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快將她拿下!馬上行刑!」

「誰敢過來!」青夏突然回身站起,大聲喝道:「誰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他全家!就算我今天在這裡死了,以後也定會有人去找你們報仇!不出十日,我保證你們會家破人亡!」

「敏銳郡主,行刑時間已到,你還是下去吧。」尚律院的黃司長沉聲說道,這位大人如今已經八十有餘,是三朝元老,在朝中極有威信,向來不屬於任何黨派,是以能在這場動亂中保全下來。

青夏回身突然大聲說道:「黃大人,你身為尚律院司長,卻不秉公辦理,冤枉好人,你有負百姓信賴,有負聖上隆恩,你有負自己的良心!」

「大膽刁婦,再敢在這裡胡言亂語就將你拿下一同問罪!」

青夏眼光一寒,厲聲喝道:「徐昌齡,你這個胡人的走狗,終日跟在蠻人身後搖尾乞憐,形如畜生。我警告你,你今日若是再敢出一聲,我明天就把你一家老小全都剮成人干,一個不留!」

徐昌齡面色鐵青,剛要說話,廖凱沉聲說道:「敏銳郡主口口聲聲說我們不秉公辦理,可是這個案子前因後果再清楚不過,郡主不要被奸人迷惑,不分青紅皂白,胡言亂語。」

「再清楚不過?」青夏怒極反笑,厲聲說道:「三司法沒有過堂,尚律院沒有公審,就憑你們幾個人空口白牙的亂說一通,就足以定罪?亂臣賊子,其心可誅!」

黃大人沉聲說道:「郡主若是有冤情,可以到尚律院去上告,不要再這裡攪亂法場秩序。」

「對!我就是要告,但是不是去尚律院去告,我今天就在這裡,當著咸陽城的萬千百姓,當著大秦王朝的歷代祖先亡靈,當著皇天后土,將這天下的是非公理,黑白曲直說個明白!」

青夏一身烏黑長袍,迎風鼓舞,站在高台之上,迎風而立,眼神銳利的掃視全場,怒聲說道:「我一告咸陽太守府,喪權敗國,勾結胡人,結黨營私,奸佞弄主!」

徐昌齡大怒道:「你!」

「我二告三司法行官廖凱,在其位不謀其政,迎合上意,謀害當朝親王!」青夏打斷徐昌齡的聲音,厲聲繼續說道:「我三告尚律院上上下下八十多名掌律法官,不分青紅皂白,不辨事實真假,顛倒是非曲直。我四告湘王秦之燁,弒兄傷父,栽贓嫁禍,陰謀篡位,勾結外族,賣祖忘宗!」

「大、大膽刁、刁……」

徐昌齡氣的說不話來,廖凱眉頭緊鎖,沉聲對著士兵說道:「快將她拿下!」

無數黑衣侍衛衝擊而上,青夏冷笑一聲,手指著那群衝上前來的兵士,嘴角嘲諷的說道:「我五告你們這群忘恩負義、恩將仇報、被豬油蒙了心竅的混賬!告你們身為國家軍人,卻不思為國為民,明知是非曲直,明知內里乾坤,卻甘願被強權壓迫,甘願為奸賊驅使,甘願為賊人賣命,沒有忠奸善惡之分,沒有真假對錯之念,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腳步生生頓在原地,只見那黑袍墨發的女子面色蒼白,眼神凌厲好似堅冰白雪,仰頭怒視蒼穹,悲聲說道:「我六告這不開眼的蒼天,為何要好人受罪,為何要惡人當道,天不佑善人,卻保佑那些奸佞之徒,到底是何道理?」

「冤枉啊!」一聲疾呼突然在背後響起,數千名罪臣家屬幾乎同時大聲悲呼,冤枉之聲不絕於耳。

「有人喊冤!」人群中百姓大聲叫道:「大人,有人喊冤,理當發還重審!」

「冤枉啊!」「應該重審,判案不公,你們愧為父母官!」

百姓群情激奮,紛紛大聲高呼,那數千大臣家眷眼見求生有望,更是大叫起來。

徐昌齡大怒,眼睛通紅,一把抓起案上的所有令牌,嘭的一聲全都扔在地上,大聲叫道:「行刑!馬上行刑!還愣著幹什麼?」

「罔顧民意!欺瞞天下蒼生,你怎配做咸陽的父母官?」青夏手握長槍,猛地向著徐昌齡擲去,只見那長槍獵獵生風,只聽唰的一聲,登時洞穿徐昌齡的額頭,一個碩大的血洞猛然洞開,徐昌齡眼睛大睜,登時被狠狠的釘在柱子之上!

轟然一聲,所有人大亂,巨大的驚呼聲同時響起,廖凱等人被濺了一頭一臉的血,八十歲的黃大人登時昏了過去。

「還愣著幹什麼?劫法場!」青夏一刀砍斷秦之炎的鎖鏈,站在他的身邊。

兩千多名炎字營士兵全都隱藏在百姓之中,霎時間呼呼衝到台上,就和混亂中的侍衛交上手來。

青夏拉著秦之炎凌空一躍,跳上純黑的戰馬,一刀砍翻一名士兵的脖子。

就在這時,忽然只見遠處笙旗招展,無數黑衣黑甲的侍衛急沖而來,赫然正是四皇子秦之燁。

「走!」秦之炎一把勒住馬韁向著城西的方向奔去。

「之炎,」青夏被他抱在懷裡,急聲叫道:「去城東,我打通了城門!」

秦之炎置若罔聞,緊緊的抱著青夏,向著城西方向策馬而去。

秦之燁緊緊的跟在身後,冷聲笑道:「早就知道會有人來救你,來人,將這群亂臣賊子一網打盡,其他人,跟我追!」

遠遠的,只見秦氏宗廟高高的矗立在陽光之下,金碧輝煌的巨大宮殿前,竟然沒有一個守衛,青夏眉頭一皺,剛想說什麼,秦之炎突然勒馬停住,拉著青夏就疾奔了進去。

巨大的大殿里,擺滿了大秦歷代帝後的靈位,青夏和秦之炎還沒有奔至內廳,秦之燁的聲音就在背後突然響起。

「三哥還想逃到哪去?」

秦之炎緩緩轉過身來,冷冷的看了秦之燁一眼,沉聲說道:「站在歷代祖先的靈位之前,你還不悔過嗎?」

「哈哈!」秦之燁大笑一聲,說道:「虧我當初還把你當做秦氏中唯一的一個對手,沒想到想法竟然這樣單純。怎麼,事到如今,你還想跑到這裡請求祖先的庇護嗎?」

秦之炎沉聲說道:「我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你,為何要這樣陷害我?」

秦之燁冷笑一聲,一揮手,身後眾人就退了下去,只剩下二十多個身手高明的貼身心腹。青夏眼見有機會,腳下一動,就要偷偷上前去將他擊殺。可是秦之炎卻在底下暗暗拽住了她的衣角,不讓她有半絲動作。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秦之燁突然寒聲說道:「我從小就被人瞧不起,秦宮之中,沒有一個把我當人看。就連北地那些胡人,也只是把我當成一個能給他們謀得利益的武器,我忍氣吞聲,十多年豬狗不如的活著,總算有了今天這個地位。那些紈絝子弟,哪一個能跟我比?但是只要有你在,就永遠都顯不出我的光彩。我在東南打敗三千水寇,你就在北疆剿滅三萬匈奴,我在東南收繳一萬擔糧草,你就在西川奪回十萬匹牛馬,滿朝文武,軍部所有將軍只認你的令牌,我卻什麼都不是。這麼多年來,你知道我是怎麼忍過來的嗎?」

「不過也好,有你在前面做擋箭牌,老大老二就永遠也不會把矛頭對準我。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暗中準備了三年,陸華陽那個臭女人平日對我諸多防備,要不是我收買了她的信使,讓她以為你出事,她死也不會把兵權交給我。若不是有你母親瑤妃娘娘那群傻女人的幫忙,秦之翔也不會相信你被燕王囚禁,急忙帶著北疆將領回咸陽營救。若不是你一門心思全都撲在這個女人的身上,被一個大婚沖昏了頭腦,也不會給我空子鑽。怪只怪你太過於優柔寡斷,又拖著一副半死不活的身體,對那個昏庸無能的老頭子忠心耿耿,不然,這大秦的萬頃江山早就是你的了。」

秦之炎眉頭緊鎖,沉聲問道:「於是你就瞅准機會,殺了太子,又重傷父皇母后,嫁禍於我,想要自立為王是嗎?」

秦之燁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秦子丞是什麼東西,如今滿朝文武都相信是你殺了太子,等我殺了你,就回去給他一個痛快。到時候你們父子三人在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熱熱鬧鬧的上路。我大權在握,眾望所歸,君臨天下又有何不可?」

「畜生!」一聲怒喝陡然響起,青夏和秦之燁齊齊一驚,愕然望去,只見秦王一身烏黑錦袍,龍冠華服,眉頭緊鎖,大怒的從高高的靈台後面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北秦的大小官員,各地掌權將軍全都跟在後面,人人面色鐵青,冷冷的看著秦之燁,眼神寒若堅冰。

秦之燁頓時大驚失色,面色蒼白。秦王憤怒的說道:「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我真該在你一出生就殺了你!」

尚律院的黃先生搖頭嘆道:「宣王殿下果然明察秋毫,老朽險些鑄成大錯。」

秦之炎微微一笑,說道:「黃大人不必內疚,若不是你相信我,今日和我一同演了這場戲,真相怎能大白。黃先生還我清白,是我的恩人才是。」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