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皇上來了

這女孩叫紫鳶,是她八年前剛到花城的時候從街上撿來的,當時還只有十一歲的她被人從一家製作胭脂水粉的作坊里趕了出來,說她手腳不幹凈,偷了作坊里的東西。

她被趕出來之後去撿了塊石頭,「砰」的一下就把那作坊的匾額給砸了下來,並對著大門口朝裡面破口大罵。

本是打算去那作坊找老闆商量些事的端木恬恰巧見到了那一幕,當時就覺得這小姑娘真不錯,原本的計畫也當場就被她擱置了下來,將這小姑娘撿回去並另外再找了別的作坊合作生意。

沒想到這一撿,倒是撿到了寶。

這小姑娘對各類花卉極其熟悉,更是從懂事開始就在胭脂作坊里做工,也認識許多這方面的人,給端木恬提供了極大的幫助,後來這花城內的冰肌脂粉鋪就直接交給她來打理了,她也打理得井井有條。

馬車很快就到了脂粉鋪門口,還沒停下就已經能聽到吵嚷聲從鋪子里傳出來,紫鳶當即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唰」的一下就衝進了鋪子裡面。

「哎你小心點!」虎子伸手想拉她,沒拉著,不由皺著眉頭喊道。

端木恬也站了起來,卻在下馬車前回頭對他說道:「虎子,喜歡人家就要說出來,你這樣可是追求不到女孩子的,紫鳶也不小了,都已經十九歲了,你娘最近也催你成家催得越發緊了吧?」

他一愣然後臉迅速的通紅。

端木恬不由輕笑一聲,轉身下了馬車,進入到鋪子裡面。

現在的鋪子裡面,絕對比外面的大街還要更加熱鬧,謝家的人正在鋪子里大吵大鬧,其他的客人們有部分嚇跑了,但更多的卻都留在那裡看熱鬧。

雖然說今天是三月三賞花節,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跑去月湖那邊賞花的,在花城,任何一個地方都能賞花,有些商鋪中還會藏有外面見不到的珍稀品種。

謝家,也算是一方富貴人家,開有酒樓客棧,聽說祖上還有人曾入朝為官,至今仍與朝中的某些大官有走動,在這花城內,就連城守大人都會給他們留三分顏色。

此刻就坐在脂粉鋪內的謝家大夫人乃是謝家現任家主的正房夫人,似乎並不得夫君的寵,還是個心胸狹窄沒什麼修養的女人,幾乎花城的大街小巷每一家商鋪都怕她,有人說,就連她的夫君都是怕她的。

當然事實如何外人也說不清楚,端木恬亦沒有興趣去了解這個,她進了鋪子之後不過隨意掃了一眼,然後就在旁邊找了凳子坐下。

紫鳶已站在了謝家大夫人的面前,說著:「你說你用了我家的胭脂之後臉上就長了東西?沒憑沒據的你憑什麼這麼說?」

「什麼沒憑沒據?難道我的臉就這麼讓你們的東西給毀了嗎?你們就是這麼做生意的?把這種會毀人臉的東西賣給客人?」謝大夫人當即就激動的尖聲叫了起來,手指直戳紫鳶的鼻尖,塗了大紅丹蔻的指甲閃著澄亮的光,在紫鳶的眼前閃啊閃。

紫鳶讓了一步,讓過她那直戳過來的指甲,說道:「你說你用了我們的胭脂後臉上長了東西,那你總得讓我看看你的臉上是否真長了東西吧?不然我完全可以說是你在無理取鬧,故意破壞我們鋪子的聲譽和生意!」

「什麼?你個臭丫頭竟還想看我的臉?我的臉被你們的胭脂給毀了,哪裡還能出來見人?」

「你不願意讓我們看,我就說你的臉根本就沒事,什麼被毀容長了東西都只是胡說八道,刻意詆毀我家鋪子的名聲,我完全可以去衙門告你!」

「你去啊你去啊!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

端木恬在旁邊聽得微微挑起了眉頭,忽然說道:「紫鳶,別浪費時間,我還有事呢。」

那謝家的大夫人也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了這突然插嘴進來的少年一下,忽然輕哼一聲就要說些什麼,卻在這個時候,聽了端木恬的話的紫鳶忽然伸手,一把掀飛了謝大夫人臉上的面紗。

「啊——」

謝大夫人當即就尖叫了起來,其聲音高亢而尖銳,鑽進人的耳朵里讓人都忍不住耳朵一疼腦袋一暈。

音波攻擊啊!

紫鳶被她直刺得趔趄了一下,晃晃腦袋才抬起頭來,看到謝大夫人的臉時不由得一呆,她臉上確確實實是長滿了紅疙瘩,看起來極其滲人。

轉眼間,謝大夫人已「唰」的一下奪回了面紗,捂在臉上怨毒的看著紫鳶,尖叫著喊道:「現在你相信了吧?看本夫人有沒有胡言亂語詆毀你們,就是用了你們的胭脂之後,本夫人的臉上就長滿了這種東西,你說你說,你們要怎麼負責?」

紫鳶有些呆了,她本是以為這謝家的大夫人又是來找事的,沒想到竟真是臉上長滿了東西,這……

而同樣看到了謝家大夫人臉上狀況的端木恬在一怔之後猛的站了起來,對紫鳶說道:「紫鳶,離她遠點,那是天花!」

鋪子內倏然一靜,然後所有人全部都「唰」的一下後退,在謝家大夫人的周圍形成了一段真空地帶。

謝大夫人也是一愣,然後臉色猛變,突然猙獰著朝端木恬沖了過來,喊著:「你這該死的小兔崽子,竟然為了逃脫責任而污衊本夫人長天花!」

端木恬輕易的就躲了過去,依然是離謝大夫人遠遠的,轉頭對剛退去了臉上的紅暈走進鋪子里的虎子說道:「虎子,馬上去請大夫。」

他一愣,「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懷疑謝家的大夫人這是長了天花,你去請城裡最好的大夫過來給她看看。」

虎子的臉色頓時也變了,忙轉頭看了那猙獰著張牙舞爪的謝大夫人一眼,又關切的從紫鳶身上掃過,然後轉身飛快的奔了出去。

鋪子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很沉凝,所有留在這裡的人都一時間心生惶恐。

這天花,在這個時代可是不治之症!

端木恬又轉頭對他們說道:「各位也先別離開,大夫很快就會請來,也能請他給大家都去去身上的污氣。」

聞言忙點頭,誰也沒有敢動彈,更不敢接近謝家的大夫人。

大夫很快就被請來,一看到大夫人的那張臉也是一驚,忙拿了葯墊給她仔細的看診,臉色好一陣陰晴不定,謝大夫人也終於開始慌了。

莫非,真長了天花?

不不,這怎麼可能?

另一邊,君修染緊追著出來卻已經失去了恬恬的身影,又在那附近尋找了一圈,無果,正在往城北的方向一路尋找,目標直指冰肌脂粉鋪!

前方街上有大群的百姓聚集,指指點點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君修染抬頭看到那高高懸掛在上的匾額,臉色微變忙快步走了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他那隨從先一步奔了過去,拉著旁邊的百姓詢問道。他也不由凝神仔細傾聽。

那百姓一臉驚懼,搖頭說道:「天花,那謝家的大夫人竟然長了天花,還以為是這裡的胭脂有毒害她臉上長滿了東西,跑來這兒鬧事。」

只「天花」這兩個字,就足夠讓人聞風喪膽,君修染聽得臉色一變,連忙就要走入進去。

卻有人先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急切的說道:「主子,您不能進去!」

「讓開!」

「主子恕罪,屬下不能讓您進去。主子,來日方長,端木姑娘一定不會有事,下次再見也是一樣的。」

天花啊,開玩笑!若是主子不小心沾染上了,他死一萬次也不夠恕罪的啊!

「讓開!」

君修染臉色沉凝,冷冷的說道。

而此時,端木恬正被紫鳶避過外面的人急匆匆拉進了內室,並一路走到後門然後將她推了出去,說著:「快走快走,該死的那謝家的大夫人果然是個禍害,長了天花竟然還跑來鬧事,我¥,&……」

紫鳶在那兒跳腳,端木恬有些默然的看著她,道:「沒那麼誇張,再厲害的傳染病也不是這麼輕易就會被傳染的。」

「我不管我不管,總之你快走!真是倒霉透頂,這事兒一出,脂粉鋪肯定也要關門一段時間。那大夫人在這裡鬧了這麼半天,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被傳染,要真有的話,我們更倒霉。公子你還是趕緊離開吧,你若是也被傳染了,叫我怎麼跟其他人交代?還有,你不是說你還有事兒要忙嗎?趕緊去忙吧。」

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又抬頭看虎子,卻見他憨笑著撓了撓頭,說道:「恬恬你快走吧,我得留下來,這鋪子的事肯定有得要忙。」

見此,端木恬再沒有多說什麼,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鑽進了已等在後門的馬車裡面。

馬車從脂粉鋪房門駛過,朝花城外行駛而去,馬車內,端木恬盤膝坐著,閉目練功。

突然想起了剛才在月湖邊上遇到的情景,想起當時隱約中她似乎有聽到「三殿下」這幾個字,頓時又睜開了眼睛,對馬車外說道:「先去月湖!」

「是,公子!」

馬車調整了方向,朝月湖行去。

但等她到那裡的時候,那裡已恢複了平靜,有姑娘們在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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