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終章 新關係

地點來到聖地——「內殿」。

「七曜大師」的頭頭「日曜師」格蘭手邊工作告一段落,在那兒苦等同伴歸來。

抹殺日向的計畫疑似生變,火曜師緊急向他求救。這件事絕對不許失敗,所以月曜師跟金曜師一併出戰。

(那個女人太聰明。今日若沒抹殺她,將對我的計畫造成阻礙。神魯米納斯——不對,我要利用那個魔王,成為真正的統治者——)

日曜師私底下暗藏這份野心,侍奉魯米納斯長達數百年以上。

為了避免才華太過突出的人出頭,他早早拔除危險的新芽。

還靠言語巧妙操弄既是同僚又是部下的「七曜」成員,日曜師一直扮演虔誠的神之使徒。

要讓其他人出動很簡單。

某些人受魯米納斯寵愛,只要讓其他成員為此感到嫉妒,他們就會樂得隨日曜師的意思起舞。

這次也一樣,他們順著日曜師的意……

火曜師變裝成被他偷偷解決的聖騎士蓋羅多,前去暗殺日向。

都已經安排好了。

月曜師透過幻術幫他變裝,不會被人看破。

交給日向的破龍聖劍動過手腳,要在什麼時候破壞都行。配合魔王利姆路的攻擊毀掉聖劍,日向肯定為因此敗北。

可是日向沒有使用破龍聖劍,跟魔王對打甚至還佔上風。

聽到這個消息,他決定更動計畫內容。

若魔王利姆路收拾日向,那就好。假如失敗,到時會由火曜師確實抹殺日向。

之後再借「七曜」之手殺光所有目擊證人,讓魔王利姆路消氣。

接著博取魔王利姆路的信任,改變方針為今後好好巴結他。

可是,問題接踵而來。

法爾姆斯王國尼德勒的領地也出狀況,惡魔強到超乎想像的地步。除此之外,還很狡猾。

誇示自身實力——這個蠻橫招數成功讓好不容易聚齊的各國記者心生疑念。

聽到負責監視的土曜師回傳報告,日曜師趕緊派水曜師跟木曜師過去。

既然事情演變成這樣,就把目擊證人全都處理掉,再將所有的罪過都推給那隻惡魔。

惡魔殘忍的行徑不可原諒,才降下天譴——利用這種說詞,主張「七曜」具正義和正當性。

就說那是危險的惡魔自行胡來,不向魔王利姆路究責,照這個方向走就行了。

倘若交涉起來有困難,到時再搬出神魯米納斯。魔王利姆路於西方諸國打下根基,被貼上「神之大敵」的標籤會很困擾吧。應該有很大的交涉空間。

日曜師對現狀如此解讀,認定計畫一定會成功。

要說哪裡有問題,就是那隻惡魔——迪亞布羅異常強大……

但連實力僅次於自己的木曜師都過去了,肯定能贏——日曜師不疑有他。

然而,同僚卻遲遲沒有回來。

『那些傢伙在幹嘛——』

一句牢騷不禁脫口而出。

照理說不會有人回答他的話,可是,回應他的人出現了。

「您怎麼了?看起來心浮氣躁呢。」

『你……來這幹嘛——?』

藏起那份驚訝,日曜師問道。

不請自來進入這個房間的,是日向的心腹——尼可拉斯樞機。

「我發現一樣有趣的東西。」

『發現東西?』

「對。就是這個。」

尼可拉斯說完取出錄有利姆路留言的水晶球。

『那樣東西怎——』

「我發現有人對這樣東西動過手腳。」

打斷日曜師的話,尼可拉斯補上這一句。

面對傳說中的英雄人物,這種行為實在太過無禮。不過,尼可拉斯一點也不在意。

對此感到不快之餘,日曜師看向水晶球。

理應削除的內容重現,映出正確的留言內容。

『——唔!』

看出日曜師的慌亂,尼可拉斯繼續開口: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們想當神魯米納斯的寵臣也好,又或者,企圖利用神的力量也罷……」

『說這什麼話?神是一種概念,常存於人們的心中——』

「用不著掩飾。神魯米納斯確實存在,這種事我早就發現了。因為日向大人沒有對外張揚,我才跟著照辦,如此而已。因此,我真的沒興趣——」

日曜師彷彿聽見尼可拉斯在心裡補上一句「包括你想利用神——」。

日曜師雙眼大睜,看著尼可拉斯。

尼可拉斯則用那張聰慧的臉回望日曜師,緊緊地盯著他。那雙眼透著詭譎,有如無底沼澤般,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

『你——』

日曜師本想說些什麼,尼可拉斯卻不許他說完。

「你們這些老不死,都去死吧。『靈子壞滅』!」

『怎——!』

怎麼會——大概想吶喊這三個字吧,帶著吃驚的表情僵住,日曜師被光之粒子吞噬,徹底消滅。

「臭蟲。竟然想害日向大人,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留下這句話,尼可拉斯裝作若無其事,返回他的辦公室……

尼可拉斯·修伯特斯樞機——日向的心腹,她的狂熱信徒。

對這樣的他來說,宗教不過是跟日向連繫的手段之一。

尼可拉斯是異端。

立於法皇廳的頂點,卻不信神。

他只信奉日向一人。

*

暖爐的火溫暖這個房間。

坐在厚重的柔軟椅子上,格蘭貝爾·羅素正在冥想。

「尼可拉斯……你這個兔崽子……」

他喃喃自語並睜開眼睛。

「靈子壞滅」的刺眼光芒仍深深烙在腦海里。

沒錯,格蘭貝爾·羅素的真實身分就是「七曜大師」之長——「日曜師」格蘭。

格蘭貝爾擁有一種力量,能讓精神體脫離並附在他人身上。前陣子才換上新的肉體,被人毀掉令他滿心憤慨。

只不過,假如在場的是他本人——想到這兒,他不否認這次真的捏了把冷汗。

這點更助長格蘭貝爾心中那把怒火。

但現在是該抽手了。

睜眼的同時,他察覺古蓮妲正朝宅邸靠近。

這代表出了不在計畫範圍內的意外,換句話說,就是作戰失敗。

古蓮妲衝進房間,一看到格蘭貝爾就大聲嚷嚷。

「格蘭貝爾大人,那個我打不贏。出現不得了的怪物,我沒辦法應付!」

她臉上儘是疲憊之色,一看就知道使盡吃奶力氣逃亡。用不著懷疑,想必那些話都是真的。

「其他『三武仙』怎麼了?要是你們一起上——」

「不行,對方沒這麼弱。我對戰場上的死亡氣息很敏感。認定事情不妙,就推給薩雷逃回來了。那是魔王等級——不,可能更厲害……」

以上是古蓮妲的說詞。

大驚小怪——格蘭貝爾心想,可是其他身為日曜師同僚的「七曜」成員都沒有跟他聯絡。

感到不安的格蘭貝爾試著探測,卻測不出任何反應。

「莫非……」

就算格蘭貝爾為此驚愕猜疑,仍無法扭轉事實。

幾天後——

據安插於各地的密探回報,格蘭貝爾得知愛德華王失勢的事。

各國記者似乎都平安無事,他們大肆報導,鬧得廣為人知。

接著,聽說魔國聯邦正在策劃盛大的慶典,該傳聞透過布爾蒙王國輾轉流入。

綜觀這些情報,只能斷定格蘭貝爾的計畫失敗。

包含格蘭貝爾在內,「七曜大師」全滅。

這下他再也無法假借神魯米納斯之名……

後來,最愛的瑪莉安貝爾還預言——

「危險、危險啊。那座城鎮太危險了!」

不明白其中意涵,格蘭貝爾反問:

「——是指天使來襲?」

「不。不是的,爺爺。那個魔王打算靠經濟支配全世界。」

靠經濟支配人類世界——這是羅素一族的殷切想望。

也是格蘭貝爾目前著手的計畫。

「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一定會成真。所以——一定要擊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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