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出征

儘管意思差不多,但對鳳樓來說,你可以叫他人妖,但卻不能罵他閹人,這是他的忌諱,所有膽敢觸摸這個忌諱的人,不是被他列入到老死不相往來的黑名單中,就是不得好下場,甚至是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他,確實不是閹人而只是受傷罷了啊!

他一向都是什麼都敢做的,尤其在受傷之後,更加的肆無忌憚了,而皇上亦是只要他不太過分,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鬧的。

所以這朝中上下,大部分的人都對他甚是發怵,寧願看見他繞著走,寧願自己吃點虧,也不願把他給得罪了。

更何況,此人的身份擺在那裡,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得罪,都敢得罪的。

此刻慶祥樓整一層二樓都一片死寂,就連在其他包廂內的客人們也似乎感應到了外面的不尋常,而安靜了下來。

在芙蓉閣門口,鳳樓眼神陰森如要噬人,冷冷的盯著那已然是面無人色,兩股戰戰,眼看著就要站立不穩的年輕公子。

「你剛才,說什麼?」他輕輕的如微風吹拂,撓人心房的低聲說著,卻自有一股陰冷撲面而來,就像他此刻的表情一樣。

那年輕公子渾身一顫,忽然「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哭喪著說道:「不知鳳總管竟也駕臨慶祥樓,我有眼無珠,膽大包天竟想搶您的翡翠魚,實在是該死,還請鳳總管恕罪。」

還才剛說著,那眼淚鼻涕就一起下來了,配上他那還算俊俏的臉,這麼看去,竟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而且他的認錯態度和話語都還算不錯,鳳樓也不禁臉色稍緩,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通體漆黑,連一絲反光也無的匕首,輕輕的貼在那年輕公子的臉上遊離,輕輕說道:「來,你再把剛才的那句話說一遍。」

「不知鳳總管竟也駕臨慶祥樓,我有眼無珠,膽大包天……」

「不是這句,是再前面的那一句。」

那年輕公子眨了眨眼,可憐兮兮的吸了下鼻子,又扁扁嘴,眼珠輕輕的一轉溜,才說道:「呦,原來是鳳總管,早知道是您,我哪裡還敢搶這翡翠魚?定當雙手奉上,還望鳳總管您笑納。」

這下,連風樓都不禁被他給逗樂了,臉上的陰冷稍去,然後施施然站起身來,隨手將匕首往他面前一扔,道:「剁了一根手指,這事就這麼算了。」

那公子頓時又臉色一白,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匕首,不敢動手。

鳳樓的聲音又在頭頂響起,「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本總管幫你動手?」

他渾身一顫,近乎求救般的看向了身後,那群在剛才聽到響動就涌了出來,與他廝混得最好的所謂兄弟朋友,卻見他們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就紛紛閃避,誰都沒有想要出來幫他求個情的意思。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麼,眼神剎那怨毒,冷冷的從這些朋友們身上一一掃過,然後轉過身一把抓起了地上的匕首,就要往手上砍去。

他雖也是朝中大員家的公子,但面對此刻情況卻也不敢把身份拿出來壓迫鳳樓,因為就在前不久,護國公的公子因為對鳳樓拿身份,結果原本只讓他磕頭道歉也變成了直接以針線縫嘴,至今都躲在府里不敢出來見人。

這鳳樓,他就是個惡魔,還是個肆無忌憚無所顧忌無法無天,連皇上都縱容著,絕不會太過斥責他的惡魔!

有人從鳳樓背後走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轉頭對身後的人說道:「算了吧,我不大喜歡吃飯的時候看到血腥。」

他一怔抬頭,入目便見一隻纖柔小手,往上,輕煙羅袖,絕對是出自霓裳閣的精品,再往上,又見其眉梢彎彎,眼角輕揚,膚如凝脂,似明月生暈,如朝霞升騰,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容顏了。

他不由又是一怔,縱觀京城上下,似乎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一位絕世大美人啊!

那美人微微側過了頭,頓時左邊臉頰上的那個鮮紅色胎記展露在了他的眼前,幾乎剎那間就將那絕色的半邊容顏給遮蓋了徹底,甚至讓人忍不住生出可怖的念頭。

這……莫非是那昨日才剛回京城,就已經聲名大振的端木王府的恬郡主?

鳳樓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盯著端木恬問道:「郡主這是想要保他?」

端木恬側頭看了那年輕公子一眼,見他眼淚汪汪楚楚可憐時也不禁嘴角一抽,鬆開了手搖頭說道:「我只是不喜歡吃飯的時候看到血腥。再說,你要剁他一根手指做什麼?剁下來燉了吃不成?」

「嘔!」鳳樓直接吐了出來,轉身虛弱的扶著牆進了包廂裡面,不管外面的事了。

這算是……答應了吧?

端木恬手指一挑,將匕首從那年輕公子的手中挑了過來,然後也轉身返回到了包廂裡面,把玩著匕首說道:「這匕首不錯,不知值不值三錢銀子。」

鳳樓當即輕嗤著說道:「郡主好眼力,這匕首乃寒鐵所鑄,吹毛斷髮削鐵如泥,至少值三千兩銀子。」

「這麼貴?那不知與冰肌膏相比,如何?」

鳳樓頓時眼睛一亮,剛才還有的那麼一點怨氣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當即巴巴的湊上來膩笑著說道:「郡主有冰肌膏?可是冰肌脂粉鋪出品的?」

「還有別的地方也出產冰肌膏嗎?」

他的眼珠子當即溜啊溜,幽幽嘆息道:「冰肌膏雖珍貴,但也不值三千兩銀子啊。」

「再加一瓶雪顏露呢?」

「成交!」他當即忙不迭連想都沒有想的生怕端木恬說了之後又反悔的點頭應了下來,隨後又朝她湊近了些,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求知慾的問道,「郡主,你是如何得到這兩樣的?這可是絕品,鋪子里好不容易才會出現一罐一瓶的馬上就會被人搶走,人家想買好久了,一直也沒有。」

「我與那脂粉鋪的老闆碰巧認識,倒是可以給我行些方便。」

於是鳳總管的眼睛越發的灼灼生輝了,幾乎都要將端木恬給灼傷了。

翡翠魚終於安安穩穩的放在了他們的桌上,端木恬無視鳳總管那又灼熱轉化為幽怨再轉化成楚楚的眼神,挑了魚身上最鮮美的部位進碗里,低頭安靜的享用了起來。

包廂門外,有人涌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將跌坐在地上的年輕公子扶了起來,並切切關心詢問著,年輕公子卻冷著臉一把甩開了他們的手,又轉頭看了芙蓉閣一眼,然後再沒有理會身邊的朋友們,直接轉身就離開了。

等端木恬他們從慶祥樓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鳳樓與她依依惜別,並再三提醒叮囑,一定要儘快將那冰肌膏和雪顏露弄到手哦哦哦!

端木恬無語望天,宸公子直接一腳踹了出去,將他從侄女兒的身旁給踹走。

鳳樓橫了他兩眼,又揮手與端木恬告別,然後才轉身哼著小曲扭著腰,款款的朝皇宮的方向走去,那身姿妖嬈,那姿態萬千。

午後的陽光有點辣,端木恬不禁伸手抹抹額頭滲出的薄汗,忽然眼前一暗,眼前就多了一層薄紗,哥哥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剛才街上看到的,戴著吧,能遮陽,也省得別人老是大驚小怪,雖然你並不在意,可總也會不痛快。」

「嗯,好!」

從街角拐出了一個年輕公子,正是剛才在慶祥樓內的那位,他站在那兒,靜靜的看著前方那三人並肩攜手而行的身影,忽然拱手作揖,遙遙的朝那邊深深一拜。

端木恬他們一直在外面逛到傍晚時分才終於回到了端木王府,一夜未眠的端木崢已起來,正坐在正殿之內,而在他的下方,正恭恭敬敬的站著一個山羊鬍的男人,已頭髮花白但精神頭卻極好,正在對著端木崢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

此人,可不正是那劉戚嗎?

他聽到身後的響動忙轉過身來,見是端木恬三人,又忙作揖行禮道:「小的給世子請安,給郡主請安,給宸公子請安。許多年不見,世子和郡主可是都長大了。」

見到這個勉強似乎也能算是半個老鄉的人,以前倒沒覺得,現在卻莫名生出一股欣然之感。

端木恬朝他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劉財主,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劉戚當即笑著擺手道:「郡主,什麼財主不財主的?您直接稱呼小的名字就成。小的昨日就聽說了王爺和世子郡主你們回到京城,不敢貿然拜訪,便等到今日再來。世子和郡主可是一切安好?」

「很好。」端木恬說道,「在幾年前就聽說你們舉家搬遷到了京城,看來生意很紅火,可是招贅到滿意的女婿了?」

說到這個,劉戚頓時訕訕,偷眼瞄了宸公子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也不由鬆一口氣,忙應道:「托郡主的福,也多虧了宸公子不計前嫌的幫襯,生意還算是不錯,也招贅了女婿,雖沒什麼背景,但卻是個實在人,又能幹,對我閨女也很好,最大的外孫都已經五歲了。」

「那真要恭喜你了。」

「多謝郡主,小的現在就住在城南,郡主若是有空,也歡迎隨時駕臨。」

「郡主如此尊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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