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請助

金昊欽聽完,臉色頓時一陣陰沉。

林氏卻是驚得整個身子都癱軟了。

青黛忙過去攙扶著,將一個引枕墊到她後腰,讓她靠在羅漢床的木屏上。

金昊欽心中焦急,但因林氏突感不適,少不得要留下來一番安撫。

林氏深知金昊欽的脾性,此刻對金昊欽的表現也十分滿意。自己這些年的付出和苦心沒有白費,這孩子,是孝順自己的。想起死去的劉氏,她心中卻隱隱有些得意,真是虧她給自己生了個好兒子!

看著綳著一張臉,眉頭緊蹙的兒子,林氏想這案子現在估計也是火燒眉毛,都出了人命了。

「欽哥兒,母親沒事,這兒有青黛伺候著,你快些去忙正事吧!」林氏拍了拍金昊欽的手背道。

金昊欽抬眸,給了林氏一個歉意的笑容,應道:「好,母親好生歇著。兒會將四娘平安帶回來的!」

林氏微微頷首,擺了擺手,讓他快去。

金昊欽闊步走出馨容院後,腳下猶如乘風般,飛快的掠過長廊,直奔金府二門。

此時,門外只余蕭長空一人踱著步子翹首等待著。

金昊欽見狀開口詢問道:「怎麼只有你一人?元慕和老妖呢?」

蕭長空回過頭來,迎上金昊欽陰沉如幕布的面孔,拱手應道:「回金護衛,元捕頭已經和老妖先趕回州府了!」

金昊欽明了的點點頭,府尹衙門裡現在只剩下一些普通衙差和捕快,自己和元慕因著此案在外奔走,出了事,身為金牌捕快的元慕自然得在第一時間趕回去勘查的。

他抬頭看了一下天色,這時辰,逸雪應該是準備好了吧?

何田安排的馬車和車夫也已經到了二門等候,金昊欽讓蕭長空和車夫先走,自己則準備去辰庄與辰逸雪主僕匯合。

金昊欽剛走到路口,便見一輛古樸的馬車徐徐朝金府二門的方向駛來。

刺目的陽光穿透雲層,在地上撒下一層斑駁的光影,金昊欽眯著眸子,看清楚了車廂上印著的徽記。

車轅上駕車的是車技嫻熟的野天。

金昊欽一個箭步迎了上去,腳尖輕點,身輕如燕,車簾微斂,直直地竄入車廂內,馬車微微震動。

辰逸雪一襲黑袍,慵懶地斜卧在軟榻上,星眸微眯著,低叱道:「跟你這樣粗魯的人同坐一車,實非我所願!」

金昊欽白了辰逸雪一眼,不自覺地調整好坐姿,斂衽跽坐後,沉聲道:「早上發現了一具女屍,死者是之前失蹤的高娘子!」

「死因?」辰逸雪睜開黑眸,看著金昊欽冷靜的問道。

「我也是剛得到消息,具體情況,還未了解。」金昊欽面容冷毅,如實道。

辰逸雪輕嗯了一聲,腦海中忽然閃過西湖邊那抹白色的纖姿。那雙檢驗屍體時,專註而認真的琥珀色眸子……還有那雙纖長白皙的小手……

這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如她這般寵辱不驚地面對突發事故?

是怎樣的勇氣和膽量能讓她如此無畏地去接觸一名死者?

她小小的身軀里,由內展現出來的,是一種超凡的從容淡定,細心和執著……

或許,這世間只有自家的妹妹能與她一較……

「昊欽,這個案子,或許還需要另外一個人的幫助!」辰逸雪幽幽道。

「誰?」金昊欽略帶好奇和期待回眸盯著辰逸雪。

辰逸雪嘴角微微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只道:「此事,或許問你,你也做不得主!」

金昊欽咬著牙,放在膝上的手背青筋凸起,壓抑著一腔想要將辰逸雪暴打一頓衝動,深吸了一口氣方問道:「你怎就知道我做不得主?且說來聽聽!」

辰逸雪笑得雲淡風輕,並沒有打算將西湖邊發生的那件事告訴金昊欽。

「野天,掉頭回金府!」辰逸雪吩咐道。

車廂外,野天恭敬的應了一聲是,便嫻熟的掉頭,往金府二門返回去。

金昊欽一臉狐疑,辰逸雪卻不予理會,彈坐起身,取過矮几上的宣紙,提筆迅速的寫了幾個字。不待金昊欽看清楚紙張上的字跡,辰逸雪便將宣紙摺疊收好。

須臾之間,馬車已經穩穩停在金府二門外。

「郎君,已經到了!」野天在外提醒道。

辰逸雪掀開車窗的竹簾,召喚野天上前,隔著車廂的窗戶在野天耳畔細語,又將疊好的紙張交給野天,命他速去。

野天應聲而去,辰逸雪放下竹簾,靜坐等待。

金昊欽挪坐過去,探著腦袋看野天朝管家何田展示著自己的玉牌,何田看了一眼,便將他讓了進去。

「逸雪,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你讓野天去我家幹嘛?」

「稍安勿躁!」辰逸雪閉上眸子。

這個倨傲的傢伙,哪天有你求我的時候,看我不狠狠修理你……

金昊欽在腦中發揮著自己驚人的想像力,各種各樣折磨人的招式用在辰逸雪這個傲慢的傢伙身上,還真是讓人渾身舒服得毛孔都倏張了……

且說野天是如何讓何田開門放行的吧。

原來野天出示的那塊玉牌竟是金昊欽與辰逸雪初識時互贈的信物,辰逸雪剛剛將紙條交給野天時,也將玉牌一併遞了過去。何田自然是認得這塊玉牌的,又聽野天說是奉了自家阿郎之命,回府取些物事,自然不會有所懷疑,當即便讓一個小廝領著野天去金昊欽所在的青陽院。

小廝在前頭引路,野天跟在身側,突然開口道:「阿郎說那樣事物在三娘子那裡存著,麻煩小哥帶在下到三娘子的住處去!」

小廝微微一愣,抬眸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滿臉的狐疑。

阿郎會有東西存在清風苑,這是在開玩笑么?

誰不知道近些年來,阿郎就不曾去清風苑看過三娘子,又如何會有東西存在她那裡……

野天見小廝一臉的不可置信,忙將玉牌取出來,在小廝面前晃了晃,鎮定道:「難不成你連自家郎君的玉牌都不信?」

「不敢,不敢!」小廝乾笑幾聲,這哪是他該管的事情,既然何管家能讓人進來,自是有他的道理的,自己只要做好該做的本分,閑事休管。打定主意後,忙殷勤地領著野天往清風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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