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壯志凌雲 第21章 乘虛而入

「回來!」大姐鳳榮喝住了欲要轉身逃遁的漢威。

幾步向前拉了漢威低聲的嗔怪說:「你瘋啦,非要你哥知道了打死亮兒嗎?」

看了一臉委屈羞憤的漢威,鳳榮低聲試探問:「你,你當真的不知道?」

敲門的聲音,眾人都緘默不語,屏息靜觀。漢威覺得就如做賊一般,更奇怪的是平日猖狂的大姐竟然也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時候。

小黑子進來問:「小爺,有吩咐嗎?」

「沒你事,出去!」鳳榮拍拍胸,虛驚一場,又拉漢威了亮兒躲在一角低聲神秘問:「你們今天去了哪裡?」

亮兒忽朔了眼睛訕訕的答道:「亮兒在家守著,沒敢去旁的地方。」

「你當真沒出去?」鳳榮半信半疑的追問,亮兒已經欲哭無淚的央告:「姑姑,你也不信亮兒的話嗎?」

「亮兒,你要是做錯了就對姑母講實話,不然如那次扔瓜皮跌到你後娘一般,起先不說實話,偏等了事情鬧得不可收拾才招認,險些沒被你爹打死。真讓你爹知道了,姑母都無法幫你遮掩。」

「出了什麼事了?」漢威最討厭大姐故弄玄虛。

鳳榮開始審問漢威,但語氣卻格外柔和:「小弟,大姐和你姐夫有的是錢,那二十萬不過就是少買幾身衣服,少打幾圈牌九。小弟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去古董店誤摔了那琉璃翡翠盅,撒謊說是亮兒所為?」

漢威都懶得理這個無事生非的姐姐,沒有好臉色的冷然駁斥:「大姐說什麼小弟不懂。小弟從昨夜就寸步不離大哥身邊,忙到現在眼皮都沒闔。大姐若是沒正經時,漢威告辭去洗澡了。」

漢威就見大姐驚愕的瞠目結舌,呆傻了一般。

「姑母,你怎了?」亮兒試探問。

漢威就見大姐鳳榮那張略微發福的臉肉都縱到一處,大眼睛快要瞪出來,一副兇狠的樣子喃喃的問:「難道真是遇到騙子了?難道~~」

急得跺了幾下腳,忽然門口兩聲叩門聲,一推門大哥進了來。

「大姐,你瞞了漢辰什麼事?」漢辰威嚴的目光瞪向亮兒,喝一了聲:「跪下!」

亮兒不假思索的噗通跪地。

「亮兒做錯什麼?」漢威不憤的辯駁。

大姐忽然捶了腿大哭起來,邊哭邊捶了漢辰的肩頭哭罵:「都是你,都是怕你為難亮兒,不然我怎麼就輕易的上了當,快去追呀,快幫我把錢追回來。」

漢威聽得莫名其妙,不過大姐經常有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

攙了雙腿發軟的大姐來到客廳,大姐才哭哭啼啼的說了事情經過。

早上十點多鐘,鳳榮剛要出去逛百貨公司,家中忽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一個名貴的金絲絨包裹打開,裡面是一個漆光油亮的盒子,打開盒子,明黃色襯地里是一堆晶瑩剔透的碎玉殘片。

為首那位自稱是城西稽古閣賈掌柜的人哭喪了臉解釋說。他們是新開張不久的古董店,今天來了一高一低兩個半大的少年在店裡隨意走動,看模樣像富家子弟,並不像要買東西。店夥計見是半大孩子,就制止了不許他們碰那些古董,怕破損了。不想言語不注意,惹惱了高個的少爺,偏要和一位主顧爭搶了看這隻宋徽宗年間的琉璃翡翠盅。還只了那矮些的孩子說,是龍城楊司令的公子。掌柜的一個不留神,那矮個子的少爺就端了那琉璃翡翠盅在手上,手一滑,就摔碎了。慌得那少爺當時就慌了神,聽說店掌柜哭天搶地的要去找楊司令討錢,那少爺嚇得跪在地上大哭,說是楊司令家法森嚴,會打死他,只求店掌柜的去找姑母儲太太要錢。

鳳榮揉了眼睛哭道:「我本來也奇怪,好端端的亮兒去古董店做什麼?但一想那掌柜說,身邊有個高個子的少爺,就想該不是威兒,威兒膽大妄為,好端端的亮兒都被他帶壞了。」

鳳榮哭了說。

「大姐你就這麼把錢給了?」漢辰氣惱的問。

鳳榮跺腳說:「我是不想給,可那店掌柜說,他來之前就怕儲家仗勢欺人,已經讓東家去龍城省政府門口候著了,若是一個時辰不見他平安拿了錢回來,他們東家就直接去省廳找你討說法。我還不是怕你火氣一來打死亮兒。事情緊急,老儲在外地,我又不敢跟你商量,聽他說的有板有眼,就只得信了。還有,他形容的亮兒的模樣,舉止,談吐絲毫不差,就是說的旁邊那個人,也是極像威兒的。」

「大姐,空口無憑怎麼能信?」漢威忍不住責備說,心想大姐也太傻了,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

大姐難得理屈詞窮,辯白說:「我也曾問過,可那人說,他本是逼了亮兒要個字據,但亮兒說什麼也不肯,怕落了把柄日後禍患。」

「二十萬,他怎麼拿得走?」漢威追問,這簡直聽來太離奇了,在龍城的地界騙到楊家頭上,真是老虎嘴邊拔鬍子。

「金磚,足赤的金磚我讓他抬去一箱。那是儲家鎮宅的金子。我一時哪裡有那麼多現錢。」

「小弟,你去,帶了小昭去追!」漢威應了一聲拔腿就跑,飛快的帶了衛隊奔向大姐說的那家稽古閣。

果然是有一家稽古閣,可是店掌柜懵懂的看了漢威不知所云。聽來聽去,店掌柜說他不姓賈,今天也不曾離開櫃面,並且東家根本不在龍城。再等看了漢威帶來的那古董碎片,店掌柜笑了搖頭說:「軍爺,你是受騙了。這不是什麼古董,就是地攤里經常騙人的『八仙跳』玩的把戲。一個人撞你一下碎了這所謂的古董,一群人上來圍觀討公道,詐個十塊八塊的罷了,二十萬,傻子也不會上當吧。」

回到家,眾人聽了漢威的講述,大姐更是哭鬧個不停。

「若不是亮兒的後娘狠毒,我怎麼就會上當?若不是龍官兒你手辣,我怎麼就瞻前顧後被那賊騙了。這錢不算什麼,可我咽不下這窩囊氣。」

聽了大姐在書房哭鬧渲泄,漢威不由將目光投向立在一旁的玉凝姐,玉凝姐嘴角掛了奚落的笑,似乎有些幸災樂禍般的譏誚。

許久,漢威聽了大哥說:「大姐,這事不要多提了,儲家的錢,我補你。此事雖然於亮兒無關,卻是因漢辰而起。這就是家亂引外辱,賊人乘虛而入。是漢辰治家無方。」

眾人散盡,漢威帶了驚魂未定的亮兒回到房中,亮兒簌簌的落著眼淚。

漢威奇怪的問:「你阿爸並沒責怪你,是一場誤會,你哭什麼?」

「阿爸根本不信亮兒,阿爸眼裡亮兒就是廢物。姑母背了家中人盤問亮兒,定然是不想被阿爸知曉,這一定是阿母的人聽到了風聲偷偷向阿爸告狀。」

亮兒委屈得抽噎,漢威才醒悟,是呀,連大姐都小心謹慎的低聲背了人來盤問他們,大哥如何得知的?而且大哥一進屋就喝了亮兒跪下,彷彿亮兒犯下天大的過失。換上誰也會難過。

漢威嘴裡安撫著亮兒,心裡卻想,該如何讓大哥來安慰一下可憐的亮兒。

漢威去大哥房間,卻聽到書房內大哥和玉凝姐在閑談。

一個說:「你對亮兒也太不公了,平白的聽了下人閑言碎語,就信了亮兒惹大禍。日後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可捨不得他被你如此打罵。孩子也是個小生命,他也有自己的人格。」

大哥答了的聲音:「不要同我提你那些西洋的怪異想法,楊家有楊家的規矩。」

玉凝姐停滯片刻又說:「怎麼偏偏楊家怪異,你看看子卿,人家也是東北軍少帥,也是大少爺,吃喝玩樂無所不通,風流倜儻,也沒誤了軍國大事。但凡男人就該是這樣能張能馳才好,明瀚你太苛求自己了。」

「子卿就是太放縱,才鬧得如今脫韁野馬沒個套了。昨晚險些誤了正事。」

漢威心頭一驚,他昨晚也奇怪胡大哥為和突然氣急敗壞的逃走。

「子卿的毒癮又犯了?」玉凝姐一句問話,漢威才想起,似乎聽人傳說,胡大哥抽大煙,而且煙癮很厲害,近來又改成了打針,把大煙毒品的精華嗎啡打到身體里。

原來昨天胡大哥忽然離去,就是因為毒癮犯了。漢威見過一些大煙鬼犯毒癮時鼻涕眼淚橫流的樣子,怎麼也不能把胡大哥同大煙這個詞聯繫在一起。

「他現在毒癮越來越大,沒見他腮都陷下去了,勸也不聽。怕這一時半會也難除根了,只是犯起來就誤事。先時他同黃為仁主席鬧矛盾,還不就是因為這抽大煙誤的事。這煙不抽可就是要他的命,這一抽煙就怠慢了客人,生讓黃為仁等了一個多鐘頭不見他露面,以為故意刁難,轉身就走了,自此結了仇。」

漢辰的話里滿是責怪,又是有些無奈:「我勸過他幾次,他只說這嗎啡能解千愁,壓力大愁泛無助時,打上一針就精力百倍。近來西京方面,日本方面內憂外患壓力太大,也難為他。子卿就是孩子氣,賭氣說,有朝一日他扔了這一身的重擔挑子,就戒了煙去國外當他的大少爺去。胡大帥當年在海外給他留了筆巨額資產,揮霍一世也用之不盡,他是不愁吃喝的。只是這東三省的擔子扛在肩上,卸是卸不去,擔下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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