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十四章 天祿圖

蘇譯丹曾經對我說過,他的這個師哥為人有些輕浮,有些浪蕩,還有些墨跡,道安是他的道號,就和蘇譯丹的『妙果』一樣,他比蘇譯丹入門要早,據說是他當年上中學的時候在一個遊戲廳裡面遇見了玄嗔,要知道玄嗔雖然名義上是道士,但卻從來不守那些迂腐的道軌,除了抓鬼之外,剩下的事情完全是按自己的興趣形式,這也和蘇譯丹的性格很相像。

當時玄嗔沉迷街機遊戲,在遊戲廳裡面玩《街頭霸王》時遇到了道安,被道安連贏了好幾局,於是玄嗔的偏執症又發作了,不讓他贏四不罷休,甚至不讓道安去上學,必須被他玩,道安當時也不怎麼愛上學,而且贏這老頭似乎也挺有意思,於是一老一少就這樣僵持了三天,畢竟當時他是小孩子,到後來也膩了,便故意輸給了玄嗔,玄嗔終於爽了,高興之餘,便很喜歡這孩子,覺得這孩子有股子倔脾氣,跟自己挺對路,於是威逼利誘之下,便哄騙他入門,傳了他一身的本事。

但是蘇譯丹對我說,這道安只是卦術驚人,但是降魔之法卻沒見過他用多少,只是知道他膽子很小,比我的膽量也大不了多少,而且你說現在的海歸哪一個不是外企油子國企混子私企頭子?這道安挺大歲數了竟然還干起了風水,這不挺不著調的么?

確實挺不著調的,要不也不能稱之他為『二貨』,這就是我對他的印象了,可是哪成想當晚在那種危急關頭,他竟然說要降妖伏魔,聽到了這話後,我還好一些,蘇譯丹卻已經罵道:「你降個屁啊,趕緊拽上師父想個辦法先跑了回家洗洗睡吧!」

道安苦笑了一下,雖然害怕的發抖,但是卻已經站了起來,只見他背對著我倆,然後有些唯諾的說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說罷,只見他一伸手脫去了自己的襯衫,露出了虎背熊腰的上半身,燈光映照之下,只見他結實的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我定睛一看,只見他左肩胛骨處,竟然有一處奇怪的紋身,和蘇譯丹背後的那個紋身繪圖手法相仿,但是所繪圖案卻完全不同。

那是一隻似狼非狼,似鹿非鹿的東西,狼尾,牛身,鹿首,渾身皆麟,前肢上撲,做登高跳躍之勢,鹿嘴微張,竟然滿口獠牙,鹿首之上,頂著一根獨角,在肌肉的映襯下,煞是威風。

後來我才明白,原來這道安背上的刺青和蘇譯丹背後的刺青一樣,都是東北道教龍門派的秘術,也就是《龍門桃拔三圖》之中的『天祿圖』。

相傳天祿乃是傳說中的異獸,宋代沈括的《夢溪筆談》中便有記載:天祿,如牛而大,首有一角。考之記傳,與麟不類。

我愣了一下,同時恍然大悟,原來這老哥身上也有貨啊,跟蘇譯丹差不多,不過蘇譯丹的『雲拔圖』作用是能夠閉氣避邪,這老哥的紋身又有什麼用呢?

而就在這個光景,那怪物嘿嘿一笑,似乎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只是朝著倒在遠處的玄嗔老爺子飄了過去,很顯然,它要動手了。

見到勢頭不好,只見道安大喝了一聲,似乎在給自己打氣一般,只見他左手摘了腰間的一個布包,朝著那怪飛奔而去。

這包東西正是他臨走之前從箱子裡面帶出來的,他伸手朝那包中一抓,竟是一把『桃核』,他一抓一撒,十餘枚桃核散落在那怪身前,將它和玄嗔隔斷開來。

那怪剛要上前,忽然渾身一頓,似乎再也無法近前,一隻蛇頭回望道安,然後用疑惑已經不屑的語氣說道:「陳玄,這是你的徒弟么?」

玄嗔道長當時已經說不出話來,而道安則沒不答話,以飛快的速度極猥瑣的繞著那怪跑了一圈,所到之處都散落了幾枚桃核,那怪見他低頭逃跑,竟也沒在意,直到一圈跑完,只見那道安呼呼喘息,滿身大汗的道:「沒有錯,我就是他的土地,道安道長是也!!」

那怪似乎早把我們當成了盤中之肉,見道安和和我們都很是狼狽,便哈哈大笑,然後用惡毒以及嘲笑的語氣對著玄嗔道長大笑道:「哈哈,陳玄,想不到你教出來的好徒弟竟然這麼膿包,恐怕連你當年的一半都趕不上,哈哈,哈哈哈哈!!!」

哈你妹啊,我當時心中想到,你這妖怪怎麼這麼噁心,這事兒這麼好笑么?年代不一樣啊,你要是出生在這個年代估計現在早被廣東人拿去做龍虎鬥了,還能讓你這麼臭得瑟?

不過想歸想,我現在還是覺得趕緊做點什麼,要不然的話可真的離死不遠了,於是我扶起了蘇譯丹,蘇譯丹的身體遠遠沒有看上去要好,戒了許久的肉,雖然最近又開始吃了,但是體質遠遠沒有以前好了,剛才受了那怪一擊,現在已經氣喘吁吁,似乎很虛弱的樣子,可雖然是這樣,她依舊不甘心的望著那怪,還有自己的師父,我知道她想幹什麼,於是便擋在了他的身前,背對著她輕聲說道:「你先躲一會兒,你師父我去救。」

我看不見蘇譯丹的樣子,只能聽見她的聲音,她似乎有些抱怨的說道:「今天是怎麼了,二貨也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你倆膽小鬼怎麼忽然轉性了呢?」

她的語氣雖然烘箱抱怨,但聽上去卻很是溫暖。

「現實造就人生。」我又苦笑著冷幽默了一把。

沒錯了,即使沒有把握,但是我也必須要去嘗試一把,那老頭兒是蘇譯丹的師父,我不能讓蘇譯丹再傷心了,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是說來也怪,在看到那怪物的以後,我心中的震驚竟然大過於恐懼,在我心裏面覺得,也許這些髒東西都是一回事兒,反正都看見了,拚命就是,怕毛啊?

這要是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現實造就了人生,同樣現實讓我來不及多想,我說完之後,就沖了過去,趁著道安掐著腰再跟那怪裝逼的時候來到了玄嗔道長的身前,我一把扶起了他,老爺子面如金紙,滿頭冷汗,雖然斷了條胳膊,但幸好意識還很清醒,而就在這時,那怪忽然大叫了一聲,然後朝我倆撲了過來。

「休想活命!!」我只聽見兩個噁心的聲音傳來,已經近在耳旁,心中頓時一陣慌張,慌忙推開了老爺子,然後一個就地十八滾,心中想著能躲一陣是一陣吧,就算死也要敲你一個包!

可是誰都沒有料到,那怪撲到一半,竟然硬生生的停住了,而這時,只見道安哈哈大笑,他指著那怪叫道:「哈哈哈,你個綳弓子怪,這回知道你道安爺的厲害了吧?!」

原來,方才道安在地上灑下的那一圈桃核,竟然也不是凡物,那是玄嗔賜給他諸多法器之一,自古以來,桃木就被道家是為避邪的首選,那桃核據說是以秘法製成,先選陽氣最足之時成熟的蜜桃,然後再以雞血,硃砂以及幾位中藥炮製,之後常年供與香案之前,三年方成,之後更要終日以手揉搓,裹以陽氣,經過了這般炮製之後,那些桃核也就變成了避邪的法器。

可以說那怪正是因為自己的大意,所以才被道安用桃核圈暫時困住,一時間也動彈不得。那怪見自己竟脫離不了這桃核陣,竟也沒驚慌,只是哈哈大笑,同時狂妄的叫道:「你真的以為這幾粒爛桃就能困得住我么?哈哈,陳玄,想不到你蠢,你的徒弟比你還蠢,這幾個都是蠢貨,一窩蠢貨,窩囊廢!!哈哈,哈哈哈哈。」

笑毛啊,多少年沒笑過了?雖然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但是卻也明白暫時安全了,於是慌忙又扶起了那老爺子,雖然那怪物的話對我來說就好像放屁一樣,但是卻把這老爺子給氣壞了,只見他咬緊了牙,十分不甘的蹬著那怪,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

「別你你的了老爺子。」我見玄嗔道長氣的不行,生怕他心裡過不去再有個好歹,於是便一邊吃力的抱起了他,一邊對著他說道:「跟個牲口生什麼氣,犯不上啊你說對不,咱倆快點回去洗洗睡,明天給你唱戲聽……阿喵,趕緊的撤!!」

說罷,我便抱著老頭兒朝著蘇譯丹跑了過去,蘇譯丹上前幫我,見那怪似乎一時半會兒真出不來,於是蘇譯丹便對著道安叫道:「二貨!別擺造型了,趕緊撤,回太清宮搬救兵收拾它!!」

確實,蘇譯丹說的話是正理,雖然我們鬥不過他,但是俗話說的好,螞蟻多了啃倒奶牛,玄嗔道士的徒弟那麼多,外加上太清宮裡一幫偽道士,加在一起那還鬥不過它?就算鬥不過,那躲在裡面也是安全的嘛,即使這個怪再怎麼狂,我不相信它還敢跑到郭守真的老家撒野?

可是,道安卻沒有動,只見他顫聲的說道:「我不走。」

「為什麼啊!!」我和蘇譯丹焦急的喊道。

這個時候,只見那怪已經狠命的在桃核圈裡面遊走,狠命的扭動,似乎想破陣而出,而道安望著那個怪,竟然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走,我要收拾它。」

蘇譯丹滿臉的不解,但是我懷中的玄嗔道長竟然流下了眼淚,我忽然明白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玄嗔道長一生風光,不想年邁之時遭受了此般屈辱,方才那怪對他惡言羞辱,當真要比打在他身上的傷更讓他難過,那道安是想給他師父出氣。

沒錯了,只見道安顫抖的伸出了手,指著那怪說道:「我要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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