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身陷囹圄(3)

蕭縱卿冷聲說道:「本來我猜測是鐵甲軍抓走了君,但是經過這幾天的查證,君不在鐵甲軍的監牢里,抓走君的應該不是他們,最有可能的是最後和君交手的白衣人。」

商笑一急,忍不住追問道:「那他是什麼人,會把我哥抓到哪裡去?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無聲門幾天的追查,卻只得了這麼點信息,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蕭縱卿的心情本來就極差,商笑忽然打斷他的話,讓他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差,口氣也變得不耐,「他行蹤詭異,極少留下線索,但是白衣人與昊天盟的門人有所接觸。昊天盟是蒼月一個極其神秘的組織,手段殘忍,行事古怪。」

行事古怪,手段殘忍!與白衣人有過正面較量的祁風華體會得更加深刻。按照蕭縱卿的說法,那個白衣人如果是昊天盟的人,小君就更危險了,祁風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依那晚的情況看來,你所說的昊天盟和鐵甲軍之間只怕還有著種種關聯,就怕昊天盟也是隴趨穆的爪牙。」眼看著在座的人,都是商君的至親好友,說到商君有可能面臨的危險,屋裡的氣氛變得躁動,真正是關心則亂。

予函嘆道:「蕭門主,依我看,你繼續派人去查昊天盟的總部到底在哪裡。大家各自清點人手,保存實力,一旦有商君的線索,儘力營救他。這次的事,一定已經驚動了隴趨穆,他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商君和我們的處境都很危險,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我待會兒修書北軍將領,讓他們找借口入京。這一仗是避無可避。」

裴徹輕輕搖頭,冷靜地分析道:「遠水救不了近火。鐵甲軍一萬有餘,再加上駐紮天城外的三萬護衛軍,隴趨穆能馬上調度的,就有近五萬。」

裴徹沒有繼續說下去,眾人卻都已經心知肚明,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還不足五百,如何與五萬人斗?花廳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靜之中。

商笑忽然站了起來,一臉冷漠地向著花廳外走去。裴徹急忙拉住她的手,急道:「笑兒,你去哪裡?」

緩緩掙脫裴徹的手,蒼白的臉上儘是失望,商笑無力地回道:「你們說了這麼多,其實根本沒有想到辦法救他,不是嗎?」她不需要再聽下去了,越聽只會讓她的心越痛。

裴徹還想追出去,被朗月攔了下來,「裴公子,讓小姐靜一靜吧。你們繼續討論如何救公子,我會照顧好小姐的。」

看著那道如幽魂般蹣跚而去的背影,裴徹竟然移不開腳,救不出商君,他追上去又能如何。她需要的,不是一個安慰的懷抱,而是她哥哥。

朗月默默地走在商笑身後,陪著她在這片不大的花園裡來來回回走了不下十遍。終於,商笑停了下來,蹲下身子,抱著雙膝,把臉埋在雙臂之間,久久,只聽見哽咽的聲音顫顫傳來,「朗月姐姐,我好害怕。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不測,我怎麼辦?」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家人的屍體,長箭沒入爹爹胸口,灼熱的血,灑在她的臉上,脖子上。這些已經多年不曾想起的景象再一次侵襲著她,一幕一幕,不停地在她眼前出現。

在商笑身邊坐下,朗月輕輕環上她單薄顫抖的肩膀。朗月無語,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若是公子真有什麼不測,應該怎麼辦?失去了那個事事承擔,體貼包容,傲氣朗然的人,她們應該怎麼辦?

靠著朗月的肩頭,商笑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好笨好笨,這麼多年了,我為什麼沒有好好練武,為什麼沒有幫他分擔縹緲山莊的事務,為什麼就不能聰明一點!」起碼不用像現在這樣,只能留在這裡哭。

緊緊地環住商笑,朗月輕聲安慰道:「你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現在這樣的局面,屋裡那幾個大男人都無能為力,更何況你一個女子。」她沒有任性地胡亂跑出去,給大家添亂就已經很懂事了。

女子?他就是女子啊,還不是一力承擔著一切。越想越恨自己,商笑搖頭說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有哥哥的武功,有舒清姐姐的能幹……」

商笑忽然身子一僵,整個人獃獃地發愣。朗月急道:「小姐,你怎麼了?」

用力抓緊朗月的衣袖,商笑滿是淚痕的臉上綻放出希望的光芒,大叫道:「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一定可以想到辦法救哥哥!」

「真的嗎?」看商笑信心滿滿的樣子,或許她真的能找到一個人來救公子,朗月激動地問道,「是誰?」

左右看看,雖然四下無人,商笑還是傾身向前,貼著朗月的耳際,低聲說道:「舒清姐姐!」

朗月睜大眼睛,慌亂地撫上商笑的額頭,擔憂地說道:「小姐,你別嚇我。舒清小姐已經……」死了。後面兩個字朗月沒敢說出來。她承認,若是舒清小姐還活著,或許真的是她們的希望,但是現在——

「你跟我來。」心中有了希望,商笑一掃剛才頹然的樣子,拉著朗月起來,向著她們所住的院落跑了過去。

急匆匆地進了屋內,商笑下了門栓,將朗月拉進內屋,才認真地說道:「朗月姐姐,我和你說的事情,你千萬不能說出去。其實舒清姐姐沒有死,她只是到了一個叫海域的海外國度,就是我們的商船經常進出的那個國家。」

商笑表情真切,說話也清楚明白,朗月終於相信她不是擔心過頭在說胡話了。牽著商笑的手,朗月欣喜地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但是轉念一想,小姐為什麼剛才不說呢,莫不是還有什麼隱情?朗月柔聲問道:「那剛才你為什麼不和裴公子還有御楓他們說呢?」

商君低下頭,回道:「這件事,只有哥哥和我知道。哥哥上次給我的信中特別交代過,這是舒清姐姐的選擇,她好不容易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她還活著的事情絕不能讓人知道,更不要去打擾她。今天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會說出來。」

不用哥哥說,她也知道舒清姐姐選擇「死」來擺脫,其中一定有很多利害關係和不得已,但是她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公子總是如此,永遠都只會為別人著想。輕嘆一聲,朗月問道:「那接下來你想怎麼做呢?」

輕咬朱唇,商笑思索了一會,堅定地回道:「我不想驚動他們,打算自己去找舒清姐姐,求她救哥哥。她沒有答應之前,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她還活著。」

「你忽然失蹤,裴公子和御楓他們一定會發瘋的。從這裡來回一趟海域,最快最快也要半月。這期間,公子不知道會不會有變故,您還是留在天城,讓我去吧。不管多麼危險,只要朗月還活著,就一定會找到舒清小姐。」

商笑連連搖頭,急道:「朗月姐姐,現在不是進出海域的時節,海上驚濤駭浪,危險重重——」

沒等商笑說完,朗月淡淡一笑,「沒有公子,就不會有朗月,別說是驚濤駭浪,就是刀山火海,朗月也一樣闖得!」她這條命,本來就是公子的,今日有機會報答,就是死,也無憾了!

朗月說的對,來回海域費時良多。如果舒清姐姐還沒來,哥哥有了消息,她還能想辦法支援,畢竟,她也是縹緲山莊的主人。用衣袖抹掉眼角的淚痕,商笑用力吸了一口氣,硬是不讓眼眶中的淚再落下,她哭得已經夠多了。用力地點頭,商笑說道:「謝謝你,朗月姐姐。」

朗月微笑著搖頭,回道:「我這就去收拾行囊。」早一天出發,就能早一天見到舒清小姐。

朗月走到門旁,商笑忽然叫道:「等等。」

跑到桌前,商笑攤開筆墨,在紙上簡要寫了事情的緣由。舒清姐姐處事小心謹慎,她自己未能親自去,總要給朗月一些憑證才是。

「你拿著這封信。」將信箋折好,遞給朗月。忽然想到什麼,商笑又從脖子上取下一塊金鑲玉佛吊墜,一同塞到朗月手裡,「還有這個。」這是舒清姐姐在她及笄之時送給她的禮物,她一定記得!

「你先去收拾,明日出發,趕往東海港口。我讓忠叔安排船隻送你出海。他們若是問起,你就說我讓你回縹緲山莊幫著忠叔處理事務。」

「嗯。」將信箋和吊墜小心收好,朗月轉身出了屋外。

緊緊合實雙手,商笑一遍又一遍在內心祈禱,希望這幾天風浪不大,能順利出海,希望朗月能順利找到舒清姐姐,希望舒清姐姐願意幫他們,希望——

姐,你一定堅持,一定要等我們!

商笑傷心離去的背影,刺傷了這一屋子男人的心。他們這麼多人,竟救不出一個商君。蕭縱卿一掌狠狠擊在矮几上,茶碗傾倒,瓦瓷熱茶濺了一地。

「秦修之,我有一事相求。」始終緘默的祁風華忽然開口說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幫我照顧商笑。」小君把妹妹託付給他,他本應該好好照料,只是他不能在這裡乾等消息。秦修之為人穩重,又對小君情深義重,把商笑暫時託付給他,也不算對不起小君了。

秦修之看向他肩膀上纏繞的厚厚紗布,問道:「你的傷還沒好,要去哪裡?」

「我不想乾等下去,與其如此,還不如求援。我去找我師兄,也就是小君的師父,他精通卜卦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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