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抗日錄奇 第三百三十四章 虐殺(7)

我們幾個好不容易在盤龍盪小島中找到了那個邢四海,卻沒有想到他已是重病在床、無法行走。

讓人更為想像不到的是,那位漁夫壯漢,竟然是因為失去了一枚祖傳奇寶,一時愧恨交加,這才造成病由心生、日漸沉重。

都說是財箔連人心,那邢四海的祖上世代為將,想必他的祖傳之物,若非良玉巨珠,就是寶刀利劍,沒有想到竟然是一枚盛酒的琉璃盞。

更奇的是那枚琉璃盞,邢四海說是杯中無物時並無異樣,而當斟滿酒漿之後,杯底就會出現一位阿娜多姿、儀態萬方的番邦美人在翩翩起舞。

那個琉璃盞中的番邦美人,好像極懂酒道一般,如果將普通酒水斟入其中,她就會蛾眉緊鎖、一臉冰霜,似乎在嫌酒漿年頭短、味道差一樣;如果將陳釀好酒斟入其中,她就會明眸善睞、面露微笑;而如果將上等瓊漿玉液斟入其中,她就會笑靨如花、十分迷人,翩翩起舞、宛若仙子……

而且那琉璃盞中的番邦美人,好像深懂主人心意酒量一般。若在酒宴上用那琉璃盞飲酒,隨著琉璃盞主人飲酒的增多,那番邦美人的白凈玉面還會由白轉紅,提示主人適可而止、不可過量。

最為奇特的是,如果酒中有毒,那杯中的番邦美人就會臉色陰沉、沖人擺手,示意此酒絕不可喝……

聽了邢四海的話以後,我們都表示不可思議、難以相信。

雖然我們並沒有見識過太多的異物珍寶,但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見過豬跑,就算沒看到過豬跑,至少也會聽說過豬的樣子。

我們聽人講起過許許多多價值連城的寶物,像什麼和氏璧、隋候珠,龍泉、魚腸、夜明珠;白玉床、金縷衣,寶石棺材、紫金雞……就是沒有聽說過竟然有那種奇妙的番邦美人琉璃盞。

邢四海看出了我們眼中的懷疑之色,於是就說,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世,那我也就不再隱瞞什麼。

他原本姓左,先祖在大清曾因從龍入關而立下軍功,以後承蒙皇恩、世代為將。其中的一代祖將,由於征戰在外時,誤飲毒酒而身亡。康熙帝於是就賜給其後人一枚番邦進貢的奇珍琉璃盞。

所以那個番邦美人琉璃盞,實際上算是御賜珍品。從那以後,他們左氏把它作為傳家之寶世代珍藏,平時偶爾拿出來獨自欣賞一番,哪敢財寶外露、招惹禍端……

我們聽邢四海如此一說,看他也不像吹牛瞎扯的樣子,反而是一臉的嚴肅認真、憤恨慚愧之色,也就相信他所說的——————畢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能因為自己沒見過、沒聽過就否定它的存在。況且那邢四海也沒有必要以此來欺騙我們。

只是,那枚珍藏的傳家之物,最多偶爾獨自拿出來欣賞把玩,又不示以眾人,怎麼會突然丟失呢?

而且他隱名埋姓在此多年,並沒有人知道他的祖上根底,更不會知道他藏有如此異寶啊?

更何況他所獨居的這個四面環水的荒島之上,周圍並無其他鄰居,又有看家烈狗守護,怎麼可能會丟掉呢?

「對了,還沒有請教幾位軍爺,小民的那個姐姐,她現在還好嗎?她在哪裡啊?」邢四海暫且收起傷感,問我們說。

「別這樣、別這樣,我們又不是兵痞匪軍的,稱什麼軍爺啊。」劉老大說,「還是我們稱呼你為邢大哥,你叫我們兄弟合適些!」

「那,那好,邢某就託大叫你們為兄弟吧。」邢四海略一遲疑,馬上改口稱劉老大為兄弟,「我說這位兄弟,邢某的姐姐當真還在人世么?有何憑證呢?」

原來這個邢四海,看似粗人一個,卻是頗有心計,想他既然能夠隱名埋姓多年而鄰人不知,應該算是深藏不露之人。他自然不會因為我們識破了他的身世來歷,就憑空相信我們,畢竟他與那個姐姐早已失散了多少年。

但要讓我們拿出什麼信物,我們卻是無能為力。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與寡婦嶺的那個老怪物,竟然還是一奶同胞的姐弟,而是通過老酒鬼所知,當然並沒有他們之間的信物。

「邢大哥,我想說的是,你見了你那失散多年的姐姐,你怎麼能夠讓她確信,你就是她的親兄弟呢?」小李兄弟以攻為守,把問題又拋給了邢四海。

「這個肯定沒有問題!」邢四海說,「當年我們在左府分開之時,母親曾把一塊玉佩斷為數截,我們兄弟姐妹們人手一塊,以防將來失散後,可以以此吻合認親!」

說罷,邢四海就從脖子上取下一塊殘玉,對我們說:「喏,就是這樣的東西!」

看看邢四海手中的那塊無瑕斷玉,我們知道他所說不假,這種東西肯定不會是應付我們而準備的。

只是我們哪裡會有哪種信物?

「呵呵,我說邢大哥啊,你這塊認親信物,會不會隨隨便便地交給別人?」劉老大說。

「那不行!這東西雖是斷玉一塊,對我邢某來講卻是遠超萬金!萬一丟了就讓後世之人再也沒辦法認祖歸宗,絕對不可能暫借他人的!」邢四海毫不遲疑地說。

「那就對了嘛!你那姐姐亦是如此,怎肯將這等寶貴東西交給我們?」劉老大說,「而且你們姐弟見面以後,將此信物一對,不就是真假自知嘛!」

「是啊是啊,我們幾個絕對沒有騙你的必要!」大傻兄弟竹筒倒豆子般直來直去,「我們之所以前來找你,讓你們姐弟團圓相認,只是為了讓你姐來幫我們一個忙而已!」

「讓我姐來幫你們的忙?」邢四海驚疑地說,「我姐姐她已是年過半百之人,她又能夠幫你們做些什麼呢?更何況你們又是政府國軍,有刀有槍、兵強馬壯的!」

見事已至此,反正早晚也要讓他們姐弟知道我們的用意,如果有邢四海從中幫我們美言兩句,老怪物斷無拒絕之理。所以說此事晚說不如早說,劉老大幹脆就將其中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地作了一番說明。

一聽說他的姐姐至今仍未成家而是孑然一人,並且誤入巫門、獨居荒山野洞,邢四海避免不了又是一陣心痛傷感、熱淚盈眶。

我們也是噓唏不已,感嘆著人生無常、造化弄人。他們原本是將門之後、家世顯赫,本應當擁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和錦繡燦爛的前程,卻被人間的一場滄桑巨變,弄得家破人亡。幸免於難的他們姐弟二人,一個獨居荒山野洞步入岐途,一個打漁逮蝦糊口渡日……

傷感良久,邢四海非常為難地說:「我們姐弟二人分散多少年,如今得知姐姐音信,邢某恨不得肋生雙翅,飛過去拜見姐姐!只是命運捉弄,近來恰逢失去了祖傳之物,真是沒有面目前去相認吶!」

「邢大哥,你那件番邦美人琉璃盞,是被人偷去的嗎?」霍排長問道。

「誒,這個地方四面環水,又有烈犬看家,怎麼可能會被什麼小偷得手哇!」邢四海搖頭嘆氣。

「那麼,是不是被什麼人搶奪而去呀?」霍排長追問道。

「當然不是,邢某獨居這個荒島,就是為了避免異物外露招來禍秧,又從來沒給外人看過,哪能有人知道而搶奪啊!」邢四海說,「再者,那枚祖傳之物,邢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寶貴,要是有人搶奪,邢某是人在物在,絕對會拚死也要守住它的!」

「那就怪了,既不是被人偷去,也不是被人搶去,而且邢大哥把它看得如同命重,自然也不會拿它賣掉換錢,難道是它成精了、不翼而飛么?」霍排長表示不解。

「咳,它當然不會不翼而飛,而邢某寧願餓死也絕對不會拿它賣錢!」邢四海似有難言之隱地說,「說起來還真是一言難盡吶!」

「我知道了,是不是被這盤龍盪里的什麼精怪邪物給弄走了?」狗蛋兄弟信口開河、胡亂猜測。

「咦,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位兄弟你有未卜先知之術嗎?」邢四海驚奇而急切地說,「麻煩兄弟你給我算算,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精怪妖邪?怎麼才能夠給我把那琉璃盞給弄回來啊?」

「哈哈,我只是瞎猜而已,哪裡會什麼未卜先知之術?」狗蛋笑道,「因為按邢大哥所說,非偷非搶非賣掉的,它又不會長翅膀飛跑,不是神鬼攝走還有什麼?」

「邢大哥的意思是,那個番邦美人琉璃盞,還當真是被精怪邪物給弄走的啊?」劉老大頗感驚疑地說,「再說你們這盤龍盪里,會有什麼厲害的精怪之物,無非是些大魚巨鱉、水蛇王八而已,那些東西就算是成精成怪,想來也不會要你邢大哥的番邦美人琉璃盞啊!」

「誒,說起來真是讓人悔斷腸子、一言難盡!」邢四海連連搖頭、深感自責。

「邢大哥,既然你知道是精怪妖邪一類的東西弄走的,怎麼會不知道它是個什麼精怪呢?何不請高人前來瞧瞧,爭取給它索還回來啊?」霍排長說。

「說起來真是慚愧,那東西還算是曾經有恩於邢某的!」邢四海表情複雜地說,「只不過它當時到底是真發善心,還是故意算計於我,現在邢某也沒有搞清楚!」

「來,再抽支煙提提精神,邢大哥!」劉老大又遞打一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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