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就是莊家的那個女人?」烏絲媚爾尖叫一聲,嚴重霎時間閃過一絲狠辣的寒芒,一對這一旁的孥巴狠狠的說道:「孥巴,去將她給我撕成碎片!」

「你敢?」楚離怒聲喝道,兩道劍眉揚起,帶著巨大的帝王威儀。

「我做完了,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烏絲媚爾冷哼一聲,一把甩出腰間的長鞭,鮮紅色的軟鞭霎時間就好似一條靈蛇一般向著青夏襲來。

青夏眉梢一挑,不顧楚離急速奔來的身影,身軀一側,順勢就被軟鞭纏上了腰身。

烏絲媚爾嬌笑一聲,手上登時發力。青夏頓時就好像一隻紙鳶一般向著南疆眾人的方向倒去。

「烏絲媚爾!你找死!」楚離目赤欲裂,一刀轟然劈下,剎那間砍斷一名南疆凶人的脖頸,大片的鮮血衝天而起,噴洒在漆黑的夜幕之上,遠處的火把長龍一般的向著大營奔來。

烏絲媚爾眉眼冷厲,寒聲說道:「你不仁我不義,既然你要逼我,我就要你最心愛的女人給我一起陪葬!」

說罷,對這孥巴做了一個眼色。那彪悍的大漢猛然衝上前去,一雙巨手就要向著青夏的脖頸抓去。

「青夏!」楚離大驚,面色巨變,高聲驚呼。

剎那間,好似所有人都可以預見到這個女子接下來的命運。

然而只是那麼一秒鐘,原本被拉扯的力量拽倒在地的青夏卻突然好似一隻狸貓一般猛然彈地而起,身體在半空中一個矯健的轉折,輕若鴻毛,烏黑的長髮划過一道黑亮的弧線。面色雪白的女子嘴唇緊抿,反手握刀,一把抓住彪悍大漢的身體,雪亮的刀鋒在大漢的脖頸上一划,一道血線霎時間噴射而出,在火把閃爍中有著詭異的光芒。

轟隆一聲巨響,大漢的身體轟然倒在地上,像是一座小山一樣,掀起大片大片的灰塵。

大片的驚呼聲幾乎同時而起。

「都住手!不然我宰了這個妖女!」

一聲清厲的叫聲隨之響起,所有人的動作霎時間都停頓了下來,他們愕然的轉過身去。驚悚的發現剛才那個還被烏絲媚爾抓在手裡的嬌小少女竟然瞬時間反客為主,一手勒著烏絲媚爾的脖頸,一手將匕首緊緊的抵在她的咽喉上。

南疆蠻族的士兵頓時就慌了手腳,目瞪口呆的看著青夏冷酷的表情。

「都聽不懂嗎?」青夏冷哼一聲,揮起匕首就在烏絲媚爾嫩白的臉蛋上划了一道血淋淋的道子。

烏絲媚爾的慘叫聲瞬間響起,眾人哪裡想到她竟然說動手就動手,連聲招呼都不打,霎時間全都驚在了當場。

「小賤人!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烏絲媚爾勃然大怒,一邊哀聲慘叫著,一邊放出狠話。

楚離眉頭一皺,想起青夏當初對待自己的手段,登時轉過頭去,露出不忍目睹的表情。

果然,青夏眉梢一挑,一道狠辣的色彩閃過眼眸,和她白皙柔弱的臉孔十分不相映襯。握著匕首的手一把抓住烏絲媚爾的脖領,另一隻手卻陡然揚起,對著女子的俏臉就是狠狠的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響徹全場,烏絲媚爾雙眼大睜,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般,她是南疆地位最高的聖女,從初生起就受盡族人愛戴,身份地位之高在南楚甚至可以比擬皇家的公主,哪裡受到過這樣的屈辱。過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厲聲叫道:「你……你竟敢……」

「做都已經做了,還問我敢不敢。」青夏冷哼一聲,森冷的語氣說道:「你這個騷浪的妖女,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將你的臉劃個稀爛,看你還怎麼出去勾引男人!」

「你……」

唰的一聲,又是一道血痕劃在烏絲媚爾的臉上,青夏想起這女人在南疆對自己和楊楓手段狠辣的窮追不捨,怒火熊熊升起,寒聲說道:「不長記性。」

烏絲媚爾的慘叫聲傳遍了正座大營,青夏斜著眼睛望過去,刀鋒一般的剜在眾人的臉上。

「還不放下武器嗎?真想看著你們的聖女血濺當場?」

噼里啪啦的兵器落在地上,一場原本要耗費巨大兵力才能平定的動亂,因為青夏的加入,竟在彈指間就接近了尾聲。

楚離面色越發陰沉,冷冷的看著仍舊揪著烏絲媚爾頭髮泄憤的青夏,冷聲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啊?」青夏一愣,自己剛剛才幫了他的大忙哎,有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說啊!」楚離勃然大怒,一張俊臉脹的血紅,厲聲喝道:「你為什麼會在床底下?」

青夏俏臉一紅。

完了,被偷窺了床戲的男人,要秋後算賬了。

原本一場剿滅南疆叛黨的血腥之戰,卻因為青夏的橫空出世而戛然而止。大批埋伏在四周的南楚北營軍士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烏絲媚爾作為南疆聖女,在南疆向來有著舉足輕重的超然地位,由於她的被俘,南疆軍士很容易的放下了武器。處理好了南疆叛賊,楚離並沒有下達返回還巢邑大營的命令,而是令所有的兵士就在烏絲媚爾的營帳內原地整休,自己則走進了那座充滿了曖昧情慾味道的大帳之中。

大帳內寒氣森然,五十多名身著鎧甲的黑衣衛如臨大敵的牢牢盯著一名白衣女子,好像生怕一眨眼間那女子就會憑空消失一般。

青夏盤腿坐在華麗的大床上,背脊挺得筆直,閉著眼睛閉目養神,看也不看這群人一眼。可是一雙耳朵卻豎了起來,不放過一絲能夠逃走的信息和信號。

沉重的腳步聲突然在大帳內響起,所有的士兵齊刷刷的跪在地上,高聲呼道:「參見大皇。」

「起來吧,」楚離低聲說道,聲音帶著一絲壓抑著的憤怒和暴風雨欲來前的平靜,「都下去吧。」

「是!」滿屋子的黑衣衛長吁了一口氣,如遇大赦的紛紛退了出去。腳步聲一點一點的接近大床,溫熱的氣息在頭頂上響起,外面的風呼呼的吹著,在這樣溫暖的大帳里也可以感受的到外面冰天雪地的刺骨寒冷。青夏的棉袍,戰馬,武器全都被收繳,門外還杵著三百多名楚離的親身護衛,外圍更是有大批的黑衣衛和北營大軍,有了前車之鑒,青夏現在想要逃跑簡直就是難比登天。

「還在想著怎麼逃跑嗎?」低沉的嗓音突然在頭頂響起,青夏緩緩的睜開眼睛,挑釁的抬起眼梢,斜眼看著這個滿面陰沉的男子。

楚離站在青夏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盤腿坐在榻上的蒼白女子。

半月不見,她顯得越發憔悴了。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更加凸顯出一雙眼睛又大又黑,像是兩汪深深的泉水,她面色蒼白,連嘴唇都幾乎沒有什麼血色。臉孔消瘦,下巴尖尖的。她緊緊的抿著嘴唇,不服氣的抬著頭,狠狠的瞪著自己,像是一隻發怒的小貓。

可是儘管這樣,楚離卻陡然發現了一絲在曾經的庄青夏身上不會有的光彩:凌厲、倔強、憤怒、果敢。那張蒼白的小臉上,充滿了神采奕奕的光彩,即便是發著怒,也帶著一絲自信的美麗。她靜靜的半仰著頭,雪白的脖頸在燈火下閃動著美麗的弧線,泛著晶瑩的光華,雖然只是安靜的不發一言,可是楚離卻知道一旦給她找到機會,她一定會猛然跳起身來,用她鋒利的小爪子狠狠的給上自己一下。

一種熟悉感突然從心底升起,楚離甚至突然有了一絲變態的快感。看著那張華麗寬大的大床,他幾乎有些口乾舌燥。可是突然想到這傢伙剛才就一直在這大床下趴著,那一點點曖昧的情愫霎時間不翼而飛,陰暗的顏色在眼睛裡升騰了起來,楚離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剛才你就一直在這下面趴著?」

「是啊!」青夏不耐煩的大叫一聲,她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霉,放著陽關大道不去走,卻自己巴巴的送上門來,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和那個妖女脫衣服聲、親嘴聲我全都聽到了,你想把我怎麼樣?」

「你!」楚離勃然大怒,修鍊了二十幾年的良好忍耐性和修養似乎只要一碰到青夏就會霎時間不翼而飛煙消雲散,他惡狠狠的看著女子挑釁的眼神,寒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我膽子大不大,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嗎?」青夏冷哼一聲,針鋒相對的回道。

「好。」楚離氣的胸口起伏,沉聲說道:「看來是我把你寵壞了,讓你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主子!」

「少在我面前擺你的帝王架子,給我滾出去!」

「你說什麼?」楚離大怒,瞪大了眼睛愕然問道。

青夏突然在床上站起身來,矮榻雖然不算高,可是站在這上面,也終於可以和楚離平視。不用再仰著頭說話讓青夏瞬間找到了對等的自信,就像是當初在部隊跟瞧不起女人的男隊員打架一樣,青夏突然伸出手去,一下狠狠的推在了楚離的肩膀上,痞氣十足的說道:「我告訴你,我忍了你很久了,不要以為你隨便當了個草頭王就可以跟我吆五喝六的,惹毛了我,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腦袋割下來掛在盛都的城門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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