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齊文帝挑眉問道。
木晚晴已經搶先一步回話:「回皇上,晴兒被鄧將軍抓住,本以為他會將晴兒押送回京城,誰知道他卻把晴兒禁錮起來,還想凌辱晴兒,幸好得兩位王爺及時相救。」
「一派胡言!朕不會相信你,你本性便是狡猾多端!」齊文帝顯然是不相信木晚晴,還一掌拍在旁邊的案子上,震得那茶杯也哐當一聲。
「父皇,晴兒句句屬實,雖然兒臣擄走晴兒,本想一直向北走,但是途中晴兒被人綁走,就是在鄧飛揚所做的,皇弟無意中撞破鄧飛揚的詭計,鄧飛揚就想滅口,兒臣便和皇弟裡應外合,才能逃脫。」霍寰心裡急得要死,想要解釋清楚,「逃脫以後,皇弟受了重傷,便一直在涼州休養,兒臣絕對不是去搶人。」
「既然你們在涼州,為何不上報?分明就是有鬼。」齊文帝哼了一聲。
霍宸心裡一顫,這就是他們所犯漏洞,也讓鄧飛揚有機可乘!
木晚晴看了看霍宸,見他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心裡亦是擔憂起來,果然是連累了他。
「鄧將軍早已來報,本來想要押送木晚晴回京,不料被你們入府搶人!」齊文帝越說越氣,「朕就派人一路搜尋,本來是毫無頭緒,但是想起宸兒以前在涼州呆過,就派人去了那裡,果真是在那裡!」
霍宸輕笑一聲,料不到鄧飛揚先下手為強,這樣污衊他們,也完全不用害怕,一來是霍寰先擄走木晚晴,他們說的話本來就難以讓父皇信服。更何況他們想要秘密把晴兒送回京城,就沒有上報,父皇就更加認為他們是在增城搶人了。
現在他們說什麼都無用,齊文帝已經認定他們說謊。
三人跪在那兒,背脊卻是挺得直直的。
齊文帝忽然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說道:「你們兄弟二人,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子,目無皇法,實在太令朕失望!」
木晚晴身子一顫,只見齊文帝正怨恨地盯著自己。
她心裡閃過一絲驚恐,雖然齊文帝是一朝帝王,但也是父親,與霍寰霍宸有骨肉血緣之親,齊文帝的心裡,恐怕早已恨毒了她。
「但是朕只相信你們只是受她誘惑,自古以來,紅顏多禍水,只要你們承認過錯並好好反省,朕既往不咎。」齊文帝下了最後的通牒,他想到除掉的人,只有一個而已。
木晚晴喉頭一緊,彷彿透不過氣起來。這樣的語言,生生將她欲落淚的傷心醞釀成了欲哭無淚的痛心與絕望,像是有一雙手狠狠抓住她的心,揉搓著,擰捏著。
她的價值不過如此而已,齊文帝現在這樣說著,分明就是要犧牲她了。
她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有著一絲的悲戚,這是她的錯嗎?女人禍國的罪名,大多都是男人為了自己的私慾,而要女人來承受這些。
「父皇,晴兒沒有誘惑兒臣,是兒臣打暈晴兒,才把晴兒帶出緣絕宮的。」霍寰挺著胸說道。
霍宸瞥了木晚晴一眼,想要給她一絲的溫暖,也說道:「父皇,晴兒是兒臣的妻子,兒臣去救她,有何過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將來還如何保護萬民?要是父皇認為兒臣做錯,兒臣這個王爺,不做也罷!」
齊文帝想不到自己兩個兒子都毫不領情,還出言反問他,威脅他。見他們如此維護木晚晴,齊文帝便是更加堅定自己心中所想的,他們兄弟二人,有一個將會是齊國的國軍,留著這樣的一個女子,那齊國的天下還怎麼會太平?
所以,她必須得死。
「你們年紀尚輕,容易衝動,朕不怪你們,但是需要好好反省。」齊文帝的語氣突然凌厲了起來,盯著木晚晴,「而你,三番五次利用狐媚手段,簡直是齊國之大禍!現在處以極刑!」
「父皇!」霍寰和霍宸同時出聲。
相對而言,木晚晴就很冷靜。
從她再進皇宮的時候,她已經想到這樣的下場。
皇室不同於平常家庭,往往是牽一髮動全身,他們兩人與她這般糾纏,齊文帝為了江山社稷,自然留不下她。
不管是否她錯,都要犧牲她。
霍宸突然拉住木晚晴手,死死不肯放開,堅定地說道:「父皇,晴兒並沒有做錯什麼,父皇要賜死她,兒臣不服!」
「對!是兒臣讓她喝下催情酒,也是兒臣擄走她,晴兒什麼都沒有做過,全是兒臣一人所為,父皇請三思!」霍寰俯首,不住地磕頭,現在除了這樣苦苦哀求,他還能做些什麼,他只是妒忌,想要得要木晚晴,一步做錯,便令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沒人知道,他此時多麼怨恨自己!
「好!!你們兩人不開竅的東西!」齊文帝氣得站起來罵道,他走下玉階,腳步非常慢,「來人!把木晚晴給拖下去!」
木晚晴的眼淚驀然就流了下來,她淚眼朦朧地看了一眼霍宸,心裡已經空空的,是一種比難過還要難受的滋味,她明明是不捨得,她明明是想要握緊他的手,但是她卻放開。
她咧嘴一笑,那笑容有些奇異,她終究是明白,她不能連累他,他還要更大的包袱,他還要奪得這天下!
霍宸有著前所未有的驚慌感覺,他不能再讓木晚晴離開自己,不顧一切地嚷道:「父皇,母妃死得那麼慘,父皇不曾還給她一個清白!兒臣已經沒了母妃,為何父皇還要連兒臣的妻子也要奪走!是不是兒臣所在乎全部死光,父皇會很高興?!」
「啪!!」
一記耳光。
霍宸的臉偏了過去,臉頰快速地紅腫起來。
齊文帝的胸脯高低起伏著,用力地呼吸著,他的右手慢慢握成拳頭:「那是你母妃咎由自取的!是她對不起朕!」
這已經觸犯了齊文帝的底線,這件事情在宮裡一直不允許提起。
而如今,霍宸卻觸犯了。
他回過頭,盯著齊文帝,輕輕一笑,那笑容竟然魅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