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秦公子,幽風山到了。」馬車停下,御楓的聲音適時響起。商君懶得理他,掙扎著站起身,出了馬車。秦修之還是沒想明白,商君為什麼忽然說他笨。直到商君出了馬車,秦修之才趕緊跟上。
商君身上纏滿了白紗,彎腰很不方便。秦修之率先下了馬車,手扶著商君的腰,幾乎是將他抱下馬車的。舒清早已經站在旁邊等著商君,看見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流光,嘴角輕揚。
薇娜下了馬,站在高聳的幽風山下,嘟囔道:「幽風山這麼大,哪裡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再次回到這裡,無數的感慨湧上心頭,眯眼看去,觀察了一會,商君淡淡回道:「玄石上顯示的,應該是山峰的北面。」
天快黑了,舒清朗聲說道:「那我們過去吧。」
隴宜亥和莫殘他們走在前面,御楓、衛溪墊後,中間自然是傷員孕婦了。修之攙扶著商君走在前面,舒清和軒轅逸緩步走在後面,看見祁風華要走向商君,舒清微笑叫道:「風華,過來扶我一下。」
祁風華一怔,她不是有軒轅逸護著嗎?但是看看舒清肚子大得嚇人,祁風華還是走向她,一邊給她把脈,一邊問道:「表姐,你覺得哪裡不舒服?」
舒清輕輕一笑,回道:「沒有,我很好,就是覺得你在我身邊更好些。」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對璧人相攜而行,怎麼看都是一幅美麗的畫面。祁風華終於瞭然,「原來你是怕我礙事。」
輕拍祁風華的手背,舒清一手拉著祁風華,一手拉著軒轅逸,一路晃晃悠悠,終於在日落前走到了幽風山的北面。
隴宜亥早就到了,看見舒清上來,迎了過去,說道:「應該就是這裡了。不過我剛才看了一圈,都是岩石,沒有任何類似山洞的地方。」
舒清抬眼看去,確實是一片岩壁,想了想,舒清對著莫殘說道:「莫殘,給我玉玲瓏。」
莫殘拿出玉玲瓏,舒清輕輕舉起,將它們合在一起,紫光繚繞下,一道白色的強光射向山體正前方的岩壁,平滑的岩壁居然將光線反射到了右邊的側峰上,幾次反射之後,光束停留在主峰與側峰交界的地方。
「在那邊。」舒清放下玉玲瓏,交還給莫殘。
莫殘沒有伸手接,滿不在乎地回道:「你先拿著吧。」
舒清點頭,把玉玲瓏包好,隨手放在袖間。
隴宜亥將一切看在眼裡,暗嘆一聲,好瀟洒的人,世人心裡的稀世之寶,在他們看來,或許也就是兩塊玉牌而已。
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到光束提示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小山洞,所有的人走進去之後,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眾人在山洞裡摸索了好一會,除了雜草,什麼也沒有。
無聊地靠在洞口,薇娜調笑道:「不要告訴我,這麼個小山洞,就是鳳凰靈柩?」
商君走得慢,沒有走進洞內。修之陪著他背靠著洞外的石壁休息,才靠著一會兒,商君就感到背後什麼東西硌著他難受!轉頭看向背後的石壁,一塊微微凸起的石頭上邊長滿了雜草。商君輕輕撥開雜草,一個小凹槽出現在眼前。商君與修之對看一眼,兩人都覺得這石縫有些蹊蹺。商君輕喚道:「清!你出來一下。」
眾人走出來一看,有些失望,這個凹槽和玉玲瓏的大小並不相符,或許只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縫吧。
雖然凹槽的大小對不上,舒清還是拿出玉玲瓏試了試,玉玲瓏剛剛拿出手,才靠近凹槽,它居然自己合併在了一起,瑩潤的紫光包圍著凹槽處,最後竟懸浮在凹槽之前,接著就聽見山洞裡發出巨響,山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怎麼回事?」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山已經不震了,巨響也停了,待他們再次走進山洞的時候,被眼前的奇景震懾住了。
山洞的一面石壁完全不見了,由外面看去,就如同一扇門,門內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裡邊是一個巨大的空洞,四周閃著耀眼的金光,看不見邊境在哪裡。入眼之處,儘是金黃。地上與四周,都是金色的鳳凰浮雕,栩栩如生,彷彿隨時都會活過來一樣。
「好美。」好奇的薇娜第一個跨進了這個金黃的世界,手還忍不住撫上金光燦燦的美麗神鳥。誰知,她的手才碰到鳳凰的羽毛,只聽見一聲高亢的鳴叫,原來不動的鳳凰居然動了起來,嚇得薇娜大叫。莫殘飛身而入,將薇娜護在身後,好在鳳凰只是繞著他們飛了兩圈,鳴叫了幾聲,一飛衝天,美麗的鳳尾拖出一條金色的絢麗軌跡。
薇娜愣愣地盯著頭頂消失的瑰影,低叫道:「太神奇了!」
真的太神奇了。每個人都帶著敬畏的心情,踏入了這個奇幻的空間。
好奇而小心地走在黃金地面上,每個人的心思都在周圍各異的鳳凰上,不過再也沒有人去碰觸它們。走了一會,舒清終於發現前面有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的金色靈柩,那個是不是就是鳳凰靈柩?
舒清正想走過去一看究竟,忽然感覺軒轅逸手下使力,狠狠地推了她的肩膀一下。舒清側身,一把長劍從他們中間刺了過來,劍身一轉,劈向舒清。軒轅逸不得已,只有放開舒清手,迎了上去。
軒轅逸才放開舒清的手,舒清立刻被一道白影掠去。
「啊——」
眾人只聽見一聲驚呼,回頭看去,舒清已經被白衣男子擒住。
又是他!銀面白衣,商君不由得渾身微顫,低叫:「閆洌!你放開她!」
斜睨著商君,閆洌冷笑,「商君,別來無恙,我的長鞭可是很想念你啊!」
此人就是折磨商君的人,想到商君回來時的慘狀,御楓、衛溪的長劍都已出鞘。
看著想要一擁而上的他們,閆洌不急不慢地用摺扇輕撫著舒清的肚子,嘶啞的聲音冷冷地說道:「不想一屍兩命,你們最好乖乖聽話。」
「你敢傷她,我絕對將你碎屍萬段。」軒轅逸雙眼幾乎充血。
「走。」一手緊扣住舒清的脖子,閆洌根本不把軒轅逸放在眼裡,推著她走向中間巨大的靈柩。舒清在他手上,其他人只得戒備地緊跟著。
兩人走近靈柩,立刻感受到一股吸力,彷彿要把一切都吸入盒子中一般,低頭看去,靈柩的正中,還有一個木盒,看不見裡邊是什麼。閆洌停下腳步,用摺扇上的利刃抵著舒清的背心,說道:「你去拿。」
刃尖直頂著舒清,舒清退無可退,只能將手伸向靈柩,卻被一層無形的氣牆彈開,但是這些只有舒清感受到了。閆洌看她久久不把手伸進去,手中的扇子更逼近幾分。舒清低眉思索著,最後一手抓住靈柩的外壁,一手用力地戳向氣牆。果然如舒清所料,氣牆受到衝擊,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靈柩內噴涌而出,因為舒清抓著外壁早有準備,只是踉蹌地跌倒在地,閆洌不明就裡,突來的力量將他擊出三丈開外。
趁著這個機會,軒轅逸飛身向前,護住舒清。莫殘的猩紅長劍,也纏上了閆洌的殷紅摺扇。
「清兒!」將舒清抱在懷裡,軒轅逸緊張得已經語無倫次,「你怎麼樣,哪裡痛?肚子呢?痛不痛?」
靠著軒轅逸,舒清第一件事,也是輕撫著她的腹部,直到確定沒有異樣,才微喘著笑道:「我,我沒事。」
那邊舒清已經無恙,眾人的視線,都緊鎖在莫殘和閆洌身上,只見長劍與摺扇針鋒相對,一時間難分上下。忽然,閆洌猛地收回摺扇,輕躍而起——
想起這是他的慣用動作,祁風華趕緊大聲提醒道:「小心他的摺扇有毒!」
話音未落,一抹黑霧從摺扇的間隙噴洒出來。莫殘微驚,雖然及時抽身,但也躲避得狼狽,一直在為莫殘擔憂的薇娜,看見閆洌使詐,大叫一聲:「可惡!你以為就你會用毒?」
隨著這聲大喝,嫣紅的長綾如有生命力一般,直撲向閆洌,閆洌出扇隔開,誰知紅綾上竟有玄機,扇子擊打在紅綾上的同時,一陣輕薄的紅霧瀰漫開來。閆洌大驚,正要躲避時,莫殘再次迎了上來,長劍直指他的咽喉。閆洌側身險險閃過,玄鐵面具應聲而落。
面具掉落,閆洌的真面目展露出來,只是,待看清那張臉,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莫殘的長劍,也僵在那裡!
「這——怎麼會??」
玄鐵面具下,那是一張被烈火施虐過的臉,半邊臉面目全非,而未被火燒過的側臉,正是引起眾人驚呼的原因。
飛揚的眸,挺傲的鼻,他竟和莫殘長得一模一樣。不同的是,莫殘冷漠,閆洌邪氣。
薇娜驚呼:「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和莫殘長得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閆洌冷殘的眼中划過一抹深刻的恨意。睨著莫殘剛毅俊朗的臉,閆洌忽然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冷笑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我告訴你。我們是親兄弟,一奶同胞的兄弟。」
眾人並不驚訝,只要看過閆洌樣貌的人,都不會懷疑他們是兄弟。修之想了想,說道:「但是我聽父親說,當年那女子只生下一個孩子。」
閆洌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