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8章 兩隻式神?

管一恆顧不上跟東方瑜敘舊,先打了個電話給雲姨,詳細講了一下情況,讓處里向扎龍周邊城市發出秘密通緝令,搜索真田一男和寺川兄妹。

雲姨聽完他的講述,馬上說:「這件事我馬上去做。大概再有一個小時,老鄭就會過去,他是老外勤,實戰經驗豐富,還會帶幾個特警過去。等他到了,你們再進去搜索,這次實在太危險了,也是我沒考慮周全,幸好沒出事。」

管一恆答應著掛掉了電話,回頭就見東方瑜在手掌里拋著幾枚銅錢,眉頭微皺,便順口問:「怎麼了?」

「恐怕你們這次搜不到人。」東方瑜收起銅錢,「你回來之前,我佔了一卦,鼎卦九三。」

管一恆當然也學過一點周易,但畢竟只是皮毛,好好回憶了一下才想起卦象原文:「鼎耳革,其行塞,雉膏不食,方雨虧悔,終吉?」

「對。」東方瑜沉吟著說,「這一卦挺有意思的。按我的理解,原文說的是因為沒有鼎耳,鼎太過灼燙無法端起,其中的美味就倒不出來,吃不到嘴;以至於有雨落下,就會使鼎中食物味道有所損失。所以這一卦說起來挺不如意的。但因為被雨澆過,鼎的熱度減退,鼎里的食物也就能倒出來了,所以是『終吉』。對照到你們的事上,就是這一趟你的作法不對,所以必然要處處艱難,多遇險阻。但因為有雨,所以最終還是無害。且有個吉字,足見事情還是成功的。因此我才敢斷定,你是有險無傷。」

卜卦雖然不是管一恆的當行,但總歸是聽老師講過的,聽了東方瑜的話就點了點頭:「不錯。這次我確實莽撞了,如果不是運氣好,說不定真的出不來了。」

東方瑜搖搖手指:「不。我覺得有意思的是『方雨虧悔』這一句。雨,在此卦中作用頗為奇妙,它既能令食物味道有損,致人『悔』,卻又能令鼎熱度減退,食物可以傾倒出來,因此『終吉』。可是我剛才聽了你跟那位雲姨的彙報,並沒看出來誰才是這件事中的『雨』。是誰令你們有損,卻又終吉的?」

管一恆想了想:「寺川兄妹?」

東方瑜大搖其頭:「他們哪裡令你『悔』了?要說『終吉』,其實也與他們無關。按你的說法,倘若沒有最後那根線香,你其實也拿不下九嬰。真要說起來,就是真田也比他們更合適一些。」

管一恆也搖搖頭:「真田也談不上『悔』,更何況這件事他出現在前,我加入在後,時間上也算不得『方雨』。」

「所以我才覺得這一卦有趣。」東方瑜若有所思,「如果按我說,你這一次的行動,實在應該得個履卦六三才對。」

履卦六三說: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為於大君。

這一卦是凶卦,但因為有最後一句,所以有所變化。又是獨眼又是跛足的人,緊跟著老虎的尾巴走路,不被虎咬才怪。但武人卻是剛強之人,如果在一位足智多謀的大君領導之下,發揮其勇猛無畏的長處,又可成為有益和可取的。

管一恆哭笑不得地看著東方瑜:「那麼大君又是誰?」他也不至於是既眇且跛,只有武之一道可取吧?

東方瑜聳了聳肩:「別不承認,你有時候的確很莽撞,說個眇字也差不多了。」

管一恆沉默了。從前他做實習天師的時候是給人打下手的,遇事只要衝鋒就可以了,計畫自有導師去做。打從螣蛇一案開始,他正式出師,可到最後卻沒有辦成這件事。雖然前有在濟南斬殺人蛇,後有在旅遊山莊消滅土螻,積分是拿了不少,可都不能掩蓋他在螣蛇事件上的失誤,更不用說,還有何羅魚呢。

而這兩次失敗,說到底都是他事前準備不夠周全的緣故。何羅魚還可以說是事出突然,但螣蛇事件他卻做了充分的準備,最後卻被一連串事件搞得糊裡糊塗,不但螣蛇沒有收來,就連周建國的死因到現在也沒搞清楚,以及那疑似方皇的彩光到底是什麼,也無定論。

再說這一次保護區之行吧,固然其中有陸雲失蹤,必須儘快尋找的原因在內,但他這樣冒冒失失地就進入了濕地,只要那天晚上有一點兒差錯,譬如說他骨折不久的右臂突然吃不住勁又折斷了,或者說葉關辰沒有發現鼎耳上真田一男留下的符咒痕迹,再或者葉關辰沒有扔出那根線香,那麼結果就會完全不同了。

「如果有大君,那隻能是關辰了。」管一恆長吁了口氣,喃喃地說,「你說得對,我的確太莽撞了……」

東方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急著要做更多的事,但欲速則不達,相信伯父地下有知,也不會希望你這麼跌跌撞撞地往前沖……」作為從小一起撒尿和泥的小夥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管一恆的變化了,幾乎是從管松去世那一夜開始,管一恆就像發瘋一樣用功。他從來不提這件事,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更證明他是把這件事深深刻在心上了。

管一恆抿緊了嘴唇,半天才點了點頭:「我會注意……」

「好吧,那麼我們來談談別的事吧。」東方瑜有意活躍一下沉重的氣氛,笑眯眯地說,「我們來談談這位『關辰』怎麼樣?我可很少聽你這麼親昵地叫別人的名字。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從來沒跟我提過你的朋友名單里增加了這麼一位,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推斷,這位『關辰』先生也就是你前往濱海辦螣蛇案的那段時間才認識的?」

管一恆不由失笑:「你這傢伙!好吧,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就是去濱海的時候認識的……」他簡單地把與葉關辰的結識過程說了一遍,最後拍了拍右臂,「要不是關辰的葯,我這次肯定拿不下九嬰。」

東方瑜的眉毛卻皺了起來:「你是說,在旅遊山莊的時候,他熬了葯你就喝了?你也不怕他是個蒙古大夫?」

「怎麼會。」管一恆笑著擺擺手,「那葯里大部分的藥材都是常見草藥,我也能分辨得出來,只有一種葯特別苦,據說是他們家的獨門秘方。不過喝了之後確實非常好用——我還見他自己悄悄喝過,在火車上還發給得了疫病的人也喝過呢。」

東方瑜的眉毛像兩個問號似的又彎彎地翹了起來:「包治百病?這是什麼葯?如果真有這麼有效的葯,現在早該在市場上出現了吧?」

「據說是種植起來很不容易,所以沒法投產。」管一恆不怎麼在意地說,卻招來了東方瑜的注視,「怎麼了?」

「我覺得,你彷彿非常信任這位葉先生。」東方瑜緩緩地說,收斂起了笑意,「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子。」

管一恆怔了一下,一時沒說出話來。兩人正默默相對,一輛車開過來,陸雲先下了車,回頭伸手去扶葉關辰。管一恆不由得把別的事情都拋到腦後,走了過去:「這是怎麼了?」

葉關辰臉色有些發白,捂著肚子苦笑:「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開始腹瀉了。」

管一恆眉頭一皺:「是昨天晚上受涼了吧?」

「誰知道呢……」葉關辰疲憊地擺擺手,黃助理已經飛跑去要了一杯熱水來,又拿出一瓶黃連素,「醫生開了這個,要不然您吃幾片?」

葉關辰苦笑:「葯不對症。大家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又不是只我一個人吃。估計多半還是受涼了,我先喝點熱水吧。」

他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熱水,臉上總算有了幾分血色,抬頭看看管一恆:「你什麼時候去醫院拍個片子?」

管一恆已經把給右胳膊拍片子的事完全忘到腦後去了,他現在滿心都在想著等老鄭來了,該怎麼組隊去搜索,真田一男和寺川兄妹可能躲藏在什麼地方。如果搜不到那沒什麼可說,如果搜到了,要怎麼克敵制勝……

葉關辰一看他那表情就只能扶額了:「你是打算不去了嗎?」

「一會兒我同事就要過來,總得先搜一搜再說……」管一恆在他的目光之下有些心虛,「搜完了,我馬上就去醫院。你看,總不能讓真田他們隨隨便便就跑了吧?倒是你瀉成這樣,如果還不好的話,倒真要去醫院看看。」

葉關辰嘆口氣,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那你自己要當心些。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如果沒有,恐怕我們要儘快回西安了。一來阿雲受了傷,二來他失蹤好幾天,公司里還有事情要處理。」

管一恆剛要說話,東方瑜已經搶先接過話頭:「陸總和葉先生都算是當事人,可能有些調查還需要兩位配合一下,不知道兩位方不方便?」

陸雲看了他一眼:「這當然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們最早也要明天才走,想來有一天的時間,要調查什麼也都來得及了。」

兩人對視,空氣中彷彿有了點火藥味兒。管一恆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葉關辰卻直接又按住了肚子:「阿雲,我再去下廁所。」

這下立刻沒人說什麼了,陸雲一跳而起,硬是跟著葉關辰走了。留下管一恆看看東方瑜:「東方,你這是——」怎麼好像看陸雲和葉關辰很不順眼的樣子。

「就是覺得有點怪。」東方瑜垂下眼睛,「換了一般人遇上這種事——葉先生也就罷了,這位陸總險些被餵了蛇,尋常人恐怕早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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