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東山峽大勝,所以霍宸也是暫時鬆了口氣。東山峽易守難攻,狼克要攻進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難保狼克不會有出人意料的戰略。
現在狼國按兵不動,他們拖時間,只為了等一個時機,但是這樣說來,要是再拖下去,對大齊非常不利。
霍宸這一日站在城樓之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雖然增城是大齊的最北方,可是卻有另一番的味道。
「楚青,趁著狼國休養生息,這個便是大好的時機。」霍宸輕聲說道,他的面容剛毅,的確,他是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莫非王爺想……偷襲?」楚青遲疑地開口。
霍宸神色凝重,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狼國一直按兵不動,這樣下去,很快就下大雪了,到時候冰封山河,打仗便是更難。再加上糧草不足,一再拖著,就耗費大量的軍餉,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楚青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利弊,偷襲的確是一個好辦法,這就能夠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既然是已經決定下來,楚青又問:「那王爺定好日子了嗎?」
「三天之後,本王會親自挑選精兵。」
天氣晴好,溫暖的太陽高高掛著,可是卻讓霍宸覺得無比沉重。
因為增城是有兩個城門,而他們所處的城門,正是通向出關的這一個。但是兩人仍未細談,就有士兵跑了上來,喘著氣說道:「稟告王爺,南城樓那邊來了一輛馬車,屬下不知道該不該放行。」
霍宸和楚青皆是疑惑起來,現在全大齊都知道增城是重兵駐紮之地,百姓大多都外逃,誰還會來增城這種地方。
「是什麼人?」霍宸問道。
那士兵想了一會兒,便說道:「是一個穿著狼國服飾的女子,所以屬下才來稟告,但是還有一個……坐著輪椅的女子。」
這個時候,倒是楚青緊張了起來,他聽見士兵這樣說,心中已經猜到大半。他二話不說,便是躍下了城樓,往南城樓那邊跑去。
霍宸難掩心中的疑惑,略微沉思了一會兒,這樣說來,那人便是雨緋了,但是雨緋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緊接著,霍宸也是跟著楚青的腳步走去。
楚青一路利用輕功,很快便到了南城樓,他先是走上了城樓,往下望去,確實是有一輛馬車。他眼眸里的光亮尖銳,他抿緊嘴唇,看見馬車撩起帳子,這時候也就可以楚青看見,一個女子坐在馬車之中。
只可惜那女子不能移動半分,但是阿若卻將輪椅推出了一點,而那個女子也是探出頭來。
楚青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日思夜念的人,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雨緋亦是看到了楚青,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打開城門!立刻打開城門!」楚青朝著身後大聲叫著。
那守門的士兵不敢有一刻的耽誤,連忙便是將城門打開,馬車緩緩地駛了進來。
霍宸這時候正巧趕到,看見馬車,心中已經明了。
楚青走了下來,拿下馬車上木板,這才將雨緋推了下來。
兩人多日未見,此刻更不知道說什麼才是。雨緋見楚青依舊安好,只是下巴出冒出不少鬍渣,她的眼眸之中凝聚著淚珠,只要一眨眼就掉落下來。
她仰著頭,伸手摸著楚青的臉頰,有些哽咽地說道:「你清減了不少。」
楚青雖然感動,但還是拉下了臉,說道:「你怎麼就這樣任性來了這兒,你不知道正字啊打仗嗎?且不說這個,要是你在路上遇到什麼危險那該如何是好?」
接著,楚青便是扭頭盯著阿若,毫不客氣地說道:「是你,是你特意帶著雨緋來這兒,你究竟有何居心?!」
阿若臉色淡淡,正打算開口,可是這個時候,雨緋卻搶先一步,說道:「不是,是我要來的,阿若姑娘只是不放心才跟著來。」
「雨緋,你不用替她說什麼好話,你怎麼會無緣無故來此。」楚青沉聲說道,「此時正在打仗,你應該好好的呆在王府里。」
可是雨緋卻是慢慢的低下頭,難掩心中的痛楚,說道:「難道就要我每日在王府望穿秋水嗎?你知道多想與你並肩作戰嗎?可是……就是因為我可是癱瘓之人,我不能上戰場,也不能與你共同進退。」
楚青一愣,看著雨緋一直盯著自己的腿,心中更是難過,要不是佟素冬,雨緋怎會受到如此大的痛苦。
他心中亦是難過,眼看著雨緋的眼淚就快滴落下來,霍宸卻上前一步說道:「好了,既然都來了,就暫且留下吧,外面風大,先回屋再說。」
說罷,霍宸便是第一個轉身離開,楚青推著雨緋緊跟著霍宸,這個時候,阿若才鬆了口氣,幸好一切都是無驚無險。
霍宸一直是住在鄧飛揚以前所住的將軍府裡頭,眾人一走進去,便是聞到濃濃的草藥味。
阿若是第一個人掩住鼻子,覺得這草藥味實在是太過刺鼻。
霍宸倒是習以為常,徑直走向一個女子的身旁,只見那女子纖瘦的背影一直在忙碌著,時而打開藥煲蓋子,時而看一下別的藥材,異常忙碌。但是霍宸卻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異常溫柔地說道:「還在忙?」
那女子一怔,這才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是啊,師傅說了,要做大量的藥丸,一邊不時之需。」
女子的一顰一笑,已經是傾國傾城,似乎所有的陽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引人注目,捨不得移開目光。
天大第一美人,不施粉黛讓人覺得清麗脫俗。
「別放下來吧,雨緋來了。」
木晚晴這才望了過去,她心中有些驚訝,可是很快便是歡喜了起來。連忙跑了過去,蹲在雨緋的面前,笑著問道:「雨緋,你怎麼來了增城?」
雨緋嗅到木晚晴一身都是草藥味,可是卻讓人心神安寧,她覺得這氣味甚為好聞。她拉過木晚晴的雙手,道:「王府只有我一個人在,怪孤單的,便是來了。」
木晚晴點了點頭:「來了便好,我正卻人手呢,你正好幫忙呢。」
雨緋一怔,沒想到自己是殘疾之人可以幫上什麼忙,問道:「我能忙上你什麼?」
「就是揉藥丸這簡單的事兒,這裡沒有什麼女子,要男人來做,肯定是做不好的。」木晚晴仰起頭,盯著霍宸,「你說是不是?」
木晚晴所說的男人,正是霍宸。
霍宸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臉色微紅:「這本就是女子所做的事情,男子怎能做得好。」
木晚晴一笑,笑聲清脆猶如叮鈴。
阿若站在後頭,看見眾人樂也融融,心裡只是嘆了一口氣。
木晚晴儼然是熟悉了這地方,她將雨緋和阿若安頓好,這才去準備一些吃的送給雨緋和阿若。
「雨緋,這兒都是沒有什麼好吃的,都是一些乾糧罷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
「什麼都是一樣的,我要跟著他一起熬苦。」雨緋輕輕一笑,倒是一副沒有所謂的模樣。
木晚晴坐了下來,這以前是鄧飛揚的將軍府,桌椅都是極為不錯的。
「其實我和你也一樣,要是讓我留在京城,可能我也是按捺不住。」木晚晴幽幽地嘆了口氣。
雨緋搖了搖頭,有些自卑地說道:「我與你不同,我是殘廢……」
「這哪兒不一樣,還不都是人而已。」木晚晴始終是有一絲的愧疚,要不是雨緋為了來救她,雨緋也是不會遭到如此橫禍。
木晚晴深呼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根本就不礙事,你可以跟著我學習醫術。」
雨緋先是搖了搖頭,但是隨後又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對醫術不大感興趣,但是有一技之長傍身總是好的。」
木晚晴微微一笑:「你這樣想便是最好的,你車馬勞頓,吃飽了先好好休息,師傅還要與我商討事兒呢。」
等到木晚晴走後,雨緋的臉色才是沉了下來,就算自己有多高的醫術,可是她這一雙腿,是再也不能站起來的了。
她看了有一眼那些食物,只是喝了一杯水,她並沒有胃口吃什麼東西。
過了不一會兒,便又有人走了進來。
雨緋緩緩抬頭,看見楚青站在門口處,正好是逆光,雨緋眯著眼睛,看不清楚青的神情。
楚青轉身關上門,走到雨緋的身邊,柔聲說道:「這一次該是說你什麼好,幸好王爺沒有怪罪,不然的話,你肯定是要挨罵受罰了。」
「我不怕,只要能夠見到你便好。」雨緋輕聲說道。
楚青一怔,他亦是非常思念雨緋,但是在這兒,萬一失守,雨緋便是很危險了。
他皺著眉頭,說道:「見也見過了,過兩天我便讓人送你回去。」
雨緋抿住嘴唇,心中已經翻騰著酸意,她全身顫抖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顫聲說道:「我……不走……我來這兒,就是要和你成親的!」
成親?!
「雨緋,你在說什麼胡話。」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