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斗暗沉

兩人轟然應命,扶起那名仍舊是昏昏厄厄的騎兵就離去了。曉禾笑眯眯的含笑看著他們,眾人見剛剛還是哭的梨花帶雨的曉禾這麼一會又笑逐言開,不由得均覺得莞而。

秦瓊笑道:「好了,雨過天晴,大家現在趕快散開去準備,尉遲恭很快就要到了。他送了這麼個大禮給我們,我們也得好好的回報他。」

眾人轟然令命,隨即散開緊張的開始籌備了起來。馬三寶走上前來,認真的看了曉禾兩眼,隨即搖了搖頭,嘆息道:「不簡單。」然後就搖頭晃腦的走到了一邊去。

秦瓊微笑著看著怒視著馬三寶背影的曉禾,隨即抬起頭來深深的看著漆黑的天幕,這樣渾濁的塵世,也是可以生出這樣純白的靈魂嗎?

遠處曉禾的笑聲在空氣里來回的回蕩,似乎一下子瓦解了眾人心中對戰爭的焦慮和恐懼,太平盛世,應該不遠了吧!

漆黑的夜幕里,遠處火把明亮閃爍,人馬長嘶中,約三萬人分成五組穿林越野的向他們這邊趕來。

領頭的一組人數最多,約有一萬人,走在最前面,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已經到了水邊。似乎也是看到了這邊的河水解凍的情況,略做商議了一番就跑到旁邊的林子里砍樹伐木,忙的不亦樂乎。

秦瓊等人伏在大河離敵較遠的對岸,勁箭上弩,蓄勢以待。

戰馬被帶到遠處,盡量予以它們休息的機會,並且也防止它們會發出聲音泄露了行跡。

月上中空,林中殺機四伏,飛鳥高飛上天,敵人的木筏似乎已經建好,大批人馬在對岸集結,似乎很快就要下水。

秦瓊等人見了對方的聲勢,不由得一時心中大震,因為唐軍要多線多戰,所以在人數上絕對占不了什麼優勢,若不是事先發現了對方的蹤跡又做了諸番布置,鹿死誰手還真未可知。

水聲響起,只見上游突然出現百多隻木筏的影子,順水緩緩飄來。

唐軍雖在人數上尚不及對方的一半,可是卻廣布的山林草叢之中,隱藏於山石樹木之後,箭鋒下指,居高臨下,佔盡優勢,以立於不敗之地。

木筏上人影幢幢,全部俯伏在筏上,外圍者以盾牌護著身體,內圍者則彎弓拉箭,即便是沒有發現有敵人的威脅,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嚴陣以待。

秦瓊和馬三寶對望一眼,紛紛對著聞名已久的尉遲恭由衷的佩服了起來,曉禾緩緩的自兩人之間的縫隙抬起頭來,剛要向外望去,旁邊的秦瓊一把伸出手來將她的頭狠狠的按了下去。曉禾不安份的掙扎了兩下,見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也就不再動彈了。

四下里一片寂靜,甚至就連遠處逐漸靠近的尉遲恭的人馬也是在悄無聲息的一點點緩慢的逼近,不出一點聲音。曉禾緊緊的握著拳頭,手心裡全都是汗水,秦瓊在一旁單手壓著曉禾的脖子,似乎也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便放開了手輕輕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曉禾抬起頭來,看到他異常堅定的眼睛,心裡突然就安定了下去,也是向她緩緩的點了一下頭。秦瓊笑了一下,就轉了過去。

眾人一聲不吭,任由敵人越來越近。

不出半盞茶的工夫,前頭的第一批木筏就進入了射程範圍,每隻筏上都有兩人撐著長篙在控制方向,只是看起來不太熟練罷了。

越來越近了,不一會,大半的木筏都已進入了射程範圍。秦瓊等人知道時機到了,一拉弓箭,弩箭破空而下,其中一條筏子上撐篙的士兵立時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被勁箭帶的跌進河水裡,戰爭在瞬間拉開了序幕。

敵人大驚,畢竟之前他們曾派出人馬查看,確定附近沒有敵人才敢這樣貿然過河。只是他們卻怎麼能夠料到這群人竟然小心到放著平坦大道不走卻要跑到山區里去行軍。只是,紛亂只是一時的,敵人大驚了一會,就聽敵陣中一聲暴喝,宛若驚雷般在眾人耳邊響起,瞬間原本潰散的敵人就重新整理了隊形,紛紛高舉盾牌,彎弓搭箭,只是盲夜裡射箭何來準繩,勁箭盲目的向兩岸射去,卻當然射不到人的。

秦瓊冷笑了一聲,心底卻對這個對手湧起了強烈的敬意。突然厲喝一聲,對著身後的眾兵一擺手,眾人就紛紛散開,卻沒有再射箭,只是吆喝做態。

「砰!」的一聲,慘叫聲驀然紛起,只見兩艘筏子上的人突然翻騰橫飛,掉到了水裡。那兩艘筏子無人掌控,在水中橫橫的飄了開去,河流甚是湍急,只一會的工夫,就撞翻了好幾艘木筏。旁邊行的木筏同樣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秦瓊聽從了曉禾的建議,在水中橫起的十幾條巨大的藤索,這時突然發揮了巨大無比的效用。一時間,敵人人仰馬翻,紛紛給撞進冰涼的大河之中,盾牌弓弩都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了。

「哈哈!」馬三寶突然大笑一聲,一下子站起身來,指揮著眾人搭弓射箭,一排排的弩弓射進水中,鮮血隨著慘叫聲一齊湧出。喝水湍急冰涼,大多數人只叫了幾聲就沒有聲音,竟是被活活凍死。

後面跟著的幾隻筏子見勢不妙,連忙想要向後退去,誰知後面的筏子收不住來勢,猛的撞在前面的木筏上,登時又有人落入水中,僥倖留在筏子上的人也是東倒西歪。

秦瓊見狀,冷笑一聲,傳下命去,驀然火光熊熊,無數的火箭從天而降,各個都精準的射的木筏之上。此時已是隆冬,樹木乾枯,雖是在水上,可是一遇到火利馬就獵獵的燃了起來。整條河上下面寒冷刺骨,上面烈火熊熊,尉遲恭的人馬立時便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進退不得。此時,就算他尉遲恭真的有三頭六臂,也是回天乏術,幾條幸寸的木筏急忙調過頭想退回去。只是這木筏畢竟不是船,靈敏度低的很,再加上大多數撐篙的兵士都已被射中,河面又並不寬闊,給幾條藤索木筏攔在中間,想要逃跑就是難比蹬天。

「尉遲恭!你襲我永安王大營時可有想過今天嗎?」

秦瓊突然站起身來朗聲喝道,聲音鏗鏘,即便是在這樣混亂的環境路,仍舊是不能掩其分毫。許久,也不見對面有什麼回應,秦瓊眉頭一皺,心想著尉遲恭不會這麼不濟,這樣就死掉了吧,可是卻也不再多想,回手一招,就下了最後一道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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