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天下竟有這樣的神物?」秦王大喜,連忙問道,就連周圍眾皇子們也是雙目精芒大現。當日蓬萊谷一戰,炎字營和東齊南楚都有大批士兵進入,就連西川也有探子進去,雖然事後在各方的鉗制下,都已離開,蓬萊又關閉了通道,無人可下。但是裡面的種種神奇之處,眾人自然也有所耳聞,聽到青夏如此說,才想起當日早先下去的幾人中就有這女子,而且她還被蓬萊冒認為主,想到此處,看她的眼神登時不再單純。

「民女絕不敢誆騙大王,只是所需實在龐雜,沒有五年之功,實難成功,因此才請陛下寬限時日,若是五年之後不能為陛下東征立功,陛下當可斬我之頭。」

秦王大喜,笑呵呵的說道:「你起來吧,接著說第四點。」

青夏站起身來,笑顏如花,眉目瀟洒,昂首朗聲說道:「這第四點嘛,天下人人皆知,那就是大王英明神武,文治武功都是天下翹楚,愛民如子,胸懷寬廣,寬素仁德,王者風範冠絕天下,恩威傳遍四海,北方白夷競相朝拜,隱隱已有天下之主之勢。我大秦皇室香火鼎盛,父慈子孝,各位殿下年輕有為,英武神勇。天下以有德者居之,以有能者勝之,以有為者主之,陛下這般有德有能有為的世間聖主,難道還不能統領天下,收復四海,登上萬盛之君的寶座嗎?」

「哈哈!」秦王老懷大慰,朗聲笑道:「不愧是庄典儒的女兒,見識廣博,博聞強記,難怪西川大皇會親封你為西川女將、享公主俸祿,而齊太子和楚皇又為你搶破頭腦,屢次爭鬥,險些興起刀兵之禍了。之炎帶回了一個好姑娘,哈哈!」

「多謝陛下抬愛,」青夏再次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忠臣事明主,仙鶴載神仙,小女子只是一個普通百姓,一生坎坷,幾次沉浮。也只有像陛下這樣的千古明君才能讓我這樣一個人在大殿上暢所欲言,說出心中淺薄見解。也只有陛下這樣愛民如子的聖君才能原諒我過去所犯的過錯,不把我當成禍水妖孽綁上火架煅燒。千里馬願為伯樂馳騁千里萬里,民女雖然算不上千里馬,只是一介庸碌普通的平民百姓,但是也願意傾盡一生所學,為我大秦中興拋頭顱灑熱血披肝瀝膽以報效陛下的知遇之恩。」

秦王心花怒放,仰頭飲了一杯水酒,然後將手中酒杯遞給一旁的內侍,笑著說道:「小丫頭說話很中聽,朕很高興,就賜你朕的御杯,以後皇室家宴議政,你都可上殿。」

青夏聞言璀璨一笑,磕頭道:「陛下仁德堪比如月,能經常聆聽陛下高論,是民女三生修來的福氣。」

眼見秦王舉杯,其餘眾人連忙舉杯慶賀,秦之義談笑自若,絲毫沒有落了下風的難看。反而七皇子、九皇子卻愁眉苦臉,臉色要多麼難看就有多麼難看,青夏笑著接過內侍送來的酒杯,站起身來就退回到秦之炎一席。坐下的時候看了秦之炎一眼,燦然一笑,笑顏如花朵般絢麗奪目,伸手在下面拉住秦之炎的手,卻發現他的掌心處全是細密的汗水,不由得心下一暖,狠狠的握住。

秦之炎轉過頭來,雙眼閃過璀璨華彩,映襯著四下的燈火,好似華貴的深海明珠。兩人相似而笑,千言萬語盡在四目相對之中,不需半點言語。

「父王,有庄姑娘相助,我大秦他日領軍沙場,征討四夷之期不遠已。」六王秦之贏笑著說道,七王九王聞言眉梢一挑,面色難看。

秦王心情很好,笑著說道:「既然庄姑娘深諳機括之學,今後就去京畿營造司任職,之炎,稍後你去安排一下。」

秦之炎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是,父皇。」

之前纏著青夏大叫美麗小姐的十三王秦之昱聞聲連忙站起身來,大叫道:「父皇,諸位兄長們都能給父皇分憂,唯有我終日賦閑在家,四處遊盪,以前屢次忤逆父皇旨意,今日聽聞庄姑娘所言,振聾發聵,直如醍醐灌頂,使得兒子我幡然醒悟,父皇,不如你也給我派個差事吧。」

眾人聞言齊齊大驚,秦王也是疑惑的說道:「今天的日頭是打哪邊出來的?我們秦家出了名的花花大少,竟然也有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的時候,那你說說,你能幹什麼,為父在為你斟酌。」

眾人聞言齊聲大笑,這秦之昱和十七江華王是京城雙聖,沾花惹草放蕩無稽,是秦氏中出了名的風流浪子,之前秦王屢次要他們出任官職,都被這兩人如同砒霜毒藥一般的避了開去,眼下見他主動請職,均感覺好似六月飛雪一般新鮮。

只見秦之昱緩緩站起身來,一拂衣擺,笑著說道:「兒臣從小就對機括數術之學頗感興趣,不如父皇就將我派到京畿營造司,協助庄姑娘一同為父皇造出神兵利器,來幫助各位哥哥們攻城略地吧。」

哄然大笑聲勃然而起,六王秦之贏指著秦之昱大笑道:「狗改不了吃屎,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不可能浪子回頭!」

秦王搖頭斥責,也是笑紋深深。秦之炎嘴角淡笑,轉過頭來看著青夏的雙眼,手上用力回握,兩人坐在大殿之上,周圍人聲鼎沸,聲音嘈雜,可是在他們眼裡似乎只有兩人一般,好似天地一同靜止,一切都瞭然無痕。

不管之前如何劍拔弩張,此刻也已經完全恢複了宴會的氣氛,六王九王的確會調節氣氛,片刻之後,大殿內其樂融融,絲竹聲起,舞姬款款而舞,眾人吃食談笑,漸漸放鬆起來。

青夏為秦之炎斟酒布菜,溫柔賢惠,倒真像一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秦王想來也知道秦之炎身體不好,他們席上的酒壺內是花蜜釀造的花酒,喝起來甜甜的,倒像是現代的飲料一般,青夏多喝了幾杯,也全無醉意,反而被大廳上的酒氣熏得兩頰微微泛紅,嬌媚不可方物。

就在這時,一輪歌舞退下,秦之義突然站起身來,對著秦王說道:「父皇,母后,宋兒為了此次家宴,特意準備了一場歌舞,要進獻給父皇母后,恭祝二老身體康健,萬壽無疆。」

淳于皇后是後宮中少有的溫和之人,母儀天下,為人不喜爭鬥,兒子雖然是太子,但是對各宮眾人,對滿朝皇子向來十分和睦。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性子,才能穩住後宮諸位妃子,秦王也能娶了一個又一個,生了一個又一個。只見淳于皇后慈祥一笑,慈祥的說道:「宋兒自從生完孩子,哀家已經好久沒看到她了,難為她有心,准了。」

坐在秦之義身旁的那名紅衣女子緩緩起身,青夏幾乎能看到她移動之間,臉上的脂粉撲朔朔的掉下來,真不知道秦之義是如何忍受的。只見她緩緩走到場地中央,對著秦王和淳于皇后盈盈一拜,一旁的樂師齊奏樂器,伴隨著絲竹之聲,女子偏偏旋舞起來,她年紀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沒想到竟然是生過孩子的了。這女子身子蹁躚,舞姿優美,只是青夏對她老公疏無好感,連帶著對她也沒什麼好印象,懶懶的看上兩眼,就埋首於長几上的食物,大吃起來。

一曲過罷,喝彩聲四起,青夏正含著一顆葡萄,卻也抬起頭來跟著眾人拍著巴掌喝彩,突然見那女子轉身回坐之前冷冷的剜了自己一眼,不由得一愣,心底登時升起一絲警覺。

果不其然,名叫宋兒的女子剛剛落座,七皇子的內人就起身獻歌,隨後九皇子的女伴現場書寫了一幅歌功頌德的七言律詩,青夏要是此時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就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了。回頭對著侍從吩咐了一聲,就安靜的靜坐,等待著下面的一輪風雨。

果然,半個時辰之後,家宴簡直成了秦氏的媳婦才藝大會,各個王府女主人都拿出了看家本事,十八般才藝精彩紛呈,很快矛頭就直指向宣王府。

九皇子秦之珉果然是槍杆子,當先出頭說道:「常聞庄先生學通古今,庄姑娘也定然內有錦繡,不知有什麼才藝能給我們一開眼界呢?」

青夏嘴角淡淡而笑,早就猜到這群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他們一輪一輪的又唱又跳,吟詩作畫,已經將所有女子該會的都表演了乾淨,若是自己表演他們用過的,自然會被人輕視,當下也不著急,淡然一笑,說道:「民女無才無德,哪能和各位王妃相提並論,獻醜不如藏拙,還是不要出來丟臉的好。」

七皇子秦之呈朗朗說道:「庄姑娘說的哪裡話,你可知我大秦建國以來,除了三世女帝,就只有南方七十二路水軍的首領,飛廉女將陸氏家主華陽郡主有幸能夠進入內廷議政,姑娘得此殊榮,怎會是草包庸碌之徒,難道姑娘要說父皇看人不準,老眼昏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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