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出戰失利(2)

「蒼月前來叫陣,東隅迎戰,兩軍前鋒交戰,不分上下,可是打到西側山林之後,就沒了聲息,既不見打鬥聲也沒有看見有人退出來,十分蹊蹺。軒轅將軍下令後撤,第二支前鋒進去查看,依然不見動靜,也沒有出來。」男子的聲音不大,說得也簡明扼要。

以她對軒轅逸的了解,這樣沒有把握,而又盲目犧牲的仗,他應該是不會打下去的。想了想,慕容舒清繼續問道:「那麼現在大軍是否已經回營?」

「除三千將士守在山林外,其餘的人已經回營。」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傳來,馬蹄腳步穩健,聲音整齊,應該是撤軍了。點點頭,慕容舒清輕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男子轉身正要出帳,慕容舒清忽然又問道:「等等,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顯然一怔,他似乎沒有想過慕容舒清會問他的名字,不過很快,他平靜地回道:「樊峰。」

樊峰嗎?她記住了。慕容舒清輕點了一下頭,男子閃身出了帳外。

慕容舒清才起身,綠倚已將貂毛披風準備好,問道:「小姐,您要不要去主帳?」

慕容舒清輕笑,這丫頭還真是貼心,也觀察入微,的確有長進。不過此時,她去主帳幹什麼呢?行軍陣法,她是真的不懂,去也幫不了什麼忙,只會打擾了這些將軍們共商對策。不過既然已經起來了,綠倚也準備了披風,她還是想繼續早上的想法。披上披風,慕容舒清笑道:「不了,你扶我到帳外走走就好。」

「哦!」綠倚小心地扶著慕容舒清出了營帳,只是她不明白,小姐這時候不是應該去安慰和幫助軒轅公子的嗎?還是軒轅公子不在主帳?

雪在昨天就停了,主道上的積雪早已經融化,被陽光曬了一天,原來的泥土也顯現了出來,兵士大多都已回來,可能是因為今天這場仗打得蹊蹺,再加上軍紀嚴明,他們都是各自回帳,並無多言。

將士們基本都知道慕容舒清,一是慕容家送糧一事,在軍中留下了很好的名聲;二是她是軒轅將軍未過門的妻子,所以看她出來走動,都沒有為難她,一路上也有將士向她點頭問好。

慕容舒清走到一棵高大的梅樹下,停下了腳步,想不到軍營里也有梅花。不同於霜天別院里熱烈而張狂的紅梅,這棵高聳的寒梅是棵白梅,果然在風雪的洗禮之下,梅會綻放出更傲人的美麗,晶瑩的梅瓣,比白雪更剔透。

慕容舒清正想輕撫著白梅的樹榦,一道驚訝而欣喜的男聲問道:「慕容小姐,您好點了?」

慕容舒清回頭,只見一個長相清瘦,十分年輕的小將正一臉笑容地看著她。慕容舒清想了想,她好像沒有見過他吧?有些遲疑,慕容舒清還是微笑地問道:「你是?」

小將也不以為意地傻笑著摸了摸頭,回道:「我是您來那天給您通報的。」當時看到慕容小姐暈倒以後,將軍驚恐的臉色,他可是印象深刻。

慕容舒清莞爾,那天她是被軒轅逸抱進軍營的,什麼也不知道。慕容舒清禮貌地笑道:「你好,謝謝你。」

小將沒想到慕容舒清竟會這樣客氣地和他道謝,連忙手足無措地搖手說道:「不客氣,不客氣。」

他一邊擺手,一邊後退,滿臉的不好意思。慕容舒清和綠倚為他慌張而可愛的舉止忍俊不禁,這時,由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慕容舒清抬眼看去,只見一道黑亮閃電一般的影子向她猛衝過來,伴著欣喜的嘶鳴。

慕容舒清驚喜地叫道:「冰魄!」

這段日子,她一直讓炎雨派人到雪山上尋找冰魄,她猜想,鳳山離臨風關很近,冰魄找不到她,一定會回到雪山上等她。可是一直沒有它的蹤影,害她擔心了好多天。

冰魄在慕容舒清面前停下,親昵地在她脖間摩挲,顯得有些急躁。慕容舒清輕拍著它的頭,臉緊靠著冰魄,一手撫摸著它柔順的鬃毛,低低地說道:「你怎麼會在這兒?」雖然知道它不會回答自己,慕容舒清還是在它耳邊低喃,它是她在這個時代最特別的朋友。

冰魄矯健挺拔的身姿格外惹眼,剛才疾行而來的速度,也讓軍中眾人驚訝欽慕。只見這一人一馬旁若無人地親昵,一匹亮黑桀驁的駿馬,一個青絲垂地、白衣若雪的女子,彷彿畫一般,讓人不忍打擾。

良久,小將才好似回過神來,一邊羨慕地上下打量著冰魄,一邊問道:「原來它是您的馬?」好俊的馬啊,他原來以為將軍的戰魂已經是最好的馬了,原來世上還有這樣丰神俊朗的馬兒。

看他一副吃驚的樣子,慕容舒清一邊躲避冰魄調皮地在她脖子上噴氣,一邊笑問道:「你見過?」

小將連忙點頭回道:「是啊,幾天前它就在軍營附近徘徊了,不只我見過,好多人都見過。只是它太敏銳,速度又快,我們都沒來得及靠近,它就不見了。」遠看只覺得是一匹好馬,想不到近看它是這樣高大威武。

幾天前?是她讓炎雨去雪山尋找之後嗎?它是跟著炎雨回來的?那為什麼它不肯現身,要偷偷跟著回來,是上次假的紫鴛讓它疑惑了,所以不相信任何人,尾隨著炎雨到這裡,直到看見她才現身?

難怪它剛才那樣急躁,難怪它難掩疲倦,慕容舒清心疼地撫上冰魄的臉,要是她今天不出來,它要一直這樣等下去嗎?

慕容舒清一遍遍地輕拍著冰魄,它終於平靜地將頭搭在慕容舒清的肩上,似乎是在休息,這時一道響亮而略帶愉悅的聲音在慕容舒清身後響起,「冰魄,好久不見了。」

冰魄警覺地抬起頭,看向來人,慕容舒清也轉身看去,是軒轅逸,他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盔甲的人,裴徹也跟在身後。他們應該是剛討論完軍情,聽到騷動,才出了帳。而他們眼中明顯的欣賞和跳動的火焰,彰顯著對冰魄的征服慾望。或者軒轅逸說得沒錯,冰魄足以讓任何男人熱血沸騰,又或者,征服和佔有本身就是人的通性,這樣的劣根性在心儀的事物面前變得尤為明顯。

冰魄在看清軒轅逸之後,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前足不斷輕踢,顯然,它沒有忘記與他的那場酣暢淋漓的較量,軒轅逸也因為冰魄的興奮而勾起了剛毅的嘴角。

嘶鳴之後,冰魄又像剛才一樣,將頭耷拉在慕容舒清的肩膀上了,它的疲倦讓慕容舒清心疼,慕容舒清用額頭與它輕微地摩擦,柔和地說道:「你找到我了,去吧!」

冰魄與慕容舒清雙目對視了一會兒,忽然伸出它的大舌頭,在慕容舒清臉上狠狠地舔了一下,弄得慕容舒清滿臉都是口水,才惡作劇成功一般地撒腿就跑,一路跑還一路歡快地叫著。慕容舒清則是一臉的哭笑不得,它是在報復她失蹤了半個月嗎?

冰魄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工夫已跑出很遠,在這萬物沉睡的寒冬,它那狂傲不羈的姿態和自由追風的生機,都讓見過的人讚歎,更別說這些常年征戰、愛馬成痴的男人。李鳴雖然對冰魄傾慕,但是對於眼前這個淡然微笑的女子更為好奇,這人是他見過的那個慕容舒清?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一樣清瘦的毫無看頭的身材,一樣平凡的如清粥小菜的長相,可是是什麼不一樣了呢?是那一身清雅的氣息,還是那柔和的淺笑?他疑惑了。

裴徹看著冰魄遠去的方向,問出所有人的疑問,「舒清,冰魄它去哪兒?」

慕容舒清接過綠倚遞過來的絲絹,擦拭著臉上的口水,冰魄這次還真是給了她一個「深切」的親吻!慕容舒清笑著回道:「這幾天它累了,需要休息。」按照那小將的說法,它可能已經在軍營附近等了五天,真的難為它了。

裴徹提議道:「讓它在軍營里休息不是一樣?」好不容易再見冰魄,才一轉眼的工夫,它就跑了,雖然不是他的馬,但是若留在軍中,能經常看見,也是一件樂事。

慕容舒清無奈地聳聳肩,笑道:「臨風關是它的地盤,我可管不了它。」冰魄本就自由慣了,這又是它生長的地方,她可不想約束它待在這「虎視眈眈」的軍營里。

「報——」這時,一匹快馬朝營中狂奔而來,那狂亂的馬蹄聲,讓所有的人都停下了交談。看向來人,慕容舒清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很快,報信的人已經來到眾人面前,跌跌撞撞地下了馬,立刻單膝跪在地上。

「說。」軒轅逸身上散發出低沉而凝重的氣勢,讓慕容舒清也稍稍地後退了兩步。這就是軍人的氣質吧,總會讓人不自覺地敬畏。

來人依然沒有出聲,一直低垂的頭看不見表情,只見他將一直護在胸前的包裹小心地擺在地上。李鳴看他半天不說話,心中十分焦急,怒道:「前鋒是不是有消息了,快說啊!」

來人用哽咽的聲音回道:「是。」而他的手正顫動著慢慢解開包裹上的布,暗黑的帶著污濁的長布,瀰漫著血腥味,還有那雙顫動的手,壓抑的低泣!難道那是——

慕容舒清忽然想到什麼,拉著綠倚好奇探上去的身體,叫道:「綠倚,別看!」

「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綠倚一聲尖叫撲進慕容舒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