端木恬不禁「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隨後伸手摸摸他的臉,壓下不勻的呼吸和心跳,笑眯眯的說道:「真是讓王爺受委屈了,要不妾身還是讓那幾個小姐們回來侍奉王爺吧,不然若不小心憋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那幾個小姐們?

三殿下愣了下,然後才想起她所說的那幾位小姐是哪幾位,頓時嘴角一抽,臉上浮動的青筋越發的明顯了,抓著她的手放到嘴邊就用力咬了一口,在她的笑聲中恨恨說道:「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她們有個什麼用?主要還是恬恬你總是一直在勾引著我。」

「我哪有?」

「有,無時無刻不在勾引我。」

「哎呀,那可真是罪過,妾身以後一定會多加註意,再不做出會讓王爺您誤會的舉止了。」

「別,我喜歡你勾引我的樣子,不知有多迷人,也不知有多難得。」

「您可真難伺候。」

「怎麼會?只要是愛妃,無論做什麼,本王都歡喜至極。」

「真的?」

「當然!」

「那你什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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