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淚灑

今日諸事變化甚多,這人目前雖不知是什麼人,可是他必定不是和萬夫人一夥的,和李元就吉估計也不應該有關係,而自己目前的敵人不就只有他們兩個嗎?

那人見曉禾沒說什麼,沖她讚許的點了點頭,隨即從靴子里拔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車的底座上割開了一個大四方形的口子,然後把那塊木板拆下,看著曉禾沉聲道:「過來。」

曉禾愣愣的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過還是乖乖的聽話的挪了過去,那男子一把把曉禾抱在懷裡,曉禾大驚正要掙扎,突然聽到那人趴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別動,聽話。」

曉禾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正要一把推開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子,聽到他的聲音,突然覺得全身一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種陌名的久違的暖意一下子流遍了她的全身,忍了許久的眼淚就那麼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胸前的濕意,那人低下頭來看著曉禾埋在他胸前的臉,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的擦掉她臉上的淚水,然後緊緊的擁抱了她一下,曉禾用力的抽抽鼻子,突然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類似於父親般的關懷。

那人一手擁著曉禾一手緩緩的掀開了窗上帘子的一角,見外面已是茫茫荒野,有默默的算了一下,隨即垂下頭來定定的看著曉禾,然後重重的點了下頭,似乎在對曉禾保證什麼。

曉禾會意,也是重重的點了下頭,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剎那間似乎就定下了生死相許的約定。

那人看了曉禾一眼就一把抱起曉禾從剛剛割開的車底洞口鑽了出去,曉禾用四肢緊緊的抱住那人的身體,外面急行的風一下字吹的兩人髮絲凌亂飛舞,那人用雙腳和左手緊緊的掛住車的底部,然後用另一隻手把割開的車底蓋上,以至在不親自進去根本看不出來,然後雙手撐在車子的底部。突然一個拐彎,那人猛的送開雙手,身體向旁邊躍出,一下子摔在旁邊古道的雜草里。

而那隊人馬仍舊無知無覺的向前跑著。

然後那人就一把不由分說的背起她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曉禾想告訴他自己沒受什麼傷可以自己走的,可是叫了兩聲也不見他回答,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看著那人俊秀的側臉,剛剛在車裡光線暗也沒怎麼看的清楚,這會借著月亮的光輝就看的清楚的多了。

那人也不過是二十歲剛出頭的樣子,面容清秀得很,甚至有些病態的蒼白,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練過武的人,倒像是一個讀書的秀才。只是隱藏在衣服下的手臂上有著一塊一塊糾結健碩的肌肉,此時他正用這雙有力的手臂一手背過去把著曉禾的身體,另一手拿著一把弩弓快速的拔開高至腰身的野草,在蒼茫的荒野上飛速的奔跑著。

曉禾看著他緊緊抿在一起的薄薄的雙唇,忍不住伸手替他擦了一下額上的汗珠。誰知那人竟在此時雙腿一軟就軟軟的跪在地上。曉禾也從那人的背上滾了下來,狼狽餓倒在旁邊的草叢裡。

曉禾不由得哎呦了一聲,心想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威力吧,怎麼這麼大反應。慢慢的爬起來,四下看去,卻見那人仍是倒在半人多高的草叢裡沒有起身,曉禾心中突然一緊,急忙撲到那人的身邊,只見那人臉色越發的慘白,雙唇幾乎沒有血色,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曉禾一愣便探手覆在他的額頭上,溫度並不算高,心想不會是受了傷吧!連忙查看,一看之下不由得大驚失色,只見鮮紅色的血順著那人的褲管緩緩的流了下來,腿股處早已是鮮血淋漓。

曉禾大叫一聲:「怎麼辦?你受了傷!」

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驚慌,那人勉強睜開虛弱的眼睛,看著曉禾微微的笑了一下:「不妨事,是舊傷。」

曉禾剛想說話,就見城門方向突然間燈火通明,大隊的人馬從裡面衝出來,循著剛剛那隊人馬跑去的方向追去。

曉禾和那人同時身體巨震,彼此心中都知道李元吉已經籌集了人馬,派兵追出來了。而萬夫人的那伙人也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已經逃跑,兩人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那人隨即一手把弩箭撐在地上,勉強站起了身子,拉起了曉禾,自言自語道:「不能耽擱了。」然後就屈起手指,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不一會就見一匹通體火紅的駿馬風馳電掣般跑了過來。一直跑到他們的身邊,對著那人又貼又蹭,很是親熱的樣子。

那人拍了拍那馬的腦袋,然後就一把抱起曉禾放在馬上,自己也翻身上了馬,大喝一聲:「抱緊了!」就掉轉馬頭,向另一邊的山區跑去。

曉禾跑著那人的腰,只感覺騰雲駕霧般的穿山越嶺,整個人顫抖不已,四肢酸軟無力,臉上冷汗直流。曉禾不由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怎麼也跟那些柔弱女生小家碧玉一樣沒見過世面?

突然只聽跨下戰馬長嘶一聲,仰蹄人立而起,曉禾在那人身後,差點一不留神下被摔下馬背。慌忙抱緊那人的腰身,待坐穩後,才緩緩睜開了一直緊閉餓眼睛。

此時他們正置身於一塊突起的岩石上,而剛剛救自己的那人則目不轉睛的盯著山下。只見山腳下一隊人馬正趁著夜色慢慢的趨馬上山,而遠遠的,李元吉的那隊人馬也已經改變了路線向這邊奔跑。再看看跨下的紅馬,剛剛這麼一輪急奔,又是坐著兩個人,此刻它已是筋疲力盡,口中不斷的向外面吐著白沫。

「恩,這位大哥,不如我們藏里起來吧,這樣跑也不是辦法。早晚都會給抓著的。」

那人看了曉禾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想了一會,隨即點了點頭,說道:「下馬。」

曉禾愣了一下,然後狼狽的爬下了馬,那人也隨著她跳了下來,剛一落地就一把把外袍脫下,然後說道:「把衣服脫下來。」

曉禾大驚,條件反射的抱緊了胸口,驚疑不定的看著那人,表情明顯是在說你想幹什麼?

那人看著曉禾的那個樣子,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這一笑就如冰消雪融,旭日出生般另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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