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樂和常昱此時內心是崩潰的,他們很想無視之,可常喜旺越叫越大聲,再強烈的慾望也給散了。
兩人穿戴好從屋子裡出來,常喜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連忙迎了上來。
「你們可算出來了,你們咋這麼早就睡了,我今天進新房實在是高興得不行,覺得一宿都睡不著覺!虎爺,你咋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常喜旺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話,與方才火急火燎的叫人完全不同態度,還有閑心管起別的事來。
常喜樂連忙打斷他,「三哥,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這般著急。」
常喜旺這才回過神,猛的一拍手,「出大事了!今天大力不是在碼頭巡邏嗎,在鐵匠鋪里抓了一夥賭博的!」
常喜樂一聽頓時皺起眉頭,「裡頭有咱們桃源村的人?」
鐵匠鋪並不是桃源村人開的,而是外頭的人過來開的店。
「除了鐵匠鋪的那對父子,其他都是咱們桃源村的人,現在已經被壓到祠堂里,正等著發落呢。這不,里正命人過來尋你,想讓你一塊過去處置他們。」
常喜樂沒有耽擱,直接抬腳就往村裡的祠堂走。
賭博在桃源村是明文禁止的,而常喜樂也十分注重這個問題。
桃源村近幾年發展得太快,大部分村民都從溫飽都難以解決狀態突然就直奔小康甚至富裕水平。在令人欣慰的同時,也容易滋養一些惡習的產生。
而賭博則是其中的毒瘤,若一旦形成不加以制止,整個村子風氣都會被帶壞。那到時候想再回到從前淳樸模樣,那就非常的困難了。精神文明建設往往比物質文明建設難度要大得多,前者是靠日積月累,非一時之功,一旦坍塌就很難恢複。
所以常喜樂對此非常重視,對於一切破壞和諧的行為態度都非常堅決。
可沒有想到依然有人頂著風明知故犯,現在是初次發現,務必要嚴懲,以儆效尤。
常喜樂和常昱風風火火的來到祠堂,里正和族老們都已經到場,地上跪著四個人。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整個人十分頹廢的模樣。
大家見常喜樂來了,都紛紛站起來對他行禮。
常喜樂點了點頭,詢問道:「怎麼回事?」
里正有些憤憤道:「都招了,早之前就開始賭了,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跪在地上有一人連忙哭訴道:「文老爺,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就是小小玩了幾把,並沒有賭多少錢。」
另外幾個也附和道:「對啊,對啊,我們就是守在那沒事,所以就想著玩幾把而已。」
里正怒斥道:「玩幾把用得著要錢賭?!你們現在老實了,之前剛過來還敢誣陷是王大力故意刁難你們!我們之前說了多少次,賭博這事不能沾不能沾!你們一個個耳朵都長哪裡去了,是不是覺得能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覺得自己牛氣衝天了?你們要是覺得日子過得太好就都給我種田去!」
隨著碼頭的迅速發展,碼頭的商鋪和人員暴漲,原本為了安全和方便管理,大家都住在沈家客棧的計畫只能取消。再加上來往船隻停靠得越來越多,不少商鋪晚上也會開門,所以一部分人會留在商鋪里休息。
為了確保安全,保安隊晚上也會來回巡邏。
而白天的時候,常昱在巡禮村子裡的隊伍時候,還會領著隊伍跑到這裡。這是為了讓外人看到他們的實力,讓他們不敢輕易招惹。
這兩年也不是沒有引來宵小覬覦,可一看到桃源村那武裝力量,都默默的退去。有那不長眼的也被打得落花流水,甚至都不需要大部隊出面,光是碼頭的保安隊就足以應付。
現在幾乎已經無人敢打碼頭主意,常喜樂也就放心的讓一部分人留在店鋪里,無需那般謹慎。卻沒有想到卻讓一些人有機會在私底下開始進行賭博,而且還是外來人的鋪子。因為不是自己人,巡邏隊一般也就不會像進自己家那般隨便,為了保證外來人的利益不讓他們恐慌,雖然會關注卻過於試探對方隱私。
常喜樂能明顯看到這四個人的不服氣,只不過是因為被壓迫,所以不得不認,以免被如何。
這都是日子好了,有些人得了閑就開始想著尋求刺激了。常喜樂在前世見過太多類似情況,一個地方原本迅速發展是件好事,可最後往往卻好事變壞事,就是因為富足讓大家太過於清閑而滋生了墮落。
在場的四個人都是家裡境況比較好的,在碼頭還收著租子,家裡的活也是雇了外村人在干,不用自己幹活日子過得就不錯。
常喜樂對這些人早就十分注意,往往就是這種開始不自己幹活的人,最容易開始出現問題。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這也是他堅持常家孩子不管什麼情況下也要幫家裡幹活的緣故,若是生活在太過安逸的環境里,讓他們知道自己什麼也不幹就能活得很好,對他們對整個家族來說不一定是福氣。
「文老爺,里正,族老們,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剛開始那兩兄弟只說是大晚上的找些樂子,起初我們是真沒賭錢,只是誰輸了誰罰蹲著。後來又覺得這樣也沒意思,就開始說罰誰輸得多請大家吃飯,後來就漸漸變成錢了……」
「是鐵匠鋪那兩兄弟領著你們賭的?」一個族老問道。
「對對,都是他們。」
里正呲了一聲,「別把自個說得這麼委屈,要不是你們自個沒耐住,誰哄得了你們!村裡頭說了多少次,這事不能做,你們就是不聽。偷偷摸摸的也要賭,被抓著了還死不承認,還想誣賴人。」
四個人頓時沒有吱聲。
里正沒再理會他們,而是望向常喜樂,「你看這事該怎麼著?」
常喜樂一般很少插手村子裡這種事務,但是因為他是舉人的身份,所以遇到大事都會把他叫過去,這是對他的尊重。他雖然回來,可大多數時候都是遵從里正和族老們的意見。
「就按照村子裡的規矩來吧。」
里正點了點頭,「依照村規,每個人鞭打十下,如再有下次直接轟出村!」
話一落,四個人頓時哭嚎起來。
村子裡對賭博管得很嚴,桃源村的先祖早就意識到賭博的惡處,所以處罰非常嚴格。聽著十下好像不算什麼,可這鞭子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每一鞭下去都能弄得皮開肉綻,十鞭子下去命都去了大半。若是抵抗力差的,因此感染死去也不是不可能。
最為要緊的是,鞭刑是在村子裡最顯眼的地方進行,還要扒光衣服,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不僅僅身體受刑,也是非常失面子的事,以後沒法抬起頭來。
這下原本圍在祠堂外的四個人家人有的扛不住了,有個婦人沖了進來,哭嚷道:「里正,你們不能這麼狠心啊,我兒就是賭了又怎麼樣,輸的錢也是我們家的,我們自家人都沒說啥你,你們怎麼能因為這事罰他!我兒從小就沒受過苦,你們不能罰他啊!」
「娘,我不想挨鞭子啊!娘,救救我!」其中一個人見此哭嚎得更厲害了。
「兒啊,我苦命的兒啊,你這是招誰惹誰了,娘知道你肯定是被人故意害的,就是有人見不得我們日子過得好啊!」
里正鐵青著臉,望向祠堂外頭其他人,「你們也是這般想的?」
另外三個的家人心裡雖然心疼自家孩子,心裡也不是沒有意見,可一聽這話卻都紛紛搖頭。
在桃源村裡,大家對里正和族老們還是非常畏懼和尊敬的,不敢輕易挑戰其權威,而且常喜樂和常昱都在那呢。
里正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這些年因為桃源村日子變得好了,不少人還跟外頭人做起了生意見識也比從前多了,有的人就開始心大不服管教了。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就開始有些飄飄然,不知天高地厚了。
所幸這樣的人並不多,否則這村子以後怕是難管了。
常喜樂之前看眼前那年輕人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看到這婦人就想起這家人來歷了。
這家人是村子裡第一撥富裕起來的人,主要是因為這年輕人的父親大福是個能幹的,是個非常優秀的銷售員。他是最早跟著常喜盛在外頭奔波的,後來常喜盛看他一個人就能撐起來,就讓他自個跑業務,他也沒有讓常喜盛失望,最後成為其中佼佼者。
銷售員是有提成的,這也使得這一家人最早富裕起來。後來一直良性循環,財富積累得越來越多。
自打沈百里出事,桃源村也不僅僅依靠沈裴兩家勢力,也開始自己尋求商機。所以對外上,大福可謂是常喜盛第二。
而大福在外頭跑多了,尤其後來接觸的生意比較大,也就跟了不少富貴人家接觸,也就學了一些外頭的臭毛病。
覺得自己有錢了,也該跟那些富人家一樣,養丫鬟小廝什麼的了。如今家裡請了不少幫工,啥活都不用干。若不是村子裡不允許買賣奴隸,只怕還要買些丫鬟小廝回來伺候了。
常喜盛之前就提起過這事,覺得很是瞧不慣。不過這種也是別人家裡的事,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