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九腔十八調

我真的沒有了別的選擇,而做出這個決定,我並不後悔,因為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一個明白現實的殘酷卻不會對殘酷現實妥協的人。

而我也明白如果我要去尋那狐仙寶藏的話,就意味著可能要同整個東北野仙界對立,說起來確實有些諷刺,我這個身負著世代守護那狐仙故鄉之密的薩滿傳人,如今竟要親自冒著有可能破壞地脈的風險去挖這個寶藏。

也許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是沒有道理的,當年青巴圖魯之所以將龍脈轉移到那裡,就是想藉助那些狐仙的力量來守護龍脈,可是當龍脈轉移成功之後,青巴圖魯卻也又後悔了,所以才託付那李北川帶話給他的後人希望他的後人能夠再次來到這裡。

雖然我不清楚青巴圖魯為何要這麼做,按理來說他本領高強,並且在轉移龍脈之後也苦熬了很久才離開人世,這麼說來他如果有什麼遺憾的話,自己完全是有能力去彌補的,就算他自己辦不到,他也有自己的兒子替他做,可為什麼當時的他沒有這麼做呢?

莫非真的就像北川道長對我說的那樣,他的遺憾,只有我這個後人才能幫他完成么?

算了,還是不想了,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我想破了腦子也無法想出答案的,我能做的,只是一步步的走下去,直到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為止。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只能同邵玉合作,畢竟我自己一人勢單力薄,那狐仙寶藏想來定是什麼兇險之地,必須要有一個像樣的團隊才行,而且說起來青巴圖魯留給我的話中似乎也暗示我這麼做,似乎在那裡就能將我們薩滿教和金巫教數代的冤讎畫上一個句號。

不過想來即便是我不去找那邵玉,那邵玉也會主動的來找我,畢竟他手下的眼線眾多,可能我只要出現在瀋陽的那個醫院,他就已經能知道我沒有死的消息了,與其處於被動等著他策劃陰謀,反倒不如簡單一些,他不是要找那狐仙故鄉么?我帶他去就好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以防被那青荔丹參真的是定穴之寶後我能阻止這邵玉破壞龍脈。

我發現我要準備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於是便又嘆了口氣,錢扎紙見我這樣,自然明白我現在心裡壓力挺大的,於是便岔開了話題對著我笑著說道:「好了,你這剛從陰間走了一遭,就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反正現在咱們也沒回東北,不如放鬆放鬆吧,我怕你這樣下去的話真變態了那就完蛋了。」

也許他說的很對,想想我現在自己一人胡思亂想真的不能解決什麼事情,只會讓自己的心裡越來越陰暗,反倒不利於我,於是我便對著錢扎紙說道:「你說的也挺對的,可能我真的是憋的太久了吧,不過現在事情太多真的輕鬆不下來啊。」

聽我說完之後,錢扎紙伸手撓了撓腦袋,然後蹬著倆好像玻璃球似的大眼睛對著我問道:「你聽說沒聽說過有一句挺出名的諺語?」

「什麼諺語?」我隨口問道。

錢扎紙夾了一筷子水煮魚放在嘴裡,吧唧了幾下後用手從牙縫裡面扣出了半粒兒花椒,之後才對著我說道:「三個腦血栓後遺症干倒個搏擊冠軍。」

我聽完了這句話後頓時哭笑不得,我心想著這是哪門子的諺語啊大哥,腦血栓後遺症跟搏擊冠軍又有毛關係?於是便對著他無奈的說道:「你是想說三個臭皮匠定個諸葛亮吧?」

錢扎紙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說道:「差不多,反正就是這意思。」

我心裡想著這差的遠了,要知道仨皮匠跟諸葛亮討論修鞋技術的話,那估計諸葛亮還真會落得下風,可是你別說仨腦血栓了,就算是三十個腦血栓後遺症再加一塊兒都打不過什麼搏擊冠軍啊!那是要出人命的啊喂……該死,我想什麼呢,怎麼又被這錢扎紙把思路帶出了這麼遠呢?

恐怕這就是錢扎紙獨有的人格魅力了,只見他對著我嘿嘿一笑,然後伸手揪了揪自己下下巴上零星的鬍子,他這鬍子長得倒很有性格兒,嘴唇上兩撇下巴上一撇,如果你再給丫扣一小帽兒,活脫脫一龜丞相轉世臨凡。

而且他貌似還揪的挺來癮,只見他一邊揪著鬍子一邊眯著眼睛對著我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有啥想不明白的問題,不如跟我也講講,再怎麼說咱倆人一起想還不比一個人想要好,不是么?」

這話說的還有些靠譜兒,我心裡想著和他商量商量也是好的,也許真會有什麼奇蹟出現呢?於是我便對著那錢扎紙說道:「現在最讓我趕到頭疼的就是那狐仙寶藏的位置了,雖然我知道棒冰口訣,但是卻不清楚這口訣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說起來真是鬱悶。」

這話是真的,由於老瘸子邵永興把這件事帶進了棺材,所以我根本摸不到訣竅,我現在掌握的情報少的可憐,只是通過那胡三太爺的那四句話以及韓萬春的推理確定狐仙故鄉就在北方,而具體位置卻不明白,如果通過這麼點線索就能找到狐仙故鄉的話,那我可真成神仙了。

錢扎紙早已聽過這件事,所以他便對著我說道:「這個確實有點難辦,你再好好想想,你的那套口訣或者鼓上會不會還有別的線索呢?」

他問的事情我其實早就想過了,但是依舊是一頭霧水,開元鼓的正面雖然畫有圖案,但是那圖案只不過是這幾個世界的真實相貌,所以應該不能指望在上面找出什麼花樣兒了,這麼說來,要訣還是出在那棒冰口訣上面,於是我便對著錢扎紙說道:「其實我在回魂路的時候也琢磨出來一個可疑的地方……」

是的,想我之前確實覺得幫兵口訣中還真有個疑似暗號的東西,那就是這套口訣的調子,九腔十八調,要知道既然這套口訣並不是什麼高深的神歌,只是用來掩飾寶藏秘密的幌子,那為什麼還要分的如此詳細的調子呢?

我覺得這很不正常,於是便將自己的疑惑同錢扎紙說了,錢扎紙聽完之後便對著我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什麼九腔十八調就是關鍵的暗號?可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上哪兒知道去,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啊大哥。

於是我倆當時都陷入了沉默,錢扎紙一邊揪鬍子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九腔十八調,唔,九十八,九……哎呦我去!!」

只見錢扎紙忽然渾身一顫,以至於直接揪掉了兩三根鬍鬚,不過他卻沒有理會這疼痛,只見他十分激動的起身對著我說道:「不會說的是九一八吧,九一八日軍侵華啊!」

我呸。我當時看著錢扎紙心理面想到大哥你這是什麼邏輯啊,怎麼感覺要比那腦血栓後遺症惡鬥搏擊冠軍還不靠譜兒呢?

於是我便哭笑不得的對著他說道:「大哥,我跟你在這兒討論解謎,也不是跟你討論歷史啊,怎麼又扯到這塊兒上了呢?」

錢扎紙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重新坐了下來,只見他丟掉了手裡的兩三根鬍子,然後對著我說:「我不是也想緩和一下這尷尬的氣氛么,不過九十八是啥意思呢?哎姚子,你這些鬼唱腔有什麼區別么?」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他說道:「這個當然有了,就想唱歌似的,每種唱法都要配合著響應的詞語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喜調就是要讓人喜悅,而悲調的目的就是讓人哭。」

錢扎紙舔了舔嘴唇,然後眼珠一轉對著我說道:「那你想過沒有這十八個調子的歌詞會不會就是找到那破地方的關鍵呢?就好像是文字遊戲一樣,比如取每個調子的頭一個字之類的……」

「這倒不可能。」我對著錢扎紙嘆道,畢竟我心裡跟明鏡似的,因為這要命的幫兵訣,無論是什麼調子,頭一句一定是『日落西山黑了天』,要是照著錢扎紙說的那樣去斷字的話,只能得到十八個『日』字。

日,想來我的祖師爺在臨死前也不會這麼無聊,辛辛苦苦的埋下伏筆,等著後來後代參破秘密的時候,卻發現得到的只是一連串結巴罵街。

「那最後一個字兒呢?」錢扎紙又對我問道。

我皺起了眉頭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對勁,因為我想了頭兩個調子的最後一字,卻是『歇破』兩字,要知道這根本就不成句啊?什麼是『歇破』?還破鞋呢呸!

於是我便對著錢扎紙有些無奈的說道:「也不是,因為根本連不起來。」

錢扎紙兩猜不中,終於有些坐不住了,只見他點燃了一根煙,猛抽了一口,嘬的牙花子直響,然後有些鬱悶的對著我說道:「你說你這祖師爺也夠無聊的了,沒事兒弄這麼難的題目幹什麼啊?整的跟開心辭典王小丫似的,而且還不帶去掉一個錯誤答案,這還讓不讓人闖關成功了?唉,對了姚子,你說你的這什麼九腔十八調都有什麼名頭啊?」

我聽錢扎紙這麼問,於是便隨口說道:「十八個調子是十八種曲牌,這就類似於宋詞中的『詞牌』一樣……算了你別跟我說讓我連這十八個字兒了,因為那也不成局,而九腔則說的是九種情緒的唱腔,分別為喜,怒,哀,樂……等等!!」

話還沒有說完,我的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於是當下便不發一語開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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