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一打馬飛奔到長安城外,可天色並沒有因為他的著急而遲緩降臨,當他來到長安城門前的時候,天色徹底的暗了下來,高大的城門已經徹底的關閉,尋成兵馬巡街武侯也開始了他們一晚上的生活。
賈一跑到城門前,仰頭看著城門上望向他的兵卒,焦急萬分的叫喊道:「我乃天機都護府陪戎校尉,有要事稟報翼國公,快打開城門。」
宵禁開始,甭說是想要去見翼國公了,就算是想要見皇上,那也得等到明天,除非是紅翎急使,又或者得到皇帝的首肯,不然城門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打開。
對於賈一的叫喊,城頭上的士兵理都沒理繼續堅守著各自的崗位。
賈一急的團團轉,可卻是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進城,至少他現在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巡街武侯很快發現了賈一的存在,一隊人第一時間把賈一圍住,剛準備詢問他的來歷,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卻是排開眾人出現在了賈一的面前。
「小兄弟又來瞻仰長安城啊。」
這個人賈一認識,當初他外出找尋孫思邈的路過長安城的時候,就是他抓住了賈一,最後賈一用蔥油餅才得以脫身,另外他還記得這人群當中還有一個叫賈三的存在。
「張大哥,見到你實在是太高興了,我有要緊事進城,你看你能不能幫幫我。」
如今賈一已經不是剛剛來到唐朝的窮小子,雖然身上沒有裝太多錢的習慣,可幾兩銀子還是有的,說話的同時二兩散碎銀子就落入了老張的手中。
「小兄弟你這是作甚,我等奉命巡街,又豈能隨便放人進入,我看你還是等到明天在進城吧,不然就算你進得城去,還是會被街道上的武侯所擒。」
老張這就算是實在人了,既沒有收賈一的錢,還給賈一解說了一下長安城內的現狀,只是賈一哪裡還管的了這些,人蔘是補藥,這點沒錯,可人蔘吃多了,輕則血脈噴張,內火難平,重則受補過度,爆體身亡。
賈一把老張推回來的錢財又推了回去,滿臉焦急的說道:「翼國公現在危在旦夕,若是我不進城,翼國公危矣。」
老張一聽,嚇了一跳,秦瓊的名頭在長安城內可謂是家喻戶曉,他雖然聽說秦瓊的身體不太好,可卻從未聽到秦瓊病危的消息,如今賈一竟然說秦瓊的性命危矣,他不是一個廚子么,什麼時候變成了大夫了?
「小兄弟,翼國公乃是上國柱,我大唐的肱骨重臣,你且慎言,此類話語千萬不可再說,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哎呀,張大哥,我說的是真的,若是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帶我過去,眼見為實,你去一看便知。」
賈一說的煞有其事,老張沒能從賈一的臉上看出什麼不同尋常,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賈一的話,只是這未經允許,私自放人進入長安城,那可是掉腦袋的罪名,他不能不慎重。
賈一似乎是看出了老張的顧慮,急忙說道:「張大哥且放心,今日你放我進城非但無過反倒有功,以皇帝陛下的性情,斷然不會那這件事情要了你的腦袋。」
李二對於這些開國的功臣,都有非常深的情誼,只要不是什麼造反的大罪,基本上都不會對他們如何,頂多就是奪取了官職,富貴一生罷了。
老張臉上終於顯現出了猶豫的神情,說實在的,巡街副尉的官職也幹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只是這巡街的差事,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卻是到處都是掉腦袋的罪名,若是能夠升個一官半職的,也許就不用在宵禁巡街了。
賈一一看老張的表情,知道有門,趕緊有添了一把火。
「還請張大哥快些決斷,翼國公的性命可以說全在張大哥的一念之間。」
「幹了,富貴險中求,我就幫你一把,賈三,你先帶隊巡街,我帶賈一去國公府一趟。」
總算是能夠進城了,賈一不由狠狠的出了口氣,然後跟在張大仁的身後進了瓮城,接著乘坐籃子,被人吊上了城頭,進入了城中。
晚上跟白天的長安城有著天壤之別,夜幕下的長安就像是一隻睡著的猛獸,給人一股子森冷肅殺之意,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巡街武侯各個都是手按在刀把上,全都是一副隨時準備抽刀的樣子。
就算老張同樣是巡街武侯,可這一路上老張和賈一還是被人連番查了五六次,這才算是來到了翼國公門前。
賈一飛奔到門前,伸手快速的在大門上拍打了起來,不一會,一個門丁將大門打了開來,只是他的臉上寫滿了惶急之色,看到這個門丁的表情,賈一道了一聲:「不好。」推開門丁,朝著府內衝去。
任由門丁在身後追趕,賈一卻是一頭鑽入了府中,不用任何人的指引,他很快出現在了秦瓊所住的那個小院,剛剛踏足小院,就聽到一聲低沉的吼聲,抬眼瞅去,秦瓊正光著膀子站在院子當中,渾身上下已是通紅一片,就像是一隻煮熟的大蝦,身上的肌肉糾結在一起,顯示著秦瓊的強大,身上布滿的刀傷,訴說著他昔日的輝煌和英勇,不知道是不是秦瓊忍受的實在是太過難受,時不時的就會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
「這是吃了一根人蔘么?」賈一被秦瓊的樣子嚇了一跳,能夠讓一個常年虛弱的人表現出如此狀態,至少得吃一根人蔘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滿臉焦急和擔心的秦淮玉注意到了賈一的存在,也不管他為什麼這個時候會出現在自家,快速的跑到賈一的身邊,急切的說道:「賈一,快想想辦法,我父親自從喝掉人蔘湯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可千萬不敢讓他出什麼事情啊。」
「公爺這是吃了多少人蔘啊?」
「一根。」
「我擦,快找些功夫好的人手,跟公爺對打,藥效太過猛烈,需要散發出來才好。」
快速消耗過剩的能量,對於秦瓊來說,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打架,秦淮玉聞言,哪裡還顧得上賈一說的辦法是不是有用,急忙招呼起家將來,赤手空拳的就站在了秦瓊的身邊。
看著只是站在秦瓊身邊沒有任何動作的家將,賈一不等秦淮玉說什麼,他當先喊了起來:「別傻站著,快點跟公爺對打,你們打的越厲害,對公爺的幫助也就越大,如若不然,公爺很有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
打架能活,不打會死這麼奇怪的言論,所有的家將也只是稍微質疑了一下,接著就開始對秦瓊展開了進攻。
剛剛放鬆下心神的賈一,覺得只要經過這一場戰鬥,秦瓊體內的人身藥效應該會消失大部分,今天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可誰曾想到,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賈一的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秦瓊不愧是百戰老將,五六個家將只是一個照面就被他三拳兩腳打飛了出去,也不知道是秦瓊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還是他現在已經忘記了控制,每個家將在刀飛出去的時候,同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還有沒有厲害點的,快點上啊。」顧不上理會那些家將的死活,賈一對著四周大吼了起來。
接著又有四五個家將沖了上去,只是他們的結果跟之前的那些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區別,賈一甚至還聽到了骨頭折斷的聲響,看到這一幕,他知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只能找跟秦瓊同等級的存在,才能幫的到秦瓊。
「公子,快去找程公爺或者尉遲公爺,快去。」
秦瓊的自制力非比尋常,對於那些擊飛出去的家將,他並沒有進行追擊,而是繼續站在院子當中,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吼聲。
秦淮玉早就慌了神,聽到賈一的話,二話不說就跑出了家門,朝著程府飛奔而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瓊的兩個鼻子眼裡已經開始冒出星星點點的鮮血,看樣子他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承受人蔘藥效的極限,若是還沒有人來幫他的話,那麼等待他的一定是爆體而亡的結局。
賈一急的直跺腳,站在院子外面急的團團轉,看著秦瓊忍受著痛苦,他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就在這時,老張走了過來,對賈一說道:「左右我也來了,不妨也讓我去試試吧。」
賈一聞言,顧不上其他,直接在老張的身後拍了一下,急切的說道:「那還等什麼,快去啊。」
老張的身手讓賈一開了眼界,他在秦瓊的手下非但沒有一招落敗,反倒是能夠苦苦支撐,儘管已經顯的險象環生,估計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可這也說明了他一身武藝的不凡。
老張堅持了盞茶的功夫,最終還是不敵,被秦瓊一拳擊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虎吼:「叔寶,讓老程與你一戰。」
聽到這聲叫喊,賈一提起來的心這才算是徹底的放了下來,有程咬金在,相信秦瓊今天一定不會再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