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小乖那一場風花雪月的情事(7)

乖兒貼在爹爹身邊,鼻子仍在抽搐,胸前起伏難平。

楊大帥摸摸他的頭,哄慰著他說:「乖兒,日後你就在爹爹身邊睡吧。有乖兒在爹爹身邊,爹爹睡覺都香。」

乖兒點點頭,又搖頭說:「乖兒要和亮兒一起同嫂嫂睡,乖兒怕大哥欺負亮兒。嫂嫂說,日後嫂嫂和亮兒就指望乖兒來保護了。」

屋外傳來嫻如嗚嗚的哭聲,清脆的抽打聲依然傳來。

「大少爺,血都出來了,再打下去牙就鬆了,大少爺,老爺都睡了,大少爺請回吧。」

屋外的聲音傳來,乖兒膽怯地問:「爹爹,讓大哥回去吧,嫂嫂在哭。」

父親的大手摸著乖兒的頭說:「乖兒,睡吧,明天,爹爹帶你和亮兒去虎口崖谷的別墅去住。那裡背山面水,可以打獵騎馬,現在滿山都是花,讓乖兒和亮兒好好去玩耍。」

「可是乖兒和亮兒還要上學堂讀書。」乖兒不解地問。

父親呵呵地拍拍他道:「不讀了,爹爹請先生來給你們講功課。離你大哥遠些。」

「大姑奶奶,大姑奶奶您這是……老爺睡下了!」

屋外傳來勸阻聲,乖兒向爹爹懷裡縮去,說來聲:「大姐來了!」

「生更半夜往娘家跑!不理她!」楊大帥閉上眼。

門被推開,一陣涼風鑽入被子。

乖兒蜷縮身子,就聽大姐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爹,您老別裝了。就是您生氣龍官兒,怕現在也睡不安穩吧?您就發句話,讓他停手吧。這是鬧什麼呢?深更半夜都不得消停。」

乖兒正要翻起身,被父親一把按回被子中罵:「屁股又不疼了,還亂動!」

「您要是生氣龍官兒打乖兒,咱們就現在把龍官兒這個死牛眼子拖進來,您老打幾下解氣!不然,我來幫您打,家裡著藤條雞毛撣子都用得上,女兒幫您打弟弟,他怎麼打乖兒的,咱們就怎麼打他。您老礙著面子,我不怕呀,弟弟的褲子別人不敢扒,我可不怕!」

說著拉亮了燈,對門口吩咐一聲:「龍官兒,被在外面現世,給姐姐滾進來!爹傳你進來呢。」

「出去!」楊大帥罵道,拍拍身邊的乖兒。

乖兒被子半藏了臉,只露出一對兒烏亮的眸子在錦緞被子邊緣忽閃。

「乖兒,過來,讓大姐看看,你哥哥打到你哪裡了?」鳳榮邀好地伸手去抱乖兒。

乖兒慌得身子向下溜,頭埋進被子,只露出幾根毛茸茸的頭髮。

楊大帥一個枕頭砸向鳳榮罵:「你們姐弟都不安好心!打哪裡了?把屁股打腫了還不夠,你們還想怎麼欺負乖兒!」

門帘一挑,漢辰和鳳榮相繼進來。

漢辰嘴角血跡拭去卻留著痕迹,臉頰已經腫起,眼含血絲,垂了頭撩衣襟跪在地上。

楊大帥呵呵地笑笑,緩緩起身,嘆口氣道:「大少爺,楊少帥,真是越發的出息了。爹這一闔眼,總看到的是十七八歲那個毛頭小子,天天梗著脖子斜眼瞪著爹的樣子。哼!現在想想呀,如今隨意一個眼神一個舉動,都比那時候更扎人。」

鳳榮堆起笑臉故作糊塗罵漢辰道:「龍官兒,你也真是,這麼大了不讓爹省心。你這麼大了,為塊兒點心和乖兒打得烏眼雞似的!真是該打!」

說著拍打了漢辰後背兩下,又心疼的抬起漢辰的頭,嘖嘖道:「呦,這臉都腫了,明天可怎麼去見人。弟弟你真是不懂事,你這臉如今是楊家的臉面,下次再淘氣,就讓胡管家拿來大棒子幫爹揍你就是了,還掛在臉上出去丟人現眼!」

漢辰猛地側頭躲避開姐姐的手,鳳榮呦地驚了一聲道:「怎麼,跟姐姐面前還怕羞了?過來,讓姐姐看看呀!」

漢辰執拗地側頭躲閃姐姐探過來的手,鳳榮反是不罷休地擺弄著他的頭罵:「又怎麼了?你小時候光屁股時都是姐姐給你換尿布,現在看看你的臉都不行了?」

楊大帥哭笑不得,罵道:「你們姐弟就少在爹面前演戲了,爹和乖兒呀,我們爺倆惹不起,躲得起,明天就去虎口山谷別墅去住,你娘也想吸些新鮮空氣,總比憋悶在這宅子里舒坦。留了他在這裡可勁的鬧吧,愛如何鬧就如何鬧。還有,亮兒是楊家的長房長孫,我要帶去。」

漢辰緩緩抬頭,青腫的面頰,眼中布滿血絲,目光卻異常堅定道:「父帥要去別墅,帶誰個走都可以,就是亮兒不能帶去。亮兒是楊家的長房長孫,他必須在這裡守著,讀書上進盡他的本分。遊山玩水,他沒那個命!」

屋裡的空氣立刻凝滯,楊大帥眯起眼,探頭上下打量地上跪著的兒子,問了句:「爹年紀大,耳背,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爹聽不清!」

「龍官兒!」鳳榮俯身一巴掌打在漢辰後腰上罵:「凍糊塗你了!爹又不是外人,帶亮兒出去玩還吃了他不成?爹不疼大兒子,可是偏疼大孫子的。」

「讓他自己說!」楊大帥咆哮道,聲音驚破靜夜。

嫻如這才跪前兩步哭道:「爹,求爹息怒,都是媳婦的不是。媳婦沒能照顧好乖兒和亮兒,兩個孩子晚上起夜,嫻如睡得太沉,不知曉,害得他們半夜調皮惹了明瀚。這些天軍隊里事情多,明瀚心情不好,幾夜沒曾闔眼,才睡下就被乖兒給鬧醒了。都是媳婦的不是。」

嫻如抽噎道,楊大帥長嘆口氣:「嫻如,爹都心疼你。楊家娶來你這樣賢惠的媳婦,是龍官兒這畜生上輩子的福分。他不惜福呀!跟我這老頭子鬥氣,放著山珍海味不吃,偏去偷嘴吃那街攤小販手裡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還罵他兄弟偷嘴!爹也不知道還有幾天日子,只是日後,嫻如呀……爹對不起你,楊家對不起你!你是兒子也給楊家生了,委屈也受了,這些年,和守活寡有什麼區別?爹知道你的委屈!」

嫻如已經唏噓不已,淚如雨下。

鳳榮忙上前制止道:「爹,看您給說得,他們小夫妻親親熱熱挺黏糊的,怎麼到了您嘴裡,就成了兩塊兒冰了?」

正在僵持中,乖兒猛然從被子中躍起,光著身子喊:「嫂嫂,乖兒尿嘩嘩~~」

「乖兒!」漢辰氣惱地厲聲喝止,乖兒卻毫不覺羞恥立在床頭。

嫻如忙其實過去,將旁邊一被單遮在他身上道:「乖兒,再憋一下,嫂嫂吩咐人給你拿夜壺來。」

「乖兒!」漢辰深邃地目光逼視乖兒,乖兒嚇得一個寒噤,哆嗦一下喃喃道:「乖兒不尿了。」

嗖的一聲鑽進了被子。

「看到了嗎?看到沒?這就是當哥哥的。」楊大帥罵道。

「乖兒,出來,大哥帶你去茅廁。」漢辰喊了聲,乖兒縮頭不見動靜。

「乖兒!」漢辰厲聲道。

乖兒從被子中爬到床邊,當了眾人肆無忌憚地就向床下尿去,澆到鳳榮的繡花鞋上,驚得鳳榮尖叫一聲向後跳,正踩在嫻如腳上,疼得嫻如哎喲一聲叫,屋裡亂做一片。

乖兒毫無懼色,揚著頭,乜斜著眼看著屋中眾人,在床榻邊立了片刻示威一般才鑽回父親的被子里,嚷著:「真臭真臭!大哥給爹爹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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