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章 靜候召喚

連岳皇帝的邀請,端木恬又如何會不欣然接受呢?

這算不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這幾天就一直在想著如何能進入皇宮裡面查探,沒想到竟然就讓她給碰上了這等子事情。

儘管在這其中,四溢著滿滿的陰謀味道,她若是如此貿然的踏入了進去,勢必會被捲入到這陰謀的漩渦之中,即便是皇上的救命恩人這個身份也並不能對她有太大的保護作用,因為這皇帝根本就沒什麼權勢,連岳朝政已經被攝政王把持了十多年。

可那又如何?

她既不是連岳的臣民,也沒想過要討好連岳。她此次過來,完全就是抱著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來的,就是覬覦著珍藏在連岳寶庫里的那一支紫參王,其他的那些個朝廷紛爭與她何干?

所以對於連岳皇帝的這個引狼入室的舉動,她欣然接受,也不管那從一開始就似乎很囂張的侍衛是如何的在暗中對她橫眉冷對,陰冷凝視,心裡則暗暗警惕,並且只要機會合適,她也不會介意先下手將此人給滅殺了。

最盛大的圍獵因為皇上的意外落水而亂成了一團,不得不提前結束,不過反正今天也已經是最後一天,該打的也似乎已打得差不多。

端木恬就跟著連岳皇帝去了圍場,這一路過去,倒是再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刁難,一直到遠遠的看到有滿身氣勢不凡,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朝皇帝拱手拜下,道:「參見皇上!皇上平安無事真是我連岳之幸,只是讓您受了這般驚嚇,臣罪該萬死!」

連皇帝舒舒服服的被人抬著,聞言虛弱不堪半死不活的哼哼了兩聲,說道:「皇叔不必自責,是朕自己不夠小心,被李愛妃失足跌倒時推入了河中。」

「謝皇上不怪臣失責之過,至於麗妃娘娘,竟將皇上推入河中,簡直罪大惡極,臣已命人將她拿下,絕不輕饒!」

連皇帝眼中倏然有厲芒閃過,隨之卻又很快沉寂,轉而看著連啟明便是滿臉的心疼和惋惜,說道:「這李愛妃也不是故意推朕下河的,朕看這事,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這是他後宮中的事情,身為攝政王,理該是沒有資格插手理會的。不過那畢竟也只是理該而已,連啟明還理該在去年就得將大權還給他呢!

連啟明聞言連忙說道:「皇上憐惜她是她的福分,不過她竟將皇上推進了河裡,害得皇上受此磨難,無論意外還是故意,她都已是罪大惡極。況且,她眼看著皇上落水竟沒有第一時間呼救,而是眼睜睜看著皇上被水流沖走,耽擱了侍衛們及時救駕更是罪該萬死。萬幸,皇上平安無事,臣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

於是連皇帝吧唧了下嘴,甚是可惜的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可惜,太可惜了,麗妃其實還是甚得朕歡心的,性子溫順,聰明伶俐,很能逗朕開心啊。」

旁邊一起迎接出來的大臣公子們聞聽此言,頓時神情各異,臉上五顏六色的十分精彩。

端木恬卻轉頭看了被抬著的,奄奄一息的連皇帝,美眸之中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她總覺得這個早就已經聞名遐邇,臭名遠揚的連岳皇帝並沒有如傳言中的那般草包無能。比如剛才在河邊初醒時的反應,比如隨後在那囂張侍衛手下保下她的方式,比如隨後又將她帶到了身邊的這件事,甚至是眼前與連啟明的幾句對答!

雖然他看似荒唐,對那推他落河的妃子十分憐愛可惜,卻正因為如此,他的這些話反而是每一句都在將她往深淵踩得更深,讓那些本欲求情,大事化小的人再開不了口。

那妃子,怕也是連啟明的人,所以他踩踏起來是連半點心理負擔也沒有。現在還動不了連啟明,刮他一塊肉,也是不錯的。

連啟明的臉色絲毫無異,說道:「不過是個女人而已,皇上若喜歡,臣定當再為皇上安排選秀,充盈後宮。」

「嗯,朕喜歡臉小脖子長,胸大細腰屁股翹的,還要性子溫順,心思靈巧,能逗朕開心,朕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讓她擺什麼姿勢就擺什麼姿勢?當然,長得丑的,朕可不要!」

於是有人嘴角抽搐,口吐白沫。

連啟明卻依然淡定,甚至還露出微微的笑來,說道:「皇上放心,臣定會為皇上尋來讓您喜歡的美人。」

「嗯,朕有些不舒服,想快些回宮去,可是都已經準備好了?」

「都已經準備好,還有太醫等候多時,讓他為皇上你看診一下,也不知皇上龍體是否有恙。」話說到現在,才終於想起了要給皇上看病。

連皇帝倒是一副什麼異樣都沒有察覺的模樣,聞言又是半死不活的哼唧了兩聲,然後被人抬了進去。

到了此時,連啟明才終於將目光落到了端木恬的身上,眸色深沉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麼心思,但很顯然他對端木恬並不十分友善。

「這位公子是……」

「哦,那是朕的救命恩人。」前方的連皇帝頭也不回,揮著手說道,「多虧了這位小兄弟將朕從河水裡拉出來救醒了朕,簡直就是朕的福星,回頭定要好好封賞她。現在就麻煩皇叔先招待著,可千萬不得怠慢了。」

「原來竟是這位公子救了皇上,臣定當仔細招待,等皇上回宮之後,再論功行賞。」他朝遠遠里去的連皇帝說著,然後又轉回身,笑容可掬的看著端木恬,道,「這位公子不知該如何稱呼?」

「木言,林木的木,言語的言。」

「原來是木公子。」

「王爺折煞草民了,您直接叫我木言就成。」

「木公子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便是受本王一拜也是理所應當,何來的折煞?」

「草民不敢當。我也只是碰巧路過,看到有人倒在河邊就上前看看,沒想到竟會是皇上。」

我怕折壽,誰知道你這一拜之後是不是會惦記在心,並暗暗算計著在背後給我那麼一刀子來作為補償?

她對這連岳攝政王的人品一點信心也沒有,會做出奪人妻子這種事情的男人,根本就不配被稱之為男人,簡直就是個渣渣!

連啟明笑容可掬的親自將她迎了進去,端木恬便跟著他去,神情不卑不吭不咸不淡不畏縮不諂媚不張揚,就仿似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再平常不過,連啟明在旁邊暗暗觀察著她,見此不禁有一抹讚賞之色。

此人氣質不俗,心性沉穩,不是個尋常人,如果能將其收服歸他所用,他或許還能不與之計較她多管閑事救下了連炔那小子的這件事情。

太醫說,皇上落水嗆肺,體內五臟六腑皆有損傷,又隨波逐流磕碰了滿身的傷,且在水中浸泡許久,傷口感染潰爛,身體已是虛弱不堪,當儘快回宮,以珍貴補品仔細調養方才能慢慢康復。

於是,早已做好了回宮準備的隊伍開撥,朝京城,朝皇宮浩浩蕩蕩的開了回去。

端木恬就在其中,有專門準備的馬車為她代步,馬車內還有俏麗丫鬟隨身服侍,面露春色含羞帶怯一副她想幹啥就能幹啥的勾人姿態。

只可惜咱家堯王妃娘娘對她什麼都做不了,所以當看到這丫鬟借著為她斟茶的時候第N次對著她拋媚眼,酥胸半露滿臉的春意盎然時,終於忍不住的開了尊口,道:「你是被下了什麼葯呢,還是最近正逢發情的季節?」

那丫鬟所有的春情,所有的撩撥全都在一瞬間僵硬,眼看著端木恬似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許玩笑,或者是調戲的神色,可她看到的卻只是清冷的眼眸,涼漠的神情,如此的高遠清透,讓在其面前搔首弄姿意圖勾引的她不由自主的感覺,自己簡直就是一蕩婦。

於是她迅速的收斂了起來,正襟危坐,低著頭一副似受了委屈的模樣。

端木恬淡淡瞥她一眼,有些不明白連啟明安排這麼一個丫鬟到她馬車裡來伺候,是打的什麼注意。

美人計?

話說,有必要如此看得起她,對她施展這美人計嗎?

她一路想著自己的事情,完全忽略了旁邊有美人楚楚可憐,泫然欲泣,並且覺得果然還是坐馬車比較舒服,雖然稍顯煩悶了些,顛簸搖晃得脖子疼,但對騎馬趕路多日,屁屁疼大腿也疼的她來說,確實是舒服極了。

搖晃中,窗帘搖擺,外面的景色便因此而傾瀉了進來,當景色從一目的從巒疊翠漸漸變成了蒼茫大地,她就知道,連岳京城馬上就要到了。

早有人先行一步回了京城,通報今年圍獵將會提前返回,關於接駕事項也當趕緊的安排妥當,所以當端木恬透過窗帘終於看到連岳的京城大門時,也看到了此刻守在城門外黑壓壓的大片人群。

然後,皇上被迎回了宮中,端木恬卻被人遺忘在了馬車裡面。

馬車停在宮門外,馬車內,那丫鬟低眉順眼,偷眼打量,眼中有著一絲輕峭,似乎在為方才的不解風情而怨恨在心,端木恬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等到外面終於安靜下來之後,也起身,走出來跳下了馬車,然後在讓某些人措手不及的驚愕中,轉身朝剛才過來時經過的大街走去。

身後丫鬟「唰」的掀開了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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