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海域之行(2)

船員們爽朗地大笑,在海上打撈到水草,那是常有的事情,只是看他沮喪的樣子,船員們不由得笑了起來。老尤蹲下身子,在水草里翻出幾個比拳頭小些的海蚌,安慰道:「誰說的,還有幾個海蚌,小卿,或許你比他們幸運,這海蚌里說不定有珍珠哦。」

「真的?」蕭縱卿眼前一亮,接過海蚌。

旁邊幾個老船員笑道:「老尤,你別哄他開心,待會兒又讓他失望,我們在這海上闖了十幾年了,一千個海蚌里都不一定有一顆珍珠。這幾個蚌這麼小,別說珍珠,連蚌肉都還不夠下一碗湯呢。」

老尤笑著點點頭。說的也是實話,珍珠確實不好找,這片水域並不是產珠海蚌生長的區域。

他們這是逗著他玩呢!蕭縱卿笑著失望地站起來,就看見商君也站在一旁看著他,他走到商君身邊,關心地問道:「商君,你起來了。好些了嗎?」

「嗯。」

將手中的海蚌遞到商君面前,蕭縱卿抱怨道:「老尤說這裡邊可能有珍珠,他們又說沒有,害我忽喜忽憂的。」

商君失笑,「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旁邊的船員拿出小刀,自告奮勇地說道:「我來開。」

雖然大多數人都認定了裡邊不會有珍珠,不過還是忍不住要親眼看看開出來是什麼,連開了三個,除了並不肥厚的蚌肉,什麼也沒有,老船員們一副我就說沒有吧的表情。

「最後一個了。」蕭縱卿也失望之極,遞出最後一個海蚌。

打開最後一個海蚌,蚌肉肥碩,船員用小刀輕戳蚌的裙邊,一個小白點從裙邊滑了出來,開蚌的船員興奮地大叫道:「有耶!真的有珍珠!」

原來已經意興闌珊的船員們忽然精神一振,又都圍了上來,船員小心地將珍珠挑出來,卻有了意外的發現。

「還有一顆。」聽說還有一個,船員們都大聲吆喝起來,有些還興奮地吹起了口哨。

蕭縱卿拿著兩顆小珍珠在手上把玩著,感覺頗為新鮮,老尤笑道:「小卿,你太幸運了,在這深海里,難得撈到有珍珠的蚌,而且珍珠還不小呢。」

蕭縱卿把珍珠遞到商君面前,歡喜地問道:「商君你看,好看嗎?」

兩顆珍珠顏色偏黃,不過難得的是,大小几乎一致,猶如飽滿的黃豆,而且都是橢圓形的。在月華下,閃著淡淡的瑩潤的光澤,雖算不上極品,卻因為是自己親手撈取的,顯得格外珍貴。商君點點頭,笑道:「好看。」

商君低頭看著珍珠的側臉,柔和而光潔,如珍珠一般瑩潤,因為靠得有些近,蕭縱卿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氣味,不似身邊的男子身上的汗味,也不似女子的脂粉味,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蕭縱卿伸出手,說道:「送你,它和你最般配,溫潤雅緻。」

這倒是不假,船上能配得上珍珠的,好像也唯有商君而已。

商君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回道:「我要來做什麼,你好好留著吧,這是你在大海上的紀念。」他現在是大男人,配珍珠算什麼事。

蕭縱卿撇撇嘴,商君不要,他也不強求,小心地包好,藏在袖子里。

老尤看看剛才還揚起高高浪花的海面,現在一下子風平浪靜,連海風都彷彿停滯,水面如鏡面般平靜,商君也注意到了這奇怪的景象,船員們見慣不怪,有條不紊地收拾著甲板上的東西,老尤說道:「商公子,小卿,你們快到艙里去,船要在逆流中渦旋半個時辰,那時兇險無比。你們要小心。」

「快進去吧。」商君暈船,老尤又說得如此恐怖,蕭縱卿急急地拉著商君往船艙里走去。

兩人才關上門,船艙里的木窗立刻給一陣狂風吹得啪啪地拍打在窗框上,好在是實木的窗子,若是平時的雕花窗,早被砸爛了。蕭縱卿走到窗邊,正要關上窗戶,就見船正向著一個旋渦一般的地方駛去,驚得他雙眼圓睜。他還沒來得及讓商君小心,船就已經失控地旋轉起來,他抓著窗框,沒有摔倒,商君卻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被忽來的旋轉摔得撞在了床腳上,疼得他悶哼了一聲。

匆匆關上窗戶,蕭縱卿想走到商君身邊,奈何船搖晃得太過厲害,他頻頻撞在船壁、桌子上,商君急道:「三兒,抓住桌角。」好在船上的桌椅都是固定的,蕭縱卿抓住桌角,才勉強站住身子。

這樣的旋轉搖晃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船在肆虐的狂風中猶如一片枯葉,毫無力量,只能隨著水的渦旋旋轉。

「商君,你怎麼樣?」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商君聽不清外面海浪拍打船隻的巨響,也聽不清蕭縱卿擔心的低喚,只聽見自己的心像打雷一般地急速地跳著,不聽使喚。

終於,商君忍不住地吐了一地。

「商君!」

半個時辰竟是如此難熬,兩人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只能感覺到,船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劇烈地搖晃了。蕭縱卿勉強能站起來,商君幾乎是趴在床腳,額間滲出點點薄汗,臉色泛白。蕭縱卿扶著商君到床上,說道:「浪好像小一點兒了,商君你躺下來休息一下。」

商君躺在床上,微微蜷著身子,過了很久,蕭縱卿低喚,「商君?」

「我沒事。」即使是現在這樣極度痛苦疲倦的時候,商君的聲音依然清醒,只是低沉了很多,他這樣,根本不能好好休息。

蕭縱卿悄然起身,出了船艙,在過道上,遇上一身濕透的老尤,可見剛才的風浪打得嚇人,蕭縱卿關心地問道:「老尤,你沒受傷吧?巨浪過去了嗎?」

拿著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水漬,老尤微喘著回道:「我沒事,暫時不會有大浪,不過這樣的風浪還要持續好幾天。」

「好幾天?」蕭縱卿驚呼,那商君怎麼受得了?「商君吐得厲害,還有湯藥嗎?」

老尤搖搖頭,笑道:「有也早灑了,我待會兒做好了給你端過去。」

蕭縱卿點點頭,急著回去照顧商君,才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說道:「對了老尤,商君好像老是夜不能寐的樣子,你最好加一些能讓他好好睡覺的草藥進去,睡著了就不吐了吧。」

「好的。」

蕭縱卿回到艙內,發現商君又吐了一地,就連衣襟上,也沾了一些嘔吐物。他的面色慘白得有些嚇人,蕭縱卿用衣袖幫商君擦拭唇角,輕撫他的額頭,沒有發燒,不過卻有些不正常的冰冷。

不一會兒,老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卿。」

打開門,接過微熱的湯藥,蕭縱卿謝道:「麻煩你了。」

「別客氣,你好好照顧商公子吧。」

回到床前,將商君扶起來,蕭縱卿才感覺到,他竟是這麼瘦。「商君。」他輕搖著他的肩膀,叫道,「商君,起來喝點葯。」

商君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碗濃黑的葯汁,問道:「這是?」

「老尤送來的暈船藥,你喝了會好一些。」

商君點點頭,乖乖地喝了下去,他不知道,原來暈船是如此難受,他寧願中毒,起碼還能用內力逼出一些,他現在,是完全的無能為力。

蕭縱卿將他輕輕放回床上,看著一室的狼藉,拿起艙外的笤帚進來打掃,這是他第一次打掃房間,而且還是嘔吐物,不過這一切是為商君做的,他倒不覺得有什麼委屈。

好不容易打掃乾淨了,蕭縱卿在床沿上坐下,商君面色平靜,彷彿睡著了,蕭縱卿低喚,「商君?」沒有反應,葯起效了,蕭縱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商君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

只是他的衣襟在他嘔吐的時候弄髒了,這怎麼能好好睡覺呢。蕭縱卿想要幫商君換下外套,不過商君睡得深沉,自己這樣脫他的衣服,好像又有些彆扭。

蕭縱卿拍拍自己的腦袋,他在想什麼呢,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因此,他的手也就大方地伸向了商君的衣襟——

雖然都是男子,但是當蕭縱卿的手解開商君外袍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微顫起來,看了商君沉靜的睡顏一眼,蕭縱卿更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商君的膚色本就白皙,再加上這一番折騰,臉色白得幾乎透明,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平時冷靜的眼眸,溫潤的唇此時乾澀而泛白,這樣憔悴的他,看起來,竟是柔美得讓人心跳加速。

蕭縱卿趕緊收回視線,輕咳一聲,半扶著商君的脖子,想將他扶起來一些,方便將外袍脫下來。他眼光掃過商君的脖子,修長而潔白,很美,但是卻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蕭縱卿怔怔地盯著商君的脖子,好半天,才睜大眼睛,商君,商君他沒有喉結?

這怎麼可能呢?商君年近二十,早就應該長出喉結了,他忍不住伸手輕撫商君的喉間,細滑的觸感讓蕭縱卿驚得趕緊收回手,商君為什麼沒有喉結呢?難道——

不可能,蕭縱卿不相信自己的猜測,再次將手探向商君的胸膛,手下一片平坦,有哪個女子的胸會平坦成這樣。一顆懸著的心好像是放下來了,又好像有些失望,蕭縱卿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正想收回手,卻又感覺到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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