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這個時代的人再有先見之明,也不會料到在不久的將來李世民就要殺掉兄弟,奪取皇位,逼得自己的老爹早早的去當太上皇,而現在即使這群大妃小姘在這邊打破了頭,將來也不過是搶個皇太后噹噹。
那麼,李智雲呢?歷史上為他註定的死亡早就已經被他躲過,那麼他將來的命運又是怎樣的呢?曉禾不由得搖了搖頭,這筆糊塗帳,想是想不通的,現在只能希望自己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有命活下去,然後將來有一天可以看到李智雲是問鼎天下還是歸於塵土吧。
「唉!」曉禾搖頭晃腦的抬起頭來,卻正對上領路的那名宮女奇怪的目光,曉禾不由得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會是剛才自己對著門上的題字又是搖頭又是嘆息的都被她看到了吧?果然那個宮女對著曉禾做了個一副瞭然的表情,曉禾不禁在心中暗嘆,看來萬夫人並不太得人心啊!
西風廳內富麗堂皇,說是廳倒不如說是大堂還差不多,曉禾對著這大的離譜的屋子不斷的行著注目禮,心想這要是放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得值多少錢啊!
兩名宮女打開了一道碧色的珠簾,曉禾低眉順目的走了進去,只見萬夫人斜靠在一處地席上,身穿一件百蝶穿花的長袍,低低的紅綾抹胸,一頭烏黑的長髮高高的束起,散發出一種無比誘人的風姿。曉禾不禁在心底暗嘆,難怪這個女人能保持榮寵二十年不衰,看來不光是靠了一個爭氣的肚皮,還是有她自己的過人之處的。這麼說來她還真是給靜慧師太面子,若是穿成這個樣子去念慈庵啟不是要大大的褻瀆佛主?
春蘭秋菊也在廳內,一個跪在地上溫酒,另一個站在萬夫人身後為她扇涼,地席的另一邊還有一人,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三四歲的年紀,很是年輕的樣子,面容謙和儒雅,自有一股風流之色,曉禾看著他的時候,他也是一臉溫和的向曉禾微笑。
「給萬夫人請安。」
「恩,起來吧。在這裡就不必多禮了,你在府上也快十年了,算來還是第一次進晉陽宮的,怎麼樣,昨晚睡的可好?」
「恩。」曉禾乖巧的點了點頭「很好。」
「這就好」萬夫人坐直了身子,春蘭連忙放下扇子,在萬夫人背後加兩個軟墊。
「身體是最重要的,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才會明白什麼都是假的,若是一身病痛才是最折磨人的,我昨天聽春蘭說你以前撞傷過頭,可是真的嗎?」
曉禾新道正戲來了,忙不迭的答道「回夫人話,是的。」
「那正好,這位是袁大師的弟子孫鷺然孫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說,醫術更是精湛,幾日前他剛從長安過來,今個給我瞧病,碰巧給你趕上了,這也是你的福分造化,就讓孫先生給你看看吧。」
「夫人謬讚了。」孫鷺然笑了笑,對萬夫人拱了拱手。
曉禾心想你若是看的好,讓我把蘇曉禾前十三年的事情記起來我就跟你姓孫,口中卻忙應著「謝謝夫人,謝謝孫先生。」
曉禾小步走到孫鷺然身邊,跪坐在地席上,將手小心的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孫鷺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掐在曉禾的脈搏處,閉目側耳,一會,又看了看曉禾額上的傷疤。
曉禾惴惴的盯著他的動作,心中七上八下的,雖說早就打定主意,不管他怎麼說,自己一口咬定什麼也不記得,想也想不起來,量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可是心中卻仍是有些不安,若是這傢伙也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啥事沒有,純屬瞎裝,想也知道這幫傢伙會相信誰,那自己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完蛋大吉了。
只見那孫鷺然微側著頭想了一會,隨即抬起頭來對萬夫人說:「這個病在下是治不了的,即便是家師親臨,恐怕也是治不了的。」
萬夫人微微愣了一下問道「此話怎講?」
「蘇姑娘脈象有虧,氣血不暢,又不記得前事,如若在下所料不差蘇姑娘所得的該就是一種叫做失心症的病症了,這種病症在下沒有見過,卻聽家師提起過,家師早年行走江湖,懸壺濟世時曾遇到一人被重物傷了頭部,不知前塵往事,不認親戚朋友,並且時常失心發瘋,家師對此也是束手無策。人心乃是人身體的中樞,人腦更是掌管身體的重要部位,腦部受傷自是後患無窮。不過蘇姑娘除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之外,並無其他病症,依我看,不治也罷,不礙事的。」
曉禾在心底暗暗鬆了口氣,不禁暗自偷笑,這傢伙不學無術,一看就是草包。還說的似模似樣的,現在連她自己都快相信自己是真的失憶了。
萬夫人點了點頭,眉宇見不由得滑過一絲失望,「那麼,就真的治不好了嗎?」
孫鷺然搖了搖頭「此種病症,需得認真條理,欲速則不達,急不得的。」
萬夫人嘆了口氣「這樣,那曉禾你就下去休息吧。這兩天你車馬勞頓,就先歇著,過幾天我會讓秋菊分派工作給你的,就這樣吧。」
曉禾看著萬夫人明顯極為失望的臉,心底不禁有些疑惑,看來她是真的想要治好自己,要幹什麼呢?難道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有,怎麼還要分派什麼工作,莫非不要自己隨她北上了?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本來就不想去那個巨大的權利旋渦中攪和。雖說以前看小說中穿越時空的人總是英勇神武的封侯拜相,可是自己可沒有項少龍那兩下子,還是省省力氣保住小命要緊。
於是曉禾就笑呵呵的給萬夫人行了個禮,又真心實意的給孫鷺然先生道了個謝,才樂顛顛的出了門去。
曉禾剛一出去,屋子裡一時間就有一些靜,孫鷺然端起一杯酒自顧自的飲了起來,隨即撫掌笑道:「平生不止酒,止酒情無喜。夫人,真是好酒啊!」
萬夫人跪坐在地席上,沒有接孫鷺然的話,只是伸手把弄著一把描著山水的侍女扇子,眉頭微櫥,不知在想些什麼。秋菊在旁邊看了萬夫人一眼,隨即介面笑道:「孫先生真是眼光獨到,這壺羊羔美酒可是夫人的珍藏,一般人可是不給喝的,上次齊王來了也沒有這個口福的,先生學識淵博,可知道這酒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