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個郡主被關進牢里,成了大齊開國以來的第一人。
香寒百口莫辯,兩個家丁都說是她殺死強振聲,強白濤當即請旨,讓霍寰將香寒賜死,還強振聲一個公道。
可是霍寰卻猶豫不決,一來香寒是郡主,二來當初是霍寰強迫香寒嫁給強振聲,霍寰心中有愧,不忍心將香寒賜死。
但是這事在朝廷上掀起了巨浪,強白濤在朝廷上也頗有勢力,這次他的愛子被人殺害,就連木啟志也勸不住他。
這事很快便傳開了,木晚晴就算再鳳仁宮裡不問世事,但是仍是聽到宮女在嚼舌根。
木晚晴駐足了許久,才問道:「香寒郡主是關在哪裡?」
宮女見木晚晴第一次主動跟她們說話,有些驚訝,回過神來便回答道:「香寒郡主此時被關在宮裡的大牢里。」
木晚晴沉默了半響,心底下還是非常憐憫香寒,在猶豫之下,還是去了大牢。
霍寰並沒有虧待香寒,關著香寒的小牢房,裡面的東西一應俱全,就連那被褥都是絲綢的。木晚晴在進來之時,就有羽林衛攔住她:「皇后娘娘,皇上已經下旨,任何人不得探視香寒郡主。」
木晚晴好不容易才出了鳳仁宮,身後還有兩個宮女跟著,都是霍寰派來監視她的,其中宮女上前一步說道;「這位大哥,奴婢已經稟告過皇上,皇上已經允許了,還是請讓路吧。」
羽林衛猶豫了一下,想到木晚晴的身份特殊,不能得罪,還是被鐵門打開。
木晚晴看了一眼那兩個宮女,吩咐道:「你們在外面候著吧。」
她獨自進去,香寒聽到開門的聲響,不禁站起來問道;「是不是皇兄放我出去了?是不是?!」
香寒被關了幾天,早已是憔悴無比,更何況在盛夏里,牢里根本就不透風,木晚晴只進來一會兒,額頭就不禁沁出汗珠,也難怪香寒這幅模樣。
「郡主,不必擔憂,皇上一定很快便放你出去的。」木晚晴垂眸說道,單看香寒那落魄模樣,她的腦海里還閃過香寒曾經活潑動人的樣子。
聽到木晚晴這樣說道,香寒已經明白她的意思,復又坐下來,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皇兄怎麼會放我出去,他很快就會賞我白綾一條。」
木晚晴心裡不是滋味,可是在關節上,她卻沒有什麼可以幫到香寒的,要是當初香寒沒有嫁給強振聲,如今就不會發生這種悲劇,但是她卻不能為香寒求情,一來是她已不想再對霍寰卑躬屈膝,二來是因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能因為香寒是郡主,就把讓香寒免受責罰。
香寒盯著木晚晴,突然就上前拉住木晚晴的手臂:「你也不相信我對不對?可是我真的沒有殺死強振聲,是他自己摔倒的,我連他的手指頭都沒有碰到,我怎麼會殺他……我不會殺他的……」
木晚晴知道香寒的情緒激動,連忙輕聲哄道:「我知道,你先慢慢說。」
「是他自己拿著飛鏢,踩到我的裙角摔倒,飛鏢就很不巧插進他的心臟當場斃命,可是那兩個家丁為了不惹禍上身,才會把一切罪責都推給我,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是無辜的。」香寒正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這些日子以來,她心裡藏著太多的委屈。
木晚晴皺著眉頭,想不到內情是這樣的,要是這樣,香寒就是被冤枉的了。
「你有沒有跟皇上說過?他知道內情,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香寒含淚搖了搖頭,說道:「皇兄知道,可是他依舊把我關在這裡,其實我明白的,強白濤是想要我償命,皇兄要給強白濤一個交代,所以一定會把我犧牲了。」
木晚晴知道強白濤手持十萬兵馬,霍寰登基不久,政局動蕩,是得罪不起強白濤的,但是,難道就要犧牲香寒嗎?
難道就要犧牲女人嗎?
她的心中無比黯然,想到這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心裡更是難受。
香寒依舊抓緊她的手臂不肯放開,哀求道:「我知道皇兄疼愛你,你替我求情好不好?皇兄一定會聽你的,一定會聽你的。」
木晚晴進退兩難,她要怎麼求情,這也關乎朝廷的事,她不能干政,而且現下霍宸帶兵在京城外面包圍著,要是霍寰此刻和強白濤鬧不和,就會讓霍宸有機可乘,關係到自己的江山社稷,霍寰不會讓此事一筆帶過,一定會給強白濤一個交代。
「郡主,我也是沒有辦法,現在最要緊的,是讓強白濤不再追究,讓強白濤知道,強振聲的死只是一個意外。」木晚晴沉聲說道,除了這個辦法,似乎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用的,強白濤已經認定是我殺死他的兒子,強振聲雖然是傻子,但強白濤非常疼愛他,不會善罷甘休的。」香寒已經感到絕望,她這一輩子,終究還是毀了。
「就算是機會渺茫,也要一試。」木晚晴咬咬牙,香寒嫁給強振聲委屈了香寒,如今香寒還被人誣陷,豈不是更加委屈。
香寒低下頭,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珠子一直掉個不停,說道:「我關在這裡那麼久,也只有你來探望我,如今還要幫我,我先前那樣罵你……我對不住你……」
木晚晴一怔,想到人情冷暖,人一定要冷暖自如,才能讓自己好過些。
她拍了拍香寒的肩膀:「只是皇上下令不準別人探視,所以才會沒人來探望你,還有很多人關心你的。」
香寒知道木晚晴是在安慰自己,只好勉強一笑,含淚點點頭。
從大牢里回來之後,木晚晴便一直在思索著,到底要怎麼樣解開強白濤心中的死結。
最近的局勢緊張,霍寰因為要部署,經常是廢寢忘食,更少了時間來鳳仁宮,木晚晴卻覺得這樣更好。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見強白濤一回,才能勸強白濤不就追這事。
現下時辰還早,但是後宮妃嬪要召見大臣,始終都是不好的事,但她還是咬咬牙,讓人去把強白濤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