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十六章 濕氣

我沒有告訴竹子以及蘇譯丹他們我這陣子到底在做什麼,依舊每天晚上跟蘇譯丹一起吃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而白天的時候,我多半都會在老傢伙那裡和他反覆的研究,到底怎樣做才會毫無破綻,通過這些日子的基礎,我越發覺得這老傢伙的猥瑣,都一把歲數了,竟然還跟小孩兒似的,他有兩大愛好,一個事看小說,就是地攤上十塊錢厚厚一大本的盜版網遊,還有一個就是聽流行音樂看娛樂新聞。

怪不得這老混蛋會拉離歌,老傢伙對我說,多看書有好處,常言說的好,讀萬里書行萬卷路。

我當時對他說,你好像說反了,老傢伙嘿嘿一笑,然後恬不知恥的說,沒反,因為咱們乾的就是紙上談兵的買賣。

好像真有那麼點道理。

在他那裡,我也多少學到了一些東西,那是學校無法交給我的,漸漸的,我開始和他一起鬥嘴,臉皮也慢慢變厚了起來,日里我倆一起排練,老傢伙說我的唱詞很過關沒什麼大問題,所以要練的只是互相『切口』以及隨機應變的本事。

第一份工作來的時候,是一個下午,那時候我正在和老傢伙對詞兒,忽然老傢伙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了手機看了看,頓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只見他對著電話說:「唉,孫姐,我是小韓,啊,對,沒錯,我們現在是搞這個……啊,是么?那咱得面談,對,對,放心放心,保證貨真價實,我跟你說過,我那遠房老弟可是祖傳的手藝,要不是他爹媽有病需要錢他也不會出來掙錢,嗯,那謝謝陳姐,咱們一會兒見……」

我聽著韓萬春的話,心裏面激動之餘不免對他鄙視,心想著這老傢伙就知道拿我開涮,你爹媽才有病呢,但是在一旁也不好聲張,只見老傢伙又說了一會兒後便掛斷了電話,然後對著我十分興奮的說道:「看見沒,我就說咱們出去發名片有用吧,來錢啦小遠。」

我知道生意終於上門了,心中自然開心,要知道里蘇譯丹的生日可不遠了,現在戒指錢還沒著落呢,於是便慌忙詢問他怎麼個情況,韓萬春對我說,之前拜訪過的一個『開結善堂』佛像店的大姐接到一個活兒,但是由於某種原因,她好像有點搞不定,所以就聯繫了韓萬春,要知道最近老傢伙一直沒有收入來源,所以便滿口答應,於是約定了地點想先探探虛實。

於是我和老傢伙便出門了,因為這次可能是大買賣,所以老傢伙用心的打扮了一番,你還別說,這老傢伙一身正裝的摸樣還真挺唬人的,在路上,老傢伙對我說:「小遠,這是咱們開張的活兒,你可別掉鏈子,之前我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么?」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他說:「不就是少說話,最好別說,也別笑么?」

韓萬春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沒錯,說的多錯的就多,這件事我剛才想了想好像有些蹊蹺,那個姓孫的娘們兒是個假『出馬』的,照理來說她有活兒的話應該自己干啊,怎麼會便宜我?所以一會兒得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到半個小時的光景,我倆就來到了和那大姐約定好的地方,這是一家咖啡館,我倆到的時候,那位大姐已經跟僱主在等我們了。

我按照約定沒有說話,在心裡不停的暗示自己就是一假人,幸好我天性就不愛言語,那孫大姐見我們來了,便起身招呼我們,為我們互相做了介紹。

這僱主是個女的,四十多歲,穿的很體面,一看就是有錢人,不過氣色不太好,看上去病怏怏的,韓萬春帶著我同她倆寒暄了幾句後就和我一起坐在了他們的對面。

通過他們的談話我聽出來了,這僱主姓趙,家裡挺有錢,好像是做大生意的,今年年初的時候換了一套房子,但是自打搬進去之後,他倆的身體就越來越差,而且怪事兒不斷,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像客廳裡面總有人似的,本來她倆也沒往心裡去,但是知道一個星期之前,那房子裡面發生了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讓兩口子覺得必須要找個明白人看看。

聽到了這裡,韓萬春不動聲色的對著那女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能不能說一說?」

那個姓趙的女人嘆了口氣,她好像十分恐懼的說:「本來我和我老公也沒覺得什麼,但是那天我忽然發現我家裡的天花板上……好像,好像長了什麼『東西』。」

長了什麼東西?天花板上能長什麼東西?我有點想不明白,而這時,韓萬春看了看這婦女,又看了看那佛像店的女老闆,那個賣佛像的女人對著韓萬春使了個眼色,韓萬春便會意,他也沒繼續往下詢問,只是開口要了那僱主的生辰八字,然後掐了幾下手指後,便淡淡的對著那位僱主開口說道:「嗯,根據我的推測,你天生火氣很足,但是此火非旺火,年幼之時孤苦,二十歲至三十五歲之間方才轉運,火纏木旺,你的丈夫應當是木命,火燃木,灰化土,火生土,你家裡應該是做與土木有關的生意,不知道我說的對是不對?」

那個姓趙的女人頓時愣了一下,她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於是便有些激動的說道:「韓師傅果然厲害,沒錯,我丈夫就是搞房地產的,孫姐果然沒介紹錯人,那韓師傅,你看看我家這是怎麼回事啊?」

韓萬春見自己一語命中,便微微一笑,然後對著那趙姓婦女說道:「別慌,讓我再算上一算,嗯,你雖然命中注定後半生富貴,但是卻也有一小劫,恰巧今年乃是孤鸞入宮,有道是『淚濕孤鸞曉鏡婚,近來方解惜青春』,冒昧的問一句,今年你和你的丈夫感情是否有些不順呢?」

「是啊,您可真神了!」那姓趙的女人說道:「聽您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也不怕您笑話,我和我家那位,今天確實很愛吵架,但是……這和那些,那些髒東西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韓萬春好像十分高深的笑了笑,然後故意用手正了正自己胸前那塊『周易協會』的牌子後,便說道:「咱們平時老是講,夫妻和睦家和萬事興,要知道,『夫』者,拆開來看乃是二人也,二人分別代表陰陽,和睦方可陰陽交融,百邪不侵,但是由於您命中今年犯煞,所以夫妻不和,陰陽失調,所以才讓邪物入寢,這可能就是你命中當有之劫數。」

我真服了,聽完了老傢伙的話後,我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這老傢伙當真能侃,不過他口中的某些話倒是正確的,比如今年的確是孤鸞之年,孤鸞是星宿名,這個名詞還是古時薩滿教所創的呢,記得當年老瘸子也跟我講過這個,他說,孤鸞入宮,夫婦不和,這一年裡命犯『孤鸞煞』的夫妻確實很容易犯口舌。

但是這跟神鬼之事毛關係都沒有,所以他之後說的那些完全就是嘴裡開始跑火車了,不過你還真別說,這正是這老傢伙幾十年來跑江湖積攢下來的本事,當真把那個女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那女人慌忙向他詢問應當如何是好,老傢伙當然沒那麼傻實現把話說死,他只是對那女人說:「由於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要先看看再說,不過你也不用愁,要知道我除了五行預測之術外,還同這位表弟一起學習過薩滿驅邪之法,不瞞你說我這位表弟從小浸淫此道,相信現在這個世道上也沒有什麼冤鬼邪魂能難得住我倆,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如果方便的話,我倆就登門拜訪,順便幫你家除了這事,怎麼樣?」

他這一席話說的是鬼氣森森,可能那女人是真害怕了,聽老傢伙說的如此邪乎,特別是聽到他那句『冤鬼邪魂』的時候,她很明顯的打了個冷顫,聽他說完之後,便驚喜參半的答應了下來,又聊了幾句之後,便留了地址起身告辭,末了還吩咐服務員,讓我們隨便點單,記在她的賬上。

賣佛像的大姐送那姓趙的婦女出門,見僱主走了以後,我便鬆了口氣,然後有些好笑的問老傢伙:「我說春叔,你這也夠能扯的了,忽悠的人家一愣一愣的。」

韓萬春瞪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扯個屁,我是憑真本事算出來的,沒告訴你我家祖傳的手藝么……」

老傢伙似乎真的有些本領,這個我是知道的,他除了一張嘴皮子很是厲害之外,當真懂的一些卜算之法,用來算人出身很准,但是他自己也說過,自古以來的相術,都是是掛就不準,他算卦只能算出個大概,剩下的也就只能靠兩瓣兒嘴皮子忽悠人了。

就在這時,那個當介紹人的大姐回來了,之前說過,這老傢伙的人脈很廣,那大姐和這韓萬春也算是老相熟了,他倆都是同道中人,也就沒有了什麼忌諱,只見她一屁股坐在我倆對面後,就開門見山的對著老傢伙說道:「我說老韓,這次可便宜你了,大買賣啊,一定要把握好,知道不?」

韓萬春慌忙點頭,然後笑著奉承道:「那是那是,這多虧了孫姐幫忙啊,不過孫姐……兄弟還有點想不明白,是不是這家真的『沖著』什麼了?」

大家都是本地的狐狸,也就不再玩什麼聊齋了,韓萬春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要知道這世界上哪有無緣無故的事情,那個賣佛像的婦女就是個騙子,有大買賣她為什麼不自己做?所以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只見那孫大姐嘿嘿一笑,然後對著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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