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賈一帶到。」
聽到家將的稟報,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寬大椅子上的房玄齡這才抬頭瞧了一眼賈一,接著隨手從身邊桌子上捏起幾粒炒的香脆的花生米丟入嘴中,跐溜一口酒合著香濃的花生一同送入胃裡,這才指著賈一對家將說道。
「來啊,把賈一給我打三十大板。」
本來安安靜靜的等著房玄齡詢問的賈一,突然間聽到這樣的話語,頓時一驚,急忙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只可惜他的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實在是掙脫不過那些孔武有力的家將,眨眼的功夫就被按在了一條長凳上,左右站著兩個手持長板的傢伙,不用問也知道他們就是行刑者。
雖然不知道房玄齡為什麼連問都不問就要對自己用刑,可賈一卻是清楚的知道,就自己那一雙嬌嫩的屁股蛋子,實在是經受不住這沉重的三十大板,急忙開口叫起冤來。
「相爺容稟,卑職不知身犯何錯,竟然勞相爺大刑伺候。」
「遺愛只是去了一下你的四方酒樓,就被人打的躺在了床上,你敢說這事跟你沒關係?」
「卑職不明所以,還望房相明示。」
果然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只是通過一些簡單的推測,就斷定這一切都是賈一的安排,只是就算這事是真的,賈一能認么,認了就是三十大板,他不傻,所以,這事絕對不能認。
「我且問你,為何秦懷玉會出現在你四方酒樓當中。」
「卑職跟小公爺素來交好,今日創出一套玩樂之法,這才特意將他請來一通玩樂,莫不是卑職這麼做也犯了相爺家的忌諱?若是如此,那卑職甘願領罰。」
賈一這話說的很有水平,要是你覺得人家秦懷玉玩樂,讓你不高興了,你打也就打了,可人家秦懷玉玩不玩的跟你有個雞毛的關係,人家有老子,還是上柱國,就算是不爽,那也是人家老子教訓,怎麼也輪不到你啊。
房玄齡微微一笑,對於賈一的死不認賬並不著急,而是繼續說道:「懷玉玩樂我自是無從管教,只是我問你,為何丑牛,寶林,沖兒,懷仁等也會前往一同跟你們玩樂,莫非你跟他們還有很好的交情?據我所知今天還只是你們的第一次見面吧。」
「他們不請自來,我有什麼辦法。」沒錯,這些人賈一還真是第一次跟他們見面,可賈一卻是有辦法讓他們全都聚集過來,那就是通過秦懷玉叫上程處默,並且告知程處默今日有好玩的把戲讓他一同過來玩耍,程處默那大嘴巴子,只要他知道的事情,那麼天下也就沒有誰不知道了,剩下的那些人前來也就變的順理成章了。
「好一個不請自來,若不是你讓懷玉告訴丑牛,這個遊戲人少了沒意思,得人多了玩,他又豈會叫上那麼多的人。」
房玄齡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賈一還能有什麼話說,聽問這話,卻是不再出聲,當然並不是他認下了房玄齡所說的話,而是無言的抗爭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不服是吧,那我讓你心服口服。」
房玄齡看賈一這個摸樣,他是既愛又恨,賈一是個人才,這一點從賈一帶來的多種掙錢的手段就能看的出來,而且他還深的皇帝的喜愛,若不是他製造玻璃的手段尚且不能公佈於眾,滅殺蝗蟲的藥劑尚且未能得到證實,現如今沒準他已經是一個大唐的新晉貴族,可恨的卻是賈一這小子實在是滑頭,一點虧都不能吃,又非常的善用自己能夠使用的力量,達到他自己的目的,就算是圍毆房遺愛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也做的出來。
既然決定了今天要給賈一一個教訓,房玄齡就沒打算放過賈一,十分狠心的讓人把房遺愛從房間里架了出來,冷聲對房遺愛問道:「今日你為何要前往四方酒樓。」
「孩兒只是覺得他賈一對大唐貴族太過不敬,想要去找賈一問個清楚明白,誰知道才剛進門就被他們給堵在了門口,拳打腳踢的就是一頓暴揍,爹爹你看我身上的傷,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話剛說完,房遺愛就在房玄齡的面前痛哭了起來。
房遺愛是個什麼秉性,房玄齡知道的清清楚楚,正所謂知子莫若父么,他已經知道這事情的真正起因乃是房遺愛眼饞賈一罐頭火爆的銷售,想從中分一杯羹,之前剛好看到沈青雲樂呵呵的送給秦懷玉一車罐頭,這才想到了讓一些小貴族幫著他討要罐頭的辦法,只是沒想到剛開始一切還很順利,直到秦懷玉的突然間到來,徹底干擾了他的計畫。
一計不成又使一計,以賈一不尊重貴族為由找上門去,若是賈一是抬舉多送點罐頭出來,這事就這麼算了,若是不識抬舉,那賈一就會被他帶去的人一頓爆揍,然後搶奪一些罐頭過來。
這事情是房遺愛的不對在先,當然房玄齡並不是不能接受房遺愛被打的事情,事實上他很多時候也會狠狠的教訓這個不懂事的次子,只是他不會允許賈一這個年紀輕輕的有才青年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在歪門邪道上,聽聞賈一沒有家人,這才生出了越俎代庖,幫著賈一父母教導賈一的想法。
知人善用,推舉賢才,乃是房玄齡這個宰相的分內職責,既然賈一已經展現出了自己的才能,那麼他就要把賈一雕琢成一塊美玉,限於陛下之手,也省的這塊玉橫生出多餘的尖刺,刺傷了陛下的手。
「你可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其他小公爺在四方酒樓門口把房小公爺給打了,可這事您也賴不到卑職頭上啊,要罰您去找那幾位小公爺啊,我這不是受力池魚之殃么。」賈一依舊在叫著冤屈,死不承認今天房遺愛被打完全就是自己一手設計的。
「死不悔改,遺愛算計你在前,你算計他在後,別以為你那點小把戲能夠騙的過誰,他算計你我不管,可你敢算計他,那就是犯上,我作為父親,就要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可還有何話要說?」
聽到這話,賈一知道今天這頓板子算是跑不了了,你這都臭不要臉了,我還能有什麼話說,蔫頭耷拉腦袋的搖了搖頭,表示你打吧,打死我算求。
「賈一,你記住,今天我打你只是讓你知道,時刻記清楚自己的本分,若是有誰欺負了你,你大可直接說出來,沒必要在下面玩那些小動作,若是你直接前來告訴我,我會活活的把他打死給你一個交代,可你卻是選擇了小手段,算計了所有人,我要讓你明白,這世間最不容算計的,就是一個義字。」
聞言,賈一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向了面色平靜的房玄齡,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要對自己這麼好,甚至還產生了要教導自己的意思,可賈一的心裡卻是暖呼呼的,房玄齡的指點他非常的清楚明白,這是在教導自己該如何在這個年代生存。
李二最見不得的就是那些小手段,明面上真刀真槍的打,即便是戰敗了李二都有可能不會把你怎麼樣,可要是你在背地裡玩陰的,李二會毫不猶豫的將你送入地獄,再加上李二最信奉的就是義字,這個字,他能不能做到暫且不說,可他卻是不容許有任何人玷污。
房玄齡的教導讓賈一真心受教,強硬的掙脫了按著自己的幾個家將,站在房玄齡的正前方,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恭敬敬的對他躬身行禮,口稱:「房相教導,小子受教了。」
說完,不等家將上手,他又重新趴在了條凳上,竟然是心甘情願的接受這一懲罰。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今日我只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希望你能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給你三大板,讓你張張記性吧。」
「啪啪啪!」
三板子,很快打完,就算是時間非常的短暫,賈一也在第一時間感覺自己的一雙屁股蛋子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疼,麻,酸,這就是挨板子的滋味,賈一以前只是聽說過,今天總算是親自品嘗到了。
「謝房相賜教。」
「回去吧,以後若是房遺愛再找你的麻煩,你儘管來跟我說,我定給你一個交代。」
房玄齡再次跟賈一強調了一下這一點,這才狠狠瞪了房遺愛一眼,扭頭離開了這個小院。
「賈一,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剛開始房遺愛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那麼多勛貴給打了一頓,聽完父親的解釋,他這才算是明白了這一切竟然是賈一的操作和安排,感受著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他不禁咬牙切齒的對賈一威脅了起來。
「房相,您兒子威脅我。」賈一對房遺愛的威脅理都不理,對著房玄齡離去的方向大聲叫了起來。
賈一的這一舉動著實給房遺愛嚇了一跳,急忙走到賈一的身邊,胡亂的用手捂住了賈一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