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饞鬼

這裡講的還是人身上的三把火惹出的麻煩。

這三把火的典故咱們之前也講過,講的是人生在世,無論貧窮富有,但這火卻都是一樣的,人的身體就好像是個盛滿了燈油的器皿一樣,一直到死,三火不散,這火氣倒也還有挺多叫法,比如『運氣』或者『陽氣』,其實說起來都屬於這火氣,但是說起來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有個並在,講的是這肉身如果生病或者撞邪,身中的火氣也就會隨之而減弱,這也就是咱們經常講的『三衰六旺』。

相傳有高人可以相人望氣,只要拿眼睛一瞧就可以瞧出身邊之人的火氣,要知道這是怎麼看出來的呢?聽過書的各位都很熟悉這麼一句話『印堂發黑』,沒錯,這句話流傳到今天已經是算卦之人賺錢的敲門磚了,可哪兒是印堂呢?這裡說一下,印堂指的是兩眉中間的一指之地,也就是我們緊皺眉頭時雙眉間褶皺最多的地方,有的老人們經常教導小孩兒,沒事兒別老皺著眉頭,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為啥,不過這裡有個說法,講的是人由於有心事才會皺眉,或是悲事或是難事,而人會因為這兩種事而消極,一消極下來火氣就不會旺盛,所以印堂漸黑,疾病倒霉事兒也就隨之而來了。說起來這還真挺有道理的,畢竟有那麼句老話么,開心者長壽,你看哪個整天愁眉苦臉的人能活到九十九的?不過這與本文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就此一筆帶過。

講的是這印堂和咱們之前講的頭頂之火的位置,乃是一條直線,也就是天靈蓋到眉間,這裡是人的命門所在,這兩個地方是想通的,人如果遭遇邪祟之事的話,那這裡便會浮現出一股肉眼所見不到的黑氣,黑氣越勝,則代表此人身體越弱,等那黑氣遮了雙目之後,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說的是錢扎紙這小子由於長期作息時間不規律,黑白顛倒就好像一網路寫手似的,所以他的火氣那是相當的弱,這一點不用看他印堂,光瞅他那熊貓眼就能知道了,好在他祖傳的陰性體質,而且平日里乾的就是死人買賣,所以印堂黑也無傷大雅,不過這事兒放在別人的身上那可就糟糕了。

在我聽完錢扎紙的話後,心中頓時一愣,我琢磨著怎麼回事兒?怎麼那華廣亭的腦門兒比錢扎紙還要黑?怎麼會這樣?於是便同錢扎紙講讓他說清楚一些,錢扎紙眨了眨眼睛,這才對我們說出他剛才看到的東西。

說起來他剛才為什麼從進門就沒有說話呢?那是因為他愣住了,他倒不是害怕,而是覺得稀奇,因為他剛踏進門時拿眼一瞧,只見一黑人坐在電腦桌前,要說他這眼神兒不老好的,等再走近時才發現,那哪是什麼黑人啊,是滿腦子的黑氣才對。

錢扎紙說話向來是聲情並茂,只見他一邊糊弄著自己的額頭一邊對我們說道:「呵!這一腦門子的黑煙,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勻稱的,都快看不著眉毛了,好傢夥,真是開了眼了……」

所以他才跟看動物似的看著那華廣亭,直到從那小電視台里出來之後,才回過了神兒來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們。

我一聽這事兒不好,要說我之前也知道這額頭黑氣之事,想想之前聽那些人說過,說這華廣亭整天值班兒,而這電視台貌似還不怎麼乾淨,兩件事放在一塊兒想就不難相處,這華廣亭一定是沾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如果我們放著不管的話,等那黑氣遮眼,華廣亭必定會橫死在這裡,這可怎麼辦呢?

思前想後,我便對著道安和錢扎紙說,要不今晚咱先別買票了,想想辦法救救他吧,兩人聽完之後都有些猶豫,道安似乎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說我們現在本來就有要事在身,而且和他萍水相逢,他精通卦術,知道人的命天註定的道理,我們這般擅自干涉別人的命運,難道當真好么?

我心想著算卦的怎麼都這樣?什麼人的命天註定?就算是人的命天註定,但是卻還有好人好報這麼一說,確實我跟那華廣亭萍水相逢,不過雖然是這樣,但他剛才那般的熱情幫我,我怎麼就不能幫他逃過一劫了?而且說起來我現在好像還真有這個本事。

雖然看的出來,那道安是擔心蘇譯丹,所以才想早點買票,如果晚上有火車的話那晚上就走。說起來我比他還要擔心蘇譯丹,那可是我媳婦兒,不過如果這件事我就這樣置身事外而不管的話,我的良心還真就過意不去,想想耽誤一晚上應該也沒什麼事,就當是他幫我的回報吧,我雖然不是啥男子漢,但是人生在世,如果知恩不報的話那又和畜生有什麼區別?而且我這是做好事,畢竟做好事是沒錯的,有句老話說的好:但做好事,莫問前程!這一點在我身上曾經認證過許多次。

於是我便嘆了口氣,然後對著兩人說道:「人家幫了咱們這麼多,咱們就當是還人家的人情吧。」

聽我這麼一說後,兩人都沒話了,錢扎紙知道我的脾氣,雖然平時沒啥主見,但是在某些事上卻有那麼一股子一條道走到黑的倔脾氣,於是他點了點頭,而道安見我拿定了主意,也只好嘆了口氣,然後陪著我們留下了,我心中知道,其實這個人的性子雖然有些膽小,但是卻也不怕事,只是由於平時騙人的勾當乾的多了,所以不免沾染了一些世俗氣,就好像韓萬春那樣,這個完全可以理解。

等我們定下了主意之後,便先回到了居住的賓館,畢竟當時還沒到後半夜,即便是那裡有什麼鬼神作祟,也不會在現在這個時間段出來,而我們也需要準備,於是我便利用這段時間用柳葉酒抹了眼睛,然後在賓館床上閉目靜坐,等到深夜兩點半,手機的腦中想了,我睜開眼睛關了鬧鐘,然後同錢扎紙還有道安一起出了門。

我沒有跳神請胡白河來幫忙,畢竟這個賓館的隔音不老好的,大晚上敲鑼打鼓實在很擾民,好在我腰有玉佩嘴有狸牙,而且道安和錢扎紙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個有紙紮兵器號稱惡鬼剋星一個有祖師遺寶降妖羅經,估計只要不遇到什麼傳說中的妖怪,我們應該都能應付的了。

出了門後往下走,這種小賓館後半夜的時候一般都鎖門,所以離開之前,我跟那之前跟我們露大腿的白蘿蔔小妹子說,我們仨人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你記得留門給我們,白蘿蔔小妹子一聽我們這麼說,頓時會意道:嗨,三位哥,其實咱這兒就有,不用出去那麼遠。

有什麼有?我望著這個媚眼含春的姑娘,心想著這姑娘估計以為我們老哥仨大半夜不睡覺集體嫖娼去呢,於是便搖了搖頭,然後無奈的說道:「你們這兒的不合咱們口味。」

話不多說,我們三個便出了門,門外冷風陣陣習習吹來,再看這小小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兩排路燈,歌幾個就有壞掉的,此等夜色雖然安靜,但也略顯些蕭條凄涼,我聳了聳肩,叼著煙捲望著街角的方向一邊走一邊想著,多久了,離我第一次見到鬼的時間有多久了。

想想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我敢主動找鬼打架。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這些事情不再感到恐懼了呢?

心中帶著些感慨,我們已經走到了主街之上,此時兩旁的店鋪生意大多已經打烊,一路上只看見一家小超市還開著們,除此之外再無他戶,就連那些住宅樓內也罕有燈火,這是個人們都陷入沉睡的時辰,也是妖魔出來作怪的時辰,這城市不算大,沒走多久,我們便已經來到了那電視台,當然了,我們自然沒有進去,拿眼一瞧,只見那華廣亭的辦公室還亮著燈,而附近又不像是又邪氣的樣子,所以還是再等上一陣吧,看看等會兒到底有什麼髒東西自投羅網。

電視台前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一條野狗在垃圾箱旁翻吃東西。

於是我們便在樓旁找了個偏僻的避風之所,過了十幾分鐘,三點一刻左右,我忽然感覺到一陣西風驟起,同時那垃圾箱旁的野狗開始死命的叫了起來,再一瞧,瞧打街尾的那個方向怵然出現了一股黑煙,黑煙飄過,兩旁的路燈都發出了『吱吱』的聲響,燈光閃爍不定。

我心裡想著,正主來了,由於我們都開了眼睛,所以這一幕全都看的清楚,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黑煙就好像一朵烏雲一般飄到了電視台的門口,然後風向變動,就好像起了一股旋風,那黑煙原地轉了幾圈之後散了開來,黑煙散罷,只見原地出現了一頭半大的騾子,騾子兩旁各有一個大木箱,騾身之上還斜坐一名女子,旁邊還有一個光著腦袋的胖子牽著騾子,等到騾子站定之後,那小胖子扶著女子下了騾子,那女子身穿土黃色的棉衣,手裡提著一件什物,看上去像是個鐵質飯盒,由於隔得太遠,外加上我們三人的視力一個比一個不好,所以都沒瞧清那女子的相貌,只是見她整理衣衫之後又抹了抹自己的長髮,同那小胖子聊了幾句之後,這才邁步走進了那電視台內。

這一幕被我們敲在了眼裡,我們自然都清楚這兩個人不是什麼善類,怕是妖精變化而來,想來昨日那些老頭對我說的事情也不算完全都是謠言,雖然不知道那女人去電視台裡面幹什麼,但是想像絕對不是好事,要說越偏僻的地方越愛鬧妖怪,我怕是這妖怪要害那華廣亭,於是便琢磨著應當如何將它們除去或者勸它們別再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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