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抗日錄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古鏡(7)

在場的村民們聽到那個巫師如此一說,當然是大喜過望!

本來給死人燒個紙人紙馬的,只是村民們遵循多年以來,先輩們傳下來的風俗習慣而已,說白了也只是求得心裡得到安慰、不被親鄰們視為不孝罷了;其實誰也不知道,那些紙人紙馬的,焚燒以後到底能不能到達天堂地府、服伺已經去世的老人家!

因為眾人都相信那個巫師的本事,既然他說能辦到,那就一定能行。所以大家立即恭恭敬敬地向他請教,到底怎麼做,才能將紙人紙馬的東西,真正送到老人身邊,讓去世的老人收到它們。

因為當時正好有人家辦喪事,而且那些出自於劉道子之手的紙人紙馬已經弄好,所以那家人立即請巫師作法,將那些紙人紙馬送給仙逝的老人。

那個巫師爽快地答應了,只是說這事必須到晚上子時中刻,他才能以其奇門秘法,讓那些無知無靈的紙人紙馬,賦予其靈識,讓它們上天堂、入地府,到達老人身邊等等,並對那家逝者長子低聲吩咐了一番,這才入席就坐、單等天黑。

因為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所以當天晚上,很多當時在場的人都趕了過去等候,想要看看那個巫師,他究竟是如何用他的奇門秘法,能讓紙人紙馬送給去世老人的。

大家守在靈棚之外,陪著那個巫師聊天等待。一直等到子時初刻,那個巫師才緩緩而起,銅盆之內洗手凈面,拿起主家事先準備好的紅羽赤冠、金足長喙的一隻大公雞,割喉放血,滴在凈碗之內。

我們十多個人圍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凝神細看他到底會用些什麼奇門秘法,能將紙人紙馬送給去世的老人。

只見那個巫師嘴裡念念有詞,不知說些什麼,接著一臉嚴肅地取過那碗鮮紅粘稠的雞血,用事先準備好的一支狼毫細筆,沾了些雞血,在那些紙人紙馬的嘴巴上,認真的塗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就放下血碗、毛筆,神情肅穆地對著那些紙人紙馬大聲說道:「各位人馬,原本紙紮,今賦汝靈,要聽我話……」

等那巫師忙完這一切之後,我們再看那些紙人紙馬時,發現那些本來就惟妙惟肖、幾可亂真的東西,經那巫師如此一番折騰,竟然像是真有靈性一般,眼波流轉、十分有神,就是那張塗了鮮血的嘴巴,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詭異嚇人!

做完這一切,巫師又吩咐取來火把,說是不必到墳地焚燒,現在就由他送那些紙人紙馬給老人家!

主人家當然言聽計從,立即拿來一支火把,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那個巫師。

只見那個巫師沖著那些紙人紙馬高聲說道:「萬物有靈,品有高下,速速歸去,追隨大駕,用心服伺,不可偏差……」,然後將其付之一炬。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紅火熾烈、黑煙衝天,那股黑煙在到達房頂那麼高的時候,不但沒有隨風吹散,反而是凝聚在一塊,向上緩緩飄去;那股煙霧十分濃厚,漸漸聚攏成形,在燈火明月照耀下,看起來極像那些紙人紙馬一樣栩栩如生!

這種詭異的場面,在場的人們都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個抬著頭,看著那滾滾濃煙,幻化而成人馬之形,都是目瞪口呆、震驚不已!

人們對他是更加膜拜,然而那個巫師卻只是淡淡笑了笑,不顧主家的挽留轉身而去!

當然,如果只是用些雞血塗抹一下紙人紙馬的嘴巴,焚燒時黑煙聚攏成人馬之形,那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更不能讓人相信那些紙人紙馬的,已經追隨去世的老人。

但是,在焚燒那些紙人紙馬的第七天,那個去世老者的家人,紛紛說自己夢到老人非常高興地對家人說,已經有僕人在身邊服伺,而且出入有馬匹充當腳力……

這一下,那個巫師再一次震驚了全村老百姓,幾乎家家以請他到家裡吃飯為榮!

後來又有幾家辦喪事時,請那巫師出馬處理紙人紙馬的事。他卻告訴眾人說,以前他所用的方法,只能將紙人紙馬的送於去世的老人,卻不能保證那些紙人紙馬,能像自己兒女一樣盡心服伺主人,甚至個別的還有可能妨主……

村民們大驚失色,只怕那些有了靈性的紙人紙馬,會不聽老人的話,甚至是禍害老人。忙向他請教如何是好。

那巫師卻是神秘地說,要想讓那些紙人像自己親兒女一樣孝順老人、聽老人的話,其實不難,反而做起來更加簡單,而且不用他親自動手,孝子賢孫們自己就可完成。

人們聽說有此良方,不但簡單易行,不用勞煩巫師,而且那些紙人會像自己一樣孝順老人,當然紛紛請教。

他後來所教的方法果然很是簡單,那就是仍在午夜子時,用自己食指的鮮血,滴入紙人口中,然後立即焚燒即可……

從那以後,我們村裡的風俗習慣就大為改變,除了必須請劉道子弄些紙人紙馬以外,還會按照那個巫師的秘法,在老人下葬前一晚午夜子時,用守孝兒子的食指鮮血滴在紙人口中,然後焚燒,送與去世的老人!

老百姓們用這個方法大概一年多的時間,村裡就開始出現了很多怪事。最先發現問題的,就是第一個用自己食指鮮血滴在紙人口中的劉二愣!

據那劉二楞所說,他有一次走親戚回來得晚些,到村口時天剛擦黑,只見不寬的小路上有一個陌生人獃獃地站在那兒,見他快到身邊時仍然一動不動,走又不走、讓又不讓的。

劉二楞子恰巧酒勁發作,見那人不像本村裡的,又站在那裡不走不動不讓路,就罵罵咧咧起來,問他在我們村邊,到底是想偷雞、還是想要摸狗?

結果那人一沒有跑,二不生氣,只是不帶任何錶情的說了一句:「血不夠了,借給我點血吧!」

二愣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的,又學有幾手拳腳功夫,就划了根洋火,想看清對方到底是誰,是想找碴兒還是想怎樣?

火光一閃,二愣子說他算是看清了,那人細眉大眼、臉色蒼白,特別是他那衣著打扮,根本不是民國老百姓穿的樣式,反而有幾分與前清長袍馬卦有些類似,而且三里五村絕對沒有那樣的人!

奇怪的是,二愣子卻對那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稍一沉思,就想起來了:那人和當初燒給他爹的紙人是一模一樣!

當時月黑頭帶陰天的,村頭處並無他人,二愣子一下子冷汗就出來了,酒勁也清醒大半,嚇得渾身發抖、撒足狂奔,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不知摔了多少跟頭,總算逃也似的到了家裡。

如果說二愣子當時有可能酒喝多了,看走了眼,那麼同樣曾用食指鮮血滴紙人口中的劉老八那人,人家那可是一輩子與酒無緣,從來是滴酒不沾、聞酒就跑,但他遇到的事兒,更加恐怖嚇人!

劉老八上面有七個姐姐,家裡就他獨苗兒一根。當年他老娘過世時,他用刀割開食指,一下子滴了八個紙人子口裡,要那八個紙人子,在陰間代表他姊妹八個,好好孝敬他母親大人。

聽說當時由於他出血太多,一下子暈倒在地上,讓他姐姐、姐夫們大為感動!沒想到半年後,那八人紙人子差點要了他劉老八的小命!

據劉老八老婆講,劉老八在清明節給他老娘上墳回來的那天晚上,本來心情就不好,結果半夜裡聽到院里有什麼動靜,他就懷疑是有小偷進院,想要偷他家下蛋的老母雞。

劉老八躡手躡腳的跳下床,拿了一把鋒利的柴刀防身,就拉開門沖了出去,想要逮住那個偷雞賊!

但那劉老八出去以後,就在外面很是驚恐地大叫起來。他老婆也很兇悍,以為他老公碰到了硬茬子小偷,於是就一點也不含糊地操起菜刀,叫罵著沖了出去,想要幫助劉老八。

但院里只有他老公一人癱倒在地,並無他人,大門沒開、雞圈沒動,院里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迹,哪裡會有什麼小偷的影子?

他老婆將癱軟在地的劉老八扶到屋裡,看到劉老八面無人色、臉色蒼白,兩眼中發出驚恐萬狀的樣子,而且嘴裡還不停地哆嗦著:「我不借、我不借……」

後來等到天明時分,劉老八清醒過來以後才說,他開門出去以後,看到自家院里站了八個人,一個個直愣愣地圍住他,向他借血借心……

當時圓月高照、如同白晝,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八個人,正是當初他以血塗口,燒給他母親的那八個紙人!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像這種奇聞怪事,不到一天時間就傳得風風雨雨,全村皆知。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村西頭劉二愣家又有噩號傳來:二愣子已經莫明其妙的失血而亡!

這一下,大半個村子裡的人都震驚了,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跑到村西頭二愣子家裡,想要了解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二愣子壯得像頭牛,從來沒聽說進他害過什麼病,今年也不過四十多歲,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啦?

等我們趕到二愣子家裡一看,我們一個個比那二愣子還要愣得厲害!

因為二愣子的屍體放在堂屋,尚未入殮,臉上如同白紙一樣,根本沒有一絲的血色,更為嚇人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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