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王爺定會護你周全的!」傾玖說道,即使霍宸不會護著她,那麼自己也不會輕易讓她受到傷害。
可是木晚晴卻冷冷地別過頭,面上卻浮著一層霜一般的冷意,她在逃避。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顫聲說道:「可是我不能總是連累他!」
「這哪有連累一說。」傾玖想要說服木晚晴,「王爺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你被鄧飛揚捉走之時,王爺不由分說帶著一千精兵去救你,在王爺的心目中,只要關係到你的,他就會費盡自己的心思。」
「可是皇上呢?雖說霍宸大權在握,但是皇上要為難霍宸,那他又是如何的選擇?」木晚晴握緊了拳頭,任由指甲嵌進了自己的手心。
此言一出,傾玖微微愣住,無言以對。
她緩緩低下頭,她日漸消瘦的下頷在昏暗的暗影裡面顯得有些模糊,她抿了抿嘴唇,才說道:「傾玖,我已經決定了,就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死在狼國了吧!只要我不出現,皇上應該不會對我爹爹做什麼的,霍宸也就能夠順應天命,繼承皇位。」
「木晚晴……」傾玖還欲再說。
可是他卻看見木晚晴有大滴的淚水滴在地上,仿似開了一小朵墨色的梅花,零星地散落著。
恐怕她也是猶豫了很久才做出這一個決定。
「那時候我爹爹和霍宸斗得厲害,我徘徊在兩人之間,非常無助,我不想……我不想霍宸也是如此!」在木晚晴略顯蒼白的臉上,淚痕在縱橫著,「傾玖,我求你了,不要讓他去狼國,就當做我已經死了吧。」
房間裡面,只有她苦苦壓抑著的哭聲。
過了良久,傾玖才輕聲說道:「那好,既然如此,你儘快離開京城,免得讓王爺發現了你。」
聽到傾玖答應了下來,木晚晴才破涕一笑,可是她仍有一事放不下心來:「傾玖,你能否幫我去見我爹爹一面?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不知道他身體是否依舊安好。」
傾玖沉吟了一會兒,才說:「王爺將你的父母安置在一個宅子裡面,也是有人把守的,不過幸好守衛不大森嚴,應該能帶你進去。」
木晚晴點點頭,只要見上木啟志和陸心眉一眼,木晚晴也就能安心離開京城了。
「本應是今日便帶你去的,但是今日王爺進宮和皇上商量對策,我也只是抽空出來一趟,現在要馬上趕回去。你暫且在客棧等著我,我明日一早帶你去。」
雖然木晚晴心急如焚,可是既然如此,也只好再等等。
傾玖離開後,木晚晴便是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除了新添置的冬衣,就是她還在研究著藥丸。
德州。
這裡的冬天沒有那麼寒冷,但是那飛雪依舊是在天空中飄著。
在這銀白色的天地里,霍寰躍過陳府的圍牆,可能是因為冬天,庭院裡邊並沒有什麼人走動,他也沒有理會,直接沖向陳丹青的房間。
他憑著記憶快步走著,這裡的一切,他都非常熟悉,這是屬於他與陳丹青的記憶。
霍寰一把推開了門,寒風也隨之灌了房間,桌子上的賬本嘩啦啦地翻著,那帳子也是毫無節奏地擺動著。
他一眼便看見,站在柱子前面的陳丹青,可是她見到他的那一刻,面色煞白,微微吃驚:「小寰……」
「丹青!」霍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卻是滿足的,「我就猜你是回了德州!幸好,幸好讓我找到你!」
陳丹青的雙眸透出一絲光亮,她瞥了霍寰一眼,冷冷地說道:「你追著來幹什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嫁你嗎?你只是一個下人,是陳府養的一條狗!你配得上本小姐嗎?!你快點走吧!我不願看到你這幅嘴臉!」
她的聲音無疑是最鋒利的刀刃,直插進霍寰的心臟。
霍寰驚得後退了一步,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一段話卻一直在他的耳邊迴響著,他嘴巴微啟:「你說什麼,丹青?」
陳丹青卻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是誰?本小姐之前紓尊降貴你不領情,現在想通了吧?陳家有錢有勢,你心動了吧?你想要再回來娶本小姐?還是別做夢了,你走!我一看見你就想到我曾經是多麼的恥辱!!」
霍寰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但是陳丹青那嫌棄的模樣,卻不像是裝出來的,他一路追來,想得非常清楚。木晚晴是他一直強行留在自己身邊的,而陳丹青曾經的生死相隨,卻是讓他的心也隨之融化了。
「丹青,我知道,我傷了你。可是我已經想得很清楚,這些日子一直是你,是你救了我,是你教我管賬,也是你讓我從深陷里抽出身來。雖然我如今給不了你好日子過,但我能用一生來守護你,陪著你繼續撥算盤。」
陳丹青的身體劇烈一顫,她咬住自己的下唇,死死忍住那一聲嗚咽。她卻牽扯一絲鄙夷的笑容,冷聲說道:「還真噁心!本小姐只是玩忽一下你,你還真以為我想跟你私奔?我告訴你,你立刻給我走!陳府再也不會養著你這一個廢物!」
霍宸有些吃驚,為何陳丹青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賬本依舊凌亂地翻著,霍寰已經難以壓抑住自己心底下的悲傷,他盯著陳丹青:「玩忽?真的有那麼好玩嗎?」
陳丹青低下頭,她只要還再看霍寰一眼,她想自己就會忍不住掉下眼淚,可是她如今不能夠心軟,她必須要逼走霍寰!
「丹青,你已經激怒我了。」霍寰說道,他邁出腳步,飛雪在他身邊飄過,他正向著陳丹青一步一步走近。
陳丹青驚愕地抬起頭,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之意,她的眸子里似乎傳達著一種信息,她多麼希望,霍寰能夠明白。
可是一切似乎都遲了,霍寰已經接近了地獄!
「小寰!你快走啊!你快走!」陳丹青突然像是發瘋了一般,朝著霍寰大叫一聲,接著便想衝上去推著霍寰離開,可是自己的髮絲卻被人拽住,將她往後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