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東方玉兒一笑,說道:「我知道啊,我就是特意在這裡等著你的,少凰哥哥家的宴席,玉兒也有份參加呢。」

身後頓時傳來樂松等人的偷笑,楚離眼眸精光一閃,上前說道:「既然這麼巧,那東方小姐就和我們一起上路吧,大人,車馬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東方玉兒頓時大喜,笑眯眯的說道:「這位大哥人可真好,不像他們,都不許我進去呢。」

青夏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楚離一眼,隨即對東方玉兒說道:「玉兒,你還是自己走吧,我習慣了騎馬……」

話還沒說完,東方玉兒就搶先說道:「玉兒也喜歡騎馬,玉兒陪著大人一同騎馬去。」

楚離一使眼色,身後的樂松頓時顛顛的跑上前來,拉過一隻白馬說道:「玉兒小姐請上馬。」

都督出遊,那是何等的大事,一路走來,海市百姓無不翹首觀望。夏青都督年少英俊,手握大權,堪稱年少有為之青年俊傑。東方玉兒出身名門望族,嬌美俊俏。兩人走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

路過品軒齋,東方玉兒突然說要進去取一件東西,要青夏等人在外面等著她。青夏無奈,只得駐馬在外,等著這位千金小姐出來。

楚離騎在馬上,走在兩人身後,嘴角笑容淡淡,一幅小人得志的得意嘴臉。青夏回過頭去,白了他一眼,見對方毫無反應,只能在心中暗暗賭氣。

這時,忽聽街角一陣喧鬧,向著品軒齋的方向而來。青夏抬頭望去,只見卻是一名嫩黃色裙裝的少女,在街頭拚命的奔跑,在她的身後,一眾玄衣大漢緊追其後,一名紫袍男子高居在高頭大馬之上,突然揚起鞭子,對著女子的後背就是唰的一鞭,女子一個踉蹌就趴在地上,衣衫碎裂,血痕蜿蜒可怖。紫袍男子邪笑一聲,說道:「還想往哪裡跑?」

女子驀然揚起頭來,一張俏麗的臉蛋上蒼白一片,眼眶通紅,卻仍舊忍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怒聲說道:「你殺了我吧!」

紫袍男子居高臨下的冷哼一聲,一手輕輕的甩著鞭子,一邊說道:「殺了你?我可捨不得,五百兩銀子買來的,哪能說殺就殺。」

女子緊咬下唇,突然踉蹌的站起身來,悲聲說道:「我寧願死也不會去的!」

男子邪笑一聲,說道:「那就由不得你了。」說罷,對著身旁的下人說道:「把她綁起來帶回去!」

「放開我!」黃衫女子激烈的掙扎著,可是哪裡是這群人的對手,幾下就被人制住,一名大漢拿出一條繩子,就要往女子的頭上套去。撕扯間,一盤擺在雜貨鋪外的瓜果頓時被掀翻掉的滿地,四周的百姓人人爭相避走,無一人敢上前置喙一句。

青夏眉梢一挑,只見那紫衣男子正是昨晚水母節上撞了自己之後和楚離犯了口角的男人,心下暗叫一聲不好。果然還沒待她出手阻止,身後的男子突然驅馬上前,劍眉玉面,沉聲說道:「光天化日之下,閣下這般強搶民女,是不是也太張狂了點?」

那紫袍男子轉頭一看,自然不會再認得楚離這張易容的臉孔,冷哼一聲說道:「我的事你也敢管,活的不耐煩了?」

話音剛落,一名大漢獰笑一聲,說道:「小白臉也想充英雄好漢,金爺,讓小的教訓他。」說罷,一個箭步就衝上前來。

楚離冷冷一笑,聽聲變位知道對方鐵拳打來,嗖的單手撐在馬鞍上,整個身體旋風撐起,一腳嘭的一聲重重的踢在大漢的胸膛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人就已哀嚎一聲倒在地上,想來胸骨已經折斷碎裂。

紫袍男子大驚,連忙對著旁邊的下人說道:「上,往死里打!」

其他大漢聽命,唰唰拔出刀劍,楚離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驅馬上前幾步,走到那名倒在地上的女子身前。彎腰伸出手,說道:「起來吧。」

少女揚著蒼白的臉頰,滿臉凄楚之意,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你走吧,我不想連累你,你鬥不過他們的。」

楚離一愣,他之所以出手,不過是因為厭惡那名紫衣男子,以報昨晚青夏被他們推攘之仇。不然以他的性格,頂多不過叫下人出面整治罷了,絕不會多管閑事的趟這趟渾水。眼下聽了這女子的話,反而生出了一絲傲氣,嘴角淡淡一撇,說道:「我倒不知道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耐。」說罷,一把就將少女從地上拉起來,翻身下馬站在她的身前。

青夏暗嘆一聲,看來楚大皇被這嬌弱的少女激起了豪氣,不管也不行了。她翻身下馬,樂松等人見對方動傢伙早就已經擺下了架勢,暗暗將那些人圍在中間。

紫袍男子見了青夏,覺得一陣眼熟,可是也沒想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滿臉傲色的說道:「我勸你們識相的趕緊給本少爺磕一個頭,放了我的人,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們的祭日。」

「好大的口氣啊!海市達官顯貴眾多,像你這樣囂張跋扈的,本官還是第一次見到。」青夏一身紫金蟒袍,人品氣度不凡,只要是稍稍有點見識的,都會知道這人的身份不簡單,不敢招惹。

可是那個男子卻偏偏跟瞎子一樣,瞪大了眼睛怒道:「敢管金家的事,我看你們真是活的膩歪了,來人啊,都給我上,將這群雜碎剮了喂狗!」

「住手!」話音剛落,一個嬌嫩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向後看去,只見東方玉兒小臉滿是怒色,幾步跑上前來,對著紫衣男子說道:「金少爺,你這是幹什麼?」

那男子似乎和東方玉兒很熟,一見是她,頓時滿臉帶笑的說道:「我道是誰的聲音這麼好聽,原來是玉兒啊。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見你了,這是在幹什麼,買胭脂嗎?」

玉兒秀眉皺起,臉蛋氣的紅撲撲的,偷偷望了青夏一眼,隨即怒聲說道:「你、你說話老實點,誰、誰允許你叫人家閨名的?」

「玉兒,這位公子是什麼人?」青夏突然沉聲說道。

東方小姐剛剛怒斥過那紫衣男子不許叫自己小名,馬上就被旁邊的這位夏大人叫了閨名,可是聽了卻並不生氣,反而告狀一般的轉過頭來說道:「他是金家的大少爺,是少凰哥哥的大哥,最是無禮,大人要替玉兒出氣。」

青夏聞言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金家的大少爺,難怪氣焰這般囂張了。」

金大少眉頭一皺,怒聲說道:「玉兒,他是什麼人?」

青夏不由得暗暗搖頭,昨晚見那金少凰金公子那般超然精明的風采,不想卻有如此蠢笨的一個兄長。這人身為金家長子,不熟悉官場袍服的制度也就罷了,可是只看自己和東方家小姐的關係,也該知道自己是有來頭的,仍舊這般語氣說話,不是傻子嗎。

這時,忽聽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登時響起,人群散開,只見一名身穿五品朝服的片區文官急忙跑了過來,想是來的太急了,連帽子都沒有戴好,向一邊歪去。遠遠地還沒到地方,就弓著身子對青夏大聲叫道:「卑職張玉嵐,是南城糧食庫的五品通知,掌管城南糧食買賣和治安,不知大人前來,還請贖罪。」

青夏見他的樣子頗為滑稽,不由得一笑,說道:「行了,別行禮了,現在在你的管轄之地有人強搶民女,你來看看怎麼辦。」

張玉嵐連忙擦了一把汗,走到人群中央,誰知還沒開口,金大少就怒聲叫道:「張玉嵐,你來的正好,他們是什麼人,竟敢阻攔本少爺的去路,趕快把他們給我拿下!」

這一下,就連樂松等人都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這傢伙是傻子嗎?只看那張通知的態度就該知道他沒這個權利,還這般張牙舞爪的說話,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張通知氣喘吁吁的站在中央,這兩邊一個是東南幾百年來屹立不倒的世家大族,一個是新上任的東南大都督,那都是打死他也不敢招惹的人物啊。連忙滿臉堆起苦笑,對著那個不知死活的金家大少說道:「金大少,這是咱們東南行省的總都督夏青夏都督,還不下來見禮啊。」

「東南總督?就他?」金大少頓時瞪大了眼睛,手指著青夏不可置信的說道。這人年紀輕輕,連鬍子都還沒長,竟然是東南行省的大都督?

「老張,你不是騙我呢吧?他是總督,你以為我是傻子?」

張玉嵐差點一個跟頭栽過去,心道你還以為你自己聰明吶,要不是有個好弟弟,你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連忙滿臉苦惱的對著金大少說道:「大少,這真是夏青大都督,快點下來吧,別失了禮數。」

金大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青夏一遍,眼神極為不屑,竟然突然開口說道:「我憑什麼給他行禮,就算是東方禮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的。他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披上一身官袍就想讓本少爺給他行禮,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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