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你是不是瘋了?!」陸心眉臉上浮上一絲惱怒。
木晚晴冷靜下來,淡然說道:「我很清醒。」
「你這般還叫清醒?!」陸心眉把紙碎握在手心裡,瞪了凌嫦一眼,說道:「賤人,要是再敢靠近晴兒半步,我讓你連飯都沒得吃。」
說罷,陸心眉就拉著木晚晴離開。
凌嫦想是沒有聽見一般,盯著木晚晴遠去的身影,她剛才也瞥了一眼那封信,喃喃地說道:「怪不得她這般求我,原來是懷孕了。」
陸心眉拉著木晚晴回到房間里,立刻關上房門,又氣又怒,把紙碎丟在桌子上:「你居然懷上了霍宸的孩子,明日娘親出去給你弄一副葯,把孩子打掉。」
木晚晴的臉龐白白凈凈,眉眼清清亮亮,她正視陸心眉,說道:「我要這個孩子。」
「晴兒!你想氣死你爹嗎?娘親知道你經常去拿賤人那兒,今日順道去看看你究竟要幹些什麼,要不是娘親碰巧看到那封信,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陸心眉的眼角有淡淡的皺紋,但是卻只增添了她的嬌媚。
「這是我的孩兒,當然可以由我來決定。」木晚晴低聲說道,「娘親,你要真的為女兒好,你幫我把信送出去好嗎?」
「不行!」陸心眉當即拒絕,「你和霍宸已經沒有關係了,這個孩子出生,也只能是野孩子,別說是我,你爹爹也不會同意的,趁你爹爹還不知道,趕緊把孩子打掉,免得又像上次那樣,又惹你爹爹不痛快了。」
「娘親,我不能不要這個孩子。」木晚晴苦苦哀求,生怕陸心眉把這件事件說出去,那麼她先前的部署就會功虧一簣了。
「可是你能要這個孩子嗎?你想想看,現在霍宸已經被貶涼州,是一個謀反的罪人,咱們木家和他斗得那麼厲害,你本來夾在中間已是難受,你爹爹讓你與他脫離了關係,為何現在你又要跳下去?為何又要與霍宸糾纏不清呢?」陸心眉心裡亦是心痛,她也不想木晚晴落得如此下場,可是權力之間的鬥爭,一定會有人犧牲,她的晴兒很不幸,偏偏就是其中一個。
如今木晚晴已不是黃花閨女,要是還生下了孩子,那她的一生就是真正地毀了。
木晚晴沉吟了一下,這些道理她如何不明白,但是她只想要與霍宸在一起,那很難嗎?
在這一刻,她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她會重生,為什麼她是木家的人。
「娘親,女兒求你,我真的想保住這個孩子,你別告訴爹爹。」木晚晴乾脆跪了下來,不住地磕頭。
這是她唯一能夠做的,除了哀求,她還能夠做什麼?
陸心眉看見她幅模樣,心像被割了一刀又一刀,這是她的女兒,這是她的心頭肉啊。她連忙扶起木晚晴,眼睛不禁濕潤起來,說道:「你這肚子少說也有兩個多月了,就算你現在不說,以後怎能瞞得住你爹爹,你爹爹知道這孩子是霍宸的,說什麼也會讓你打掉的。」
「不怕,女兒已經想好辦法了。」木晚晴當初那一計,就是為了今天而準備的。
「什麼辦法?」陸心眉關切地問道,「你就算現在想去找霍宸,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你爹爹為了防止你逃跑,現在府里可是不少的人巡邏了。」
木晚晴心知自己不能離開京城了,那也是唯一的辦法了,現在恰好是最好的時機。
「娘親,你放心,這是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木晚晴咬咬牙,「你就相信女兒吧。」
陸心眉見她說到這份上,也只好寬心了。
「晴兒,你要知道,你不能再想著霍宸了,明白嗎?」陸心眉輕聲說著,「娘親一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唯有勸告你,讓你別再那麼糊塗。」
木晚晴點點頭,微微一笑:「女兒明白。」
可是她早已是糊塗了,她早已是沉淪了,無法自發。
陸心眉離開後,木晚晴已經是疲憊不堪,因為剛才磕頭,她的額頭有些紅腫。
她在床上躺著,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手指卻有些不安分。
走到這個地步,已經是無路可走了,不離不開這相府,也傳不了信出去,她認命一般地閉上眼睛,喉嚨口有些哽咽,鼻翼微動似被什麼堵住了,一絲哭音連自己也難以壓抑。
芷凝在外邊拍著門:「小姐,你怎麼樣了?」
木晚晴卻是不回答,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芷凝卻不氣餒,繼續敲著門:「小姐,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芷凝很擔心。」
最後木晚晴終於開口:「進來吧。」
芷凝連忙推門而進,在木晚晴的示意下,芷凝把門關上。
木晚晴瞥了一眼芷凝,見芷凝的眼睛紅腫,就知道芷凝剛才在外邊哭過,她想要出聲安慰,可是她卻發現,她連自己都安慰不了,如何去安慰別人。
「你等會去找福伯,明日晴晏王過來。」木晚晴輕聲說道,但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然也是顫抖的。
芷凝一怔,之前霍寰也來找過木晚晴,但是木晚晴都不相見,怎麼今日就讓人去邀請晏王了?
「小姐,是出什麼事了嗎?」芷凝小心翼翼地問道,木晚晴連日來都吃得不多,有時候還會嘔吐,看著木晚晴日漸消瘦的樣子,芷凝亦是非常擔憂。
木晚晴看了芷凝一眼,猶豫了好一會兒,說道:「芷凝,有一件事,你答應我,一定要做到。」
芷凝愣了愣,見木晚晴如此嚴肅,她都不禁緊張了起來,連忙點了點頭。
「我懷了霍宸的孩子,但是我會設計,讓霍寰以為這是他的孩子,等孩子出生之後,你找機會抱著孩子離開京城,去找霍宸,把孩子交給他。」
芷凝一怔,看了看木晚晴的肚子,有些驚訝。
「可是小姐你呢?」
「我是不能離開的,還是這孩子……我不想讓孩子在這兒長大。」木晚晴輕輕一笑,臉上有一絲的滿足,「你能做到嗎?」
芷凝沒有一絲的猶豫,連忙點點頭:「芷凝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