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芷凝的保證,木晚晴臉上的笑容便是更加燦爛,她在賭,她用自己的一生賭進去了。
如今就是騙過霍寰便可以了,她嘆了一聲,只求能夠順利。
鳳仁宮。
天氣總算沒那麼酷熱,有時還有陣陣的涼風,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雖然太后剛剛離世,後宮嬪妃都要守喪,木雁容打扮得也算素樸,不過是在髮髻上插了幾支翡翠簪子,別有韻味。
木雁容吹了吹茶葉沫子,瞥了一眼霍寰,問道:「看你滿頭大汗的,何事這麼急?」
霍寰揮手讓殿上的宮女全都退下,才咧嘴一笑,說道:「母后,晴兒有了。」
木雁容才剛剛喝了一口茶,聽到這句話,差點把茶都噴出來,她咳嗽了幾聲,臉頰都通紅起來。
「母后,你沒事兒吧?」霍寰走上前,想要給木雁容拍一拍背。
木雁容知道自己的失態,連忙拿出娟子掩住嘴:「你說什麼?她有了?」
「對啊,已經一個多月了。」霍寰的眼神驀然柔軟下來,臉上是滿足的笑容。
「莫非你們?」木雁容驚駭地瞪大眼睛,見霍寰點了點頭,她一掌拍下桌子,罵道:「寰兒,你好糊塗!」
「母后,兒臣不糊塗。」霍寰正色道,「晴兒有了孩子不是更好?那她便會對兒臣一心一意,母后也可以抱孫子了。」
「她會對你一心一意?」木雁容冷笑了一聲,側轉頭盯著霍寰,「說不定這是霍宸的野種,你怎麼就確定是你的骨肉?寰兒,這事也不能糊塗,當初你哀求母后留她在京城,母后也答應了,但是現在你必須聽母后的話,這個孩子,不!能!要!」
最後三個字,木雁容說的鏗鏘有力,不容得別人反駁。
但是霍寰卻把木晚晴看得極重,他昨日去了相府,木晚晴就告訴他這一個消息,他相信晴兒是不會騙他的,這個孩子是他的骨肉,他說什麼也要保住。
「母后,這才一個多月,霍宸已經離京兩個多月了,算算時間,只會是兒臣的骨肉。」霍寰皺眉說道,「這個孩子,兒臣要定了,而且,兒臣還要娶她,讓她做正妃。」
木雁容頭痛得很,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什麼就這樣迷戀木晚晴,她厲聲說道:「正妃?你這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她以前可是霍宸的妻子,母后本想只讓她做你一個侍妾。」
「怎能這樣委屈晴兒?」霍寰有些不悅。
「委屈?那你又不委屈自己嗎?母后已經替你挑了好幾個女子,都是大家閨秀,就說那一個京城富商的千金,要是你娶了她,在財力上一定能得到支持。」木雁容儘力地勸說道。
霍寰轉過身,皺眉說道:「兒臣不想有利益上的聯姻。」
「不想?那你自己能有什麼能耐?要不是母后和你舅舅幫著你,你能斗得過霍宸嗎?如今太子之位垂手可得,你只要拉攏更多的人,太子之位便是非你莫屬了。」
「兒臣只想給晴兒一個名分,太子之位不要也罷。」霍寰堅定地說道,他當初和霍宸斗,不就是為了她嗎?現在她都願意跟著自己了,那自己爭不爭都沒關係了。
木雁容氣得臉色煞白,冷哼了一句,要是那時候蔓媛能夠殺了木晚晴,如今霍寰也不用如此糊塗了。
她的兒子,居然三番五次為了木晚晴鬥爭,但是也因為木晚晴放棄鬥爭!
「你就算想要娶她,那也要等到日後再說。太后才剛剛去世不久,你要是和你父皇提這事,他肯定是不同意的。」木雁容的語氣軟了下來,霍寰如此堅持,她也沒有辦法。
霍寰沉吟了一下,也覺得這事確實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只會讓齊文帝更加反感。
「莫非要等到晴兒把孩子生下來才稟告父皇?」霍寰心裡有一絲擔憂。
「這樣有何不可?就叫她忍一忍,好好在相府養胎。」木雁容嘆了口氣,她仍未確定木晚晴是不是真的願意跟著霍寰,要是另有心機,那便麻煩了,只怪霍寰早已被木晚晴迷得混混沌沌,心裡頭就只會想著木晚晴。
「不行,未婚生子,那太委屈孩子了,到那時候,孩子也不能記入皇冊。」霍寰搖了搖頭,表示不同意。
木雁容實在是沒了辦法,雖然齊文帝手裡已經沒有什麼實權,但是他仍是一國之君,這事是家事,大臣也不能插手,這事可不好處理。
「寰兒,現下不宜衝動,還是過些日子再說吧。」
霍寰的某國透出一絲亮光,他咬咬牙,說道:「母后,要不然我們早點實施那個計畫。」
木雁容心裡大駭,低聲譴責道:「現下局勢未定,霍宸才剛剛貶去涼州,你現在如此做,肯定招人話柄。」
「可是這天下,誰能堵得住悠悠眾口?」霍寰說道,「就大齊開國皇帝齊恆帝來說,那時他反了楚國登基,還不是遭到天下人的謾罵?但是史書便不會這麼寫,史書只會寫,齊恆帝是如何威猛。就算兒臣登基,史書也只會寫兒臣的豐功偉績而已。」
木雁容不禁黯然,大齊建國也不過是百年,已經經歷了幾朝皇帝,而她最希望的,便是自己的兒子能夠登上皇位,這是她一輩子的心愿了。
其實她可以等,但是難保齊文帝不會將皇位傳給別的皇子。
「寰兒,既然你都決定了,你就和你舅舅多部署一下,不能讓消息走漏,一定要嚴密部署。」木雁容反覆叮囑,「對了,這事你暫時瞞著晴兒,不能讓她知道,難保她會通風報信。」
霍寰點點頭,反正他也不打算扯上木晚晴,這事她不知道便是最好。
霍寰離開後,木雁容的頭愈來愈痛,她揉了揉額頭,便把蔓媛喚了進來。
「叫御醫去相府給木晚晴把把脈。」木雁容吩咐道。
「娘娘,不知道要找叫哪一個御醫呢?」蔓媛問道,心裡想著這事肯定不小,不能馬虎。
木雁容想了想,便說道:「劉太醫吧,叫他仔細診脈,回來後來鳳仁宮一趟。」
蔓媛領命下去,接著便去了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