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百零四章 犧牲品

可黃善哪裡顧得上這麼多?只見他對著我迫切的說道:「沒關係沒關係,我可以回金巫教里當個神仙享受供奉啊,快點,快點帶我走!」

我帶你大爺走啊!我望著這黃善,恨得牙根直痒痒,看來它真的是瘋了,用腳趾頭想一想,這事情我能答應么?它不說這話還罷,一提起金巫教我心裏面就全是氣,嗎的,就是他們蘇譯丹才會這樣,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蘇譯丹,可這老混蛋卻還讓我帶著它回去當什麼邪神?

你跟我這兒開什麼國際玩笑呢啊?

可是現在不答應它的話,估計它一定會大吵大鬧,這樣的話我們潛行的計畫就一定會被發現,沒有辦法,看來只能宰了它了。

而那黃善見我狠狠的蹬著它,居然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對著我大聲說道:「你居然敢不聽我的話,你居然敢瞧不起我這個彭祖的傳人!如果你她嗎不帶我走的話,那咱們都別想走了!我跟你們死在一塊兒!!」

我現在就代替那些鬼差把你剁碎了喂蒼蠅,我想到了此處便咬著牙將手伸進背包裡面握住了金刀,然後對著他冷笑道:「你……」

「好呀,我們帶你走吧。」我的話還沒說出口,蘇譯丹忽然先開口了,只見她對著那情緒似乎已經有些失控的黃善笑了笑。

我心裡當時就震驚了,我心想著這阿喵到底是怎麼了?她對自己這仇人發的是哪門子善心啊?

「真的?!」那黃善十分欣喜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蘇譯丹笑了笑,然後伸手對他指了指那遠處大樹的所在,只見它對著黃善說道:「看見那裡沒,只要能鑽進樹里就能回去了。」

顯然黃善在連死後都不能安生的壓力之下,真的已經瘋掉了,聽到蘇譯丹說出這話之後,它竟然十分雀躍的站起了身子,然後轉頭望了望那還陽門的所在,看了兩眼之後,它的眼中流露出了無比的喜悅,只見它忽然放生大笑,然後對著我吼道:「姚遠!你還是輸了,你死也鬥不過我!」

說罷,只見它揮舞著雙臂從樹林中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癲狂的對著那邊的眾多鬼魂喊叫道:「讓開讓開,我是彭祖的傳人,我要回家啦,我要回家啦!!」

就在那一刻我終於意識到了,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多的鬼魂作祟,而且那些鬼魂們做的事情尋常人看來卻又那麼的不符合常理。

原來在失去了肉體束縛之後,一個人的思想真的可以如此的偏執,以至於遭受了一些刺激之後極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而無論哪個極端,都是一種滅亡。

黃善這人生前的時候囂張跋扈,死後卻落了個這樣的結果,記得他在活著的時候還嘲笑過錢扎紙是個瘋子,可是這真是諷刺,和它現在這幅瘋癲的模樣相比,錢扎紙反而正常的許多。

在這個世界上,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瘋子呢?

看著它的背影,我的心裡反而沒有一絲復仇的快感,他也許只是一個犧牲品而已,只是一個被仇恨這種東西洗了腦子,要說仇恨這玩意可真可怕,相比起其他情感,這種情緒是最脆弱的,就像黃善,或者的時候支撐他的無疑就是仇恨,對佛教的仇恨,對薩滿教的仇恨可能就是他的全部,但是死後的他卻這麼的脆弱不堪,畢竟他可能也明白,這些仇恨根本帶不進下一個輪迴,那麼能支持他的,還有什麼呢?

其實現實中這樣的人應該也不在少數,由於外界的影響,所以他們的心中對某種人群或者某種東西帶著莫名的仇恨,他們心裡可能也明白,即使自己再狠也沒有任何意義,但卻偏要繼續恨下去。

仇恨真的有這麼重要麼?

我不能了解,也無法了解。

望著黃善朝著那些鬼魂越跑越近,而像它這般的大吵大鬧,那些鬼魂哪裡又不會發現呢?很快,那兩個維持鬼魂秩序的鬼差跑了出來,它倆望著這個從樹林裡面竄出來的瘋子皺了皺眉頭,然後一起拔出了佩刀,對著那黃善厲聲吼道:「站住!幹什麼的!?」

「我要回家,回家!!!」黃善哈哈大笑,自然沒有將那兩名鬼差的話聽在心裡,只見它依舊瘋了似的朝著鬼差跑去,他的語氣之中滿是喜悅,這種喜悅我以前從未在這個人的身上見過,也許此時此刻才是它一生之中最開心的時候吧。

我嘆了口氣,就在那鬼差的刀子砍在了黃善身上的時候抓起了蘇譯丹的手,然後起身慢慢向後退去,身後黃善的笑聲越來越響,過了好一會兒才戛然而止。

黃善現在雖然已經徹底的死了,不過我和蘇譯丹的計畫也隨之泡湯,果然,就在我倆沒走幾步的時候,遠處傳來了那兩個鬼差惱怒的叫喊聲:「這瘋子從哪兒來的?!」「好像是三叉口那邊!」「要命,叫它倆出來鎖門!咱們去看看!!」

這場鬧劇出現之後,原本還在那門裡的兩名鬼差也跑了出來,它們鎖上了門後,留下了一名鬼差看管在外面的那些亡魂,而剩下的三個則朝著這片樹林跑了過來,畢竟這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所以他們也不敢小視,於是在這樹林裡面仔細的盤查,不過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因為那個時候的我,早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早就帶著蘇譯丹逃跑了,不過這裡真的沒有地方可以躲藏,所以我倆只好選擇冒險躲在那三叉口之中,當時情況危急,所以我也沒管哪條才是正路,只是拉著蘇譯丹一頭扎進了離我們最近的那一條路中,而進了那條路後,我們的身子就被霧氣包圍,我也知道這地方的兇險,所以沒敢跑遠,只是就近找了棵枯樹後藏身。

我倆大眼瞪小眼的望著,說實在的,當時我真的有些怕這些要命的鬼差會無聊到進這三叉口來搜索,而萬幸的是,它們還真沒這麼無聊。

情勢相當驚險,在我和蘇譯丹剛蹲下身的時候,依稀的就聽到遠處有腳步聲傳來,我緊緊的握著蘇譯丹的手,而蘇譯丹當時則全然沒有害怕,她只是痴痴的望著我,滿臉的幸福。

路口出吵雜了好一會兒後,這才恢複了平靜,而我聽外面的聲音消失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轉頭望著蘇譯丹說道:「嗎的,真是嚇死我了。」

蘇譯丹抿著小嘴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你怎麼膽子還是這麼小啊?」

「碰上了這種事兒,我相信沒幾個比我膽兒大的,這是作死啊大姐。」我作勢擦了擦腦門兒,然後對著蘇譯丹小聲的說道:「你也真敢玩,兩句話就把那個老東西給忽悠死了,你知道它是誰不?」

蘇譯丹搖了搖頭,然後淡淡的對我說道:「不知道,不過我看它挺煩人的,本來我也不想這麼對它,但是……」

蘇譯丹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但是它居然敢這麼跟我男人說話,這不是找死呢么?」

女人真可怕啊,我心裏面不住的感嘆道,不過想來蘇譯丹真的就是這種女人,對自己感興趣而又喜歡的東西幾乎無限包容,但是對自己反感的事物卻又不擇手段,果然,阿喵還是阿喵,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是一樣的。

於是我頓時就沒話了,只是對著蘇譯丹無奈的笑了笑,她剛才的決定其實沒有錯,畢竟當時的我都已經拔刀了,跟那已經癲狂了的黃善真的無法溝通,如果蘇譯丹不做出這個決定的話,我也會一掉了解了它的,只不過那樣的話無疑也會引來鬼差的主意,而我倆的行蹤也就真的暴露了。

等到外面已經沒有了聲音之後,我和蘇譯丹還是沒有出去,畢竟鬧出了這種事情,那些鬼差一定會加強防範,這讓我憑著一把金刀殺出去的想法變得十分困難,蘇譯丹當時對我說再等等吧,反正現在也不著急了。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反正現在也不著急了,事情已經出了,在沒有扳回的餘地,只恨自己運氣太差,想來要出去的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而蘇譯丹倒顯得無所謂,也許對她來說,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就好,與其儘早返回自己的那副殘軀,倒不如在這裡陪著我聊天來的開心。

而我心中雖然還有些不甘,不過卻也接受了,既然無法挽回,那就盡情享受吧,於是我和蘇譯丹在那三叉口的某條小路里輕聲的聊著,雖然聊得只是一些瑣碎的事情,不過我的心裡真的感覺到十分的踏實。

估計在這裡還能有閑心談天的,我倆應該是有史以來頭一份兒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因為時間已經沒了概念,我倆到最後只是覺得能聊的話題聊的差不多了,於是只好這樣依偎在一起靜靜的待著,這次相處的時光很奇妙,也意外的輕鬆,我倆已經決定了,即使現在不能出去,那就只好先到陰市裡面生活,然後等待著下一次陰司街的出現了。

雖然要面臨著成為孤魂野鬼的風險,不過我們似乎已經沒有了選擇,現在我只盼那陽間的陳歪脖子能夠信守承諾,千萬不要拔掉蘇譯丹的呼吸器就好了。

蘇譯丹很開心,因為對她來說,這段時光簡直就好像是上天贈與的一樣,對我來說亦是如此,只不過我的心中還存在著一絲內疚,無法救她出去的內疚。

又過了一會,我牽著蘇譯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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