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謎團

那一夜,我經歷了很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世界觀改變,第一次見鬼,第一次和女人說超過五句話,第一次跟女人屁股後面去探尋真相,第一次看見女人的身子,第一次被女人壓在地上緊緊的抱著。

好吧,其實那一晚她並沒有抱我,只是貼在了我的身上,雙手則抓著地上的泥土,不發一語。

我承認,那種感覺確實很微妙,被一個光著上身的女子擁抱的感覺,雖然當時我不知道到底她是人是鬼,不過胸前傳來的感覺確實很好,雖然不大,但依舊給了我這個現世小處男一種恍如雲端的感覺。

只不過,這種感覺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就被無盡的恐怖所代替,因為就在我還沒來得及『享受』的時候,那一群好像煙霧的鬼魂就已經盡在眼前。

它們和我當時是如此的接近,冰冷,我真的感覺到了寒冷,儘管那時還沒到秋天,但是我的腳心卻感覺到好像伸進了一盆滿是冰塊兒的水中一般,是的,那團煙霧已經來到了我的腳邊兒。

我無比驚恐的望著它們,它們還在哭泣和喊叫,絲絲灰黑色的煙似乎不停的搖曳出一張張絕望的臉孔,啊啊,終於要來了,活了快二十年我終於要死了!

不過,我當時並沒有喊出聲兒,因為那種恐懼,竟然就像是棉花一樣堵住了我的嗓子,使得我張大了嘴,最無法發出任何聲音,胸前的觸感以及腳邊的恐懼,讓我像片枯樹葉子落在漩渦中不斷的打轉不斷的顫抖。

這種感覺持續了大概三五分鐘,給我的感覺卻像三五年那樣的長,奇怪的是,我當時的腦子裡面除了害怕以外,空無一物,就連遺言都想不出來。

可是,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件更令我驚訝和不理解的事情卻發生了。

那群好像煙霧似的『鬼』,竟然沒有動我們!

是的,它們竟然只是在我腳邊徘徊哭喊了一會,然後竟然慢慢的飄走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我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直勾勾的望著那團鬼,它們確實飄走了,就好像完全沒把我們當做一盤兒菜一樣。

不過,這總算是萬幸,眼見著它們越飄越遠,最後又一次飄回了那西門之外以後,我頓時感覺到渾身一陣無力,娘的,雖然不知道咋回事兒,但是總算暫時撿回了一條性命。

不過,就在我長處了一口氣後,胸前那股柔軟的觸感卻再次襲來,於是悲催的我頓時又是一驚,娘的,我怎麼忘了,跑了一個,我身上卻還有一個呢?

都說被鬼壓被鬼壓,今天真他嗎被鬼給壓了,雖然是個女鬼,雖然這種感覺沒有傳說中那麼難受,雖然還挺爽的,但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啊,難道還是難逃一死么?

就在我又要把自己給想絕望的時候,我身上的蘇譯丹動了,以至於我條件反射的又是一抖,生怕它現在又有了胃口想吃我身上的排骨。

可是,她卻沒有這麼做,她默默的站起了身,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然後背對著我,一聲不吭的穿上了衣服。

偏偏趕巧兒,一直烏雲密布的夜空,此時雲彩竟然露出了個豁口兒,月亮同時顯露了頭角,我躺在那裡,依舊大氣不敢出一聲,只是眼巴巴的望著蘇譯丹,在這短暫的月光之下,我看到了她光滑纖細的後背,讓我有些驚訝的是,那後背上竟然還有一個巴掌大的紋身,就在他右肩膀的後面肩胛骨處,紅黑相間的紋身,好像是一隻山羊,但是卻又不怎麼像,因為沒有犄角,而且那羊身上好像還有幾筆像翅膀似的東西,就像是一副潑墨畫一樣,挺好看,不過在這種環境下也挺詭異的。

我就這樣默默的望著蘇譯丹,而她穿好衣服,又望了望那西大門的方向後,這才轉頭似乎有些不屑的說道:「瞧夠了么?」

我當時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這句看似簡單卻一晚上說了兩遍的話,琢磨了一會兒後,我這才開口說道:「你……不是鬼?」

蘇譯丹聽我這麼一說,頓時露出了一種想笑笑不出想怒也怒不起的感覺,她對著我有些無語的說道:「你說你什麼腦子啊,是不是核桃仁兒做的,這麼二的問題怎麼還會問出口,都跟你說了你中邪了,而且剛才你沒感覺到……」

她這話沒說完,一張小臉頓時有些發紅,雖然天上的月亮再次被烏雲覆蓋,但我卻依舊瞧的真切,我這才恍然大悟,對呀,剛才趴在我的耳邊喘氣兒,弄得我直痒痒,鬼怎麼會喘氣兒呢?!

看來,她真的是人!

那一刻,我竟然有點感動,那一晚發生太多事情了,以至於我脆弱沒受過鍛煉的神經十分的敏感,這種絕後重生的感覺相當感人,不,應該是太感人了。

可是,就在知道她不是鬼而是人之後,又有許多的問題浮出水面,那就是為什麼我會中邪呢?而且,為什麼剛才拿些鬼魂追我們卻沒有動我們?最重要的是,為什麼蘇譯丹要平白無故的在我面前秀她的胸肌?

難道她喜歡我?

別做夢了,我慌忙搖了搖頭,這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兒,不過,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

就在我又要開始無差別胡思亂想的時候,蘇譯丹坐在了我的身旁,看得出來,她現在也不輕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略顯疲憊。

我見她這樣,便問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蘇譯丹望了望我後,竟然摸了摸我的口袋,從裡面翻出我的煙後竟然點了一支抽了起來,又一個第一次發生了,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女孩子抽煙,不過她抽煙的樣子倒是挺好看的。

她抽了一口煙,然後才對我說道:「你說你中邪啊,還說呢,差點兒就被你給害死。」

於是,蘇譯丹這才告訴了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之前就在我們躲在門口的時候,蘇譯丹探頭向外瞅去,瞅了兩眼後心中就一陣沮喪,那些鬼魂果真在賞花,看來她那個師哥說的沒錯,這裡不是聚邪之地,因為聚邪之地的亡魂都沒有意識,只有本能,才不會做出這麼『雅』的事情來呢,再知道自己賭輸了之後,蘇譯丹有些沮喪,但是一想身後還有個我,所以便沒想再逗留,於是她轉身拉著我要走。

可是這時的我,就有些不對勁兒了,她發現當時的我目光獃滯,叫了兩聲後我也沒答應,就在她有些疑惑的時候,我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恐懼,同時沒緣由的大喊了一聲並且蹦了出去。

正是這樣,才被那些鬼魂盯上,蘇譯丹對我說,雖然它們是風水局的一部分,卻依舊保留著某種程度上的意識,見到我這個大活人,自然想把我拉進去做陪葬。

而蘇譯丹那時候見我臉色煞白,目光獃滯,這才知道我似乎是中邪了,於是便也沒多想就蹦了出來,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巴掌,幸好她也不傻,臨來之前早有準備,便掏出了準備好的幾張符籙丟了出去。

說到符籙,這是山,醫,卜,命,相五術的根本,並不像我們平時想的那樣,只有老道才會畫符,相反的,蘇譯丹說,十三科中的祝由科以及禁科也存在一些符咒之術,以前古時就有喝符水一說,所以這並不稀奇。

蘇譯丹見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掛掉,於是打醒了我以後,又挑了我的中指讓我完全清醒,這才帶著我雙雙跑路。

我聽她說到此處,雖然她口氣輕描淡寫,但是我卻聽的是一陣後怕,這也太兇險了吧,原來不是她要害我,而是我自己搶著羊入虎口,想到了這裡,我便不自主的又咽了口吐沫,然後對她說道:「那,剛才那些東西為什麼沒碰咱倆,而且你……」

話剛說一半兒,我頓時又有一點不好意思,她好像也知道我要說什麼,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孩子,聽我這麼一問,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見她有些嬌惱(嬌羞加惱怒)的對我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啊,你也不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如果我不那麼做,那咱倆今晚上都得葬在這兒。」

原來,她那麼做並不是沒有緣由,也並不是因為我帥而臨時起性想沾我便宜……貌似這是廢話,蘇譯丹對我說,那些鬼魂認準了我倆,即使我倆跑到哪兒都躲不掉,除非跑出這個軍營,但是由於位置不行逃離軍營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她只好出此下策。

雖然她膽子很大,可本事卻不怎麼樣,充其量是個入門級的發燒友,但是她卻有一張底牌,這也正是她為什麼敢有恃無恐的原因,之前就已經說了,她的師父是個老偏執狂,可能是因為性格原因吧,那老道非常寵愛她,由於怕她如後有什麼兇險,便給了她一樣寶貝。

也就是她背後的那個紅黑將相間腳踏祥雲的『山羊』紋身了。

這也是我挺久以後才知道的,她背後的那個山羊紋身,其實正確的應該為『符拔』,符拔是一種辟邪的怪獸,似羊非羊,似鹿非鹿,似麟非麟,古時《續漢書》中有過記載:『符拔,形似麟而無角』。

這是他小時候她的師父用蒼朮,雄黃,黑狗的骨粉混合硃砂和石墨紋上去的,自古以來,紋身就被視為可以避邪改運的一種圖騰,而蘇譯丹身上的紋身,則是東北道教中的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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