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說道:「這裡是蓬萊谷,你應該沒聽說過的。是在白鹿原的萬丈地壑之中,我們祖祖輩輩都是居住在這裡的,我姓譚,是這裡的主人。」
「哦,原來是譚姑娘,失敬失敬。」即便是在這樣狼狽的環境下,林暮白仍舊迂腐的跟對方客套著,疑惑的說道:「我記得上面發生了地怒,我昏過去之後就來到了這裡,難道是地怒時我從上面掉了下來,到了你們這地壑之中?」
「大人真是聰明。」女子笑道:「是我的家奴從廢墟中把你挖回來的,你很幸運,落在了大雪裡,沒有摔壞。我們這裡氣候炎熱,雪很快就化了,你這才沒被凍死,逃的一命。」
林暮白點頭感激的說道:「如此說來,姑娘實在是在下的大恩人,若不是現在不方便,真應該向姑娘大禮叩拜。」
青夏聞言幾乎氣的嘔血,都被人家抓起來綁成這個德行,還要大禮叩拜,真是榆木腦袋。
「只是,既然救了在下,為什麼要將在下綁起來呢?瞧姑娘面若仙子,實在不像是歹人,難道是姑娘家中有這樣獨特的風俗,要用這樣別緻的方法來款待客人嗎?」
這話若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那一定是諷刺之語,但是從林暮白嘴裡說出來,卻顯得那樣誠懇和發自肺腑。那女子年紀輕輕,性格沖淡,竟然不緊不慢的解釋起來說道:「不是的,我們這裡沒有這樣的風俗,難道外面竟然有這樣款待客人的方法嗎?」
林暮白連忙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亂猜的。」
「哦。」女子點了點頭,輕聲笑道:「你別笑話我,我只是從來都沒出去過,對外面的事情很是好奇。」
林暮白聞言一愣,疑惑的問道:「難道姑娘真的從來都沒有出去過嗎?一直生活在這地壑中?」
「是呀,」女子很配合的說道:「我從小就跟著家人在這裡長大,後來爹爹娘親去世了,我就和家僕守在這裡,他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外面的人,你是第二個。」
林暮白點頭感嘆道:「那可真是可惜了,不過這裡世外桃源一般,倒也是個吟詩看畫的好地方。」
躲在箱子里的楚離和青夏幾乎氣炸了肺,外面那連個木頭竟然如陳年老友一般交談了起來,若不是懼怕守在門外的那最少五六十人的護衛,青夏早就衝出去將這書獃子痛揍一頓以消心中惡氣。
七扯八扯了半天,林暮白終於對自己的處境有了那麼一點覺悟,皺著眉頭問道:「可是姑娘,就算在下沒經你們的允許就闖入你們的地界,但是也不應該一直這樣把在下當做犯人一樣綁著啊。我是南楚的樞密院太卿,入殿學堂,三十六屆甲子士學,祖上幾代青白,絕對不是歹人。」
「我也知道你不是壞人的,可是這件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
女子幽幽一嘆,說道:「我辦了大錯事,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還好天無絕人之路,你們家主人不在,逃過一劫。只可惜害了你,他很快就要回來了,你還是先吃一點東西吧,等他回來之後,我再為你求情。」
這時,突然傳來咚咚敲門的聲音,女子一陣慌亂,連忙為林暮白蒙上面巾,站起身來說道:「什麼人?」
「小姐,是我。」
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少女聞聲鬆了一口氣,說道:「是譚生,你進來吧。」
褐色的衣衫下擺,灰色的長靴,男子小腿很長,一看身高就應該很高,被叫做譚生的男子對著譚小姐行了個禮,沉聲說道:「公子已經帶著人從白猿壑那邊回來了,並沒有找到南楚大皇,但是發現那邊的一窩白猿獸被殺,洞內還有生過火的痕迹,想來他們並沒有死。」
箱內的兩人聞言一驚,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兩人的下落,又為什麼在尋找他們?這個蓬萊谷詭異難測,似乎隱藏著巨大的陰謀謎團,難以看清。
女子鬆了口氣一般的連聲說道:「老天爺保佑,希望他們能夠逢凶化吉,不然我的罪孽就大了。」
譚生沉聲說道:「小姐,你這話若是被公子聽到,他會不高興的。」
女子一愣,緩緩嘆了口氣說道:「我哪裡不知,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再去害人了,爹爹早就說過,先生留下的這些火藥將來是有大用途的,他這樣用於私仇,製造天災,大規模殺戮,有傷天合,實在太不應該了。」
青夏登時大驚,驀然轉過頭去緊緊的盯著楚離,只見他也是緊緊的皺起眉頭。難道當日的那一場地震竟然是看起來柔弱單薄的女子製造的?難道在這樣的冷兵器時代,就已經生產出這樣威力驚人的炸藥?青夏心底的不安越發擴大,一絲頭緒也無,紛亂一團,讓她抓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譚生微微皺眉,想了想,沉聲說道:「可是小姐,就算公子這次不成功,也會想別的辦法的,我們已經卷了進來,還能脫身嗎?」
女子微微呆住,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他心裡滿是仇恨,哪裡有我的位置,我想讓他陪我一生逍遙的生活在這谷底,怕是不行了。」
譚生緩緩的吸了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沉聲說道:「小姐,其實……」
「小姐!孟叔回來了。」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譚生一愣,就退到了一旁。大門打開,孟叔走進殿內,對著女子施禮說道:「小姐,公子剛才派人回來稟報說,幽閉小徑內的石人護衛被毀,烈焰鳥也死了兩隻,那兩個人想必已經進了谷內了。」
「什麼?」譚小姐大驚,驚呼道:「他們已經進谷了?在哪裡?」
「小姐不必驚慌,他們不知路徑,庄外二十八道地陷,十七道雲鎖,機關陷阱無數,任他們有三頭六臂,也是走不進來的。公子現在率領谷中壯丁,都去谷外尋找,要晚些回來。他讓我通知小姐一聲,開啟機關,封閉幽閉小徑,不能讓他們再逃了出去。」
譚小姐緩緩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
孟叔和譚生一起退下,譚小姐坐在椅子上,幽幽的嘆了口氣,不再言語,愣愣出神。青夏和楚離趴在箱子里,動都不敢動一下,一時間,大殿內死寂一片。
這箱子極為狹長,兩人平躺在內,也不嫌如何擁擠,只是寬度不夠,青夏等於趴在楚離的身上,剛才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還沒感覺怎樣,可是現在靜了下來,彼此對視,氣氛登時就尷尬了起來。
氣溫越來越高,箱子里越發氣悶,青夏額頭微微滲出汗珠,順著她潔白的脖頸緩緩的滑了下去。她眼若星子,漆黑閃爍,鼻子嬌俏,嘴唇櫻紅,小小的耳朵瑩白剔透,好像是透明的瓷器一般,汗水津津,幾根髮絲黏在臉頰和脖頸上,配合著她一身黑色勁裝,凹凸畢現的玲瓏身材,別有一番嬌媚誘人的神態。
青夏雙手撐在楚離的胸膛上,微微半仰著頭,側著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音,眼神凌厲,警惕的像是一隻小豹子。
楚離的氣息漸漸炙熱了起來,彷彿有兩團火從青夏的那雙嫩白的小手不斷的傳到他的胸膛之中,引發體內的清火,一同積壓噴薄出一場難以抑制的衝動。
耳畔的呼吸越發沉重,青夏又怎能不知,只能假裝不在意的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呼吸淺淺,強自忍耐這難言的尷尬。楚離的身軀漸漸火熱了起來,就連自己的衣衫也已經被汗水打濕,衣衫粘在身上,更加顯得身體浮凸畢現,妖嬈惹火。軟軟的胸脯貼在楚離健碩的胸膛上,兩人的心跳都幾乎同時跳動,死寂一片下,竟然能聽到心臟擂鼓一般的急速跳動。青夏的髮絲垂在楚離的臉上,絲絲縷縷勾畫著楚離的肌膚,像是調皮的孩子。
青夏的手死死的撐住身子,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手臂又酸又麻,汗水漸漸划下,滑過臉頰,流過鼻尖,滴在楚離的面孔上,顯然就要堅持不住了。
楚離皺著眉,堅韌的手掌突然上移,緊緊的扣住了青夏的纖腰,修長的五根手指緊緊的揉搓在青夏彈性十足沒有半分贅肉的腰上。青夏眉頭緊鎖,想要掙扎,卻又害怕被外面的人發現,只能彆扭的扭過頭去,不願面對這令她尷尬的局面。
沙漏里的流沙緩緩灑下,可是那譚小姐卻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大殿內死寂無聲,就連身為犯人的林暮白都似乎已經睡去了。只是黑漆漆的箱子里,燥熱一片中兩具火熱的身軀交疊在一起,尷尬曖昧的氣氛緩緩升騰。
楚離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女子,再也按捺不住,突然緩緩的抬起頭來,一個溫熱的吻就落在青夏瑩白剔透的耳珠上。
好似一陣電流登時涌過全身,青夏全身上下一陣戰慄,猛地轉過頭來,眼珠漆黑,就向楚離看來。然而剛剛轉過頭來,櫻桃小口就被楚離猛地含住,狂野猛烈的氣息瞬間湧進青夏的身體,霸道的舌頭探進青夏的櫻唇之中,被阻擋在她編貝的貝齒之外,霸烈的汲取著她口中的芬芳,就像是一場暴風雨一般,肆虐天地,帶著毀滅一切的黑暗之氣。青夏的大腦瞬間空白一片,整個人僵硬猶如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